第231章談談你爸爸的事
「好,我拭目以待,陸靖白,你只有兩個選擇。現在下車,或者,我們同歸於盡,你總不會認為我會乖乖的束手就擒吧。」
「是不這樣認為,但只有將你抓回去,接受法律的制裁,才能讓那些死在你手上的人得到安息,才能理出你販毒的渠道,抓捕那些隱匿在繁華都市后的毒瘤以及你安排在警局裡的卧底。」
只有將和他有生意往來的拆家全部抓出來,找出毒品的配方並且銷毀,才是真正的清理了他這條線。
死了一個江昀,在利益的面前,還會有千萬個江昀站起來。
陸靖白的身體再次沿著車身滑下,這次,是從副駕駛這一側上車。
車門打開。
他鬆開握住行李架的手,彎腰要坐進去。
江昀突然從儀錶盤上摸出一把上了膛的槍,槍口正對著他。
『砰』的一聲。
子彈出膛。
陸靖白瞳孔睜大,側身避開,但已經晚了,子彈擦著他的脖頸劃過,頓時血流如注。
他彷彿不知痛,用舌尖頂了下腮幫,一手抓住行李架,沿著車門往後滾了幾圈。
身後,子彈緊隨而至。
江昀的車都是防彈玻璃,子彈穿不透,給陸靖白爭取了不少時間。
他朝著江昀的腿開了一槍。
男人避閃及時,但也因此車子險些失控沖入懸崖。
這樣的車速,衝下去,只有一個下場。
車毀人亡。
江昀猛的一踩剎車,陸靖白差點因為慣性被他甩出去,身子重重的撞在車子的金屬框架上,劇烈的疼痛從手臂竄起。
他險些握不住行李架。
不過,陸靖白很快就恢復了理智,趁著江昀無暇顧及之時坐進了車裡。
關上車門。
車子在狹窄的山道上飛馳而行。
江昀再次將槍對準了陸靖白。
陸靖白曲肘撞上去,正好撞在江昀的手腕上,槍脫了手,從駕駛室大開的窗戶飛了出去。
江昀失望的看了一眼,「真是可惜,這把槍我花了大價錢買的。」
陸靖白冰冷的槍口抵住他的太陽穴,「不用可惜,反正你也用不上了。」
江昀的手指在置物箱的蓋子上輕輕敲了幾下,「打開看看?」
陸靖白不作理會,掏出手銬要將他拷住。
江昀笑的漫不經心:「別動,遙控器在我腳下,萬一我受了驚嚇腳抖,你可就聽不到你想知道的話了。」
陸靖白看了他一眼,掀開置物盒的蓋子。
裡面滿滿的一捆炸彈。
「……」
陸靖白冷冷的勾了勾唇角,握緊了手裡的槍,他脖子上的血跡已經乾涸了,但血腥味依舊濃郁。
「江昀,最大限度的配合警方調查,法院會酌情考慮減輕刑罰。」
「減刑?」江昀笑著挑了一下眉,臉上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興趣,甚至有幾分憊懶,「不如,我們說說其他的事,你爸爸的事你應該也感興趣,比如……」
他眯起眼睛,輕聲說道:「他吸毒。」
這三個字,如同餘音繞樑,在他耳邊纏繞不去。
陸靖白驀然變了臉色。
一個終身都在為緝毒事業奮鬥的一線幹警,吸毒是對其人生以及他所熱愛的事業的侮辱。陸淵是在追捕毒販時犧牲的,是烈士,更不能讓人在他的職業生涯上抹黑。
槍口猛的戳在江昀的太陽穴上,「你他媽給我閉嘴。」
有血從那一處的肌膚滲出來。
江昀猛的一踩剎車,陸靖白的身體本能的往前,撞在了前方的儀錶盤上。
「真是天真,」江昀一肘撞在陸靖白的手臂上,森亮的眼睛里流露出瘋狂的恨意。
陸靖白手一揚,槍沿著抬高的手臂滑落,他伸出另一隻手要去接,被江昀截住了。
「呵。」
陸靖白眯起眼睛,冷笑一聲,縮回那隻被江昀手肘撞擊的手臂去抓槍,再次被江昀擋住了。
眨眼間,兩人已經虛虛實實的過了十幾招。
在江昀再一次伸手之際,陸靖白抬手將槍打飛到了後排,曲起的手肘撞在他的肋骨上,而江昀的拳頭,也狠狠的砸在了陸靖白的側臉上。
江昀曲起手臂,反絞住陸靖白的脖頸。
那一處被子彈擦破的地方立刻開裂出血。
從駕駛室那頭的車窗灌進來的風吹散了血腥的味道。
江昀喘著氣,「陸淵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他吸毒,欺騙女人的感情,最後又背叛了你母親,職業上,他不配『緝毒警』這三個字,感情上,他不是一個好丈夫,更不是一個好情人,一年365天,三百天都在忙碌的人,估計也談不上是個好父親。」
陸靖白被他勒住脖子,臉色和眼睛都泛著紅,「江昀,你在妒忌?」
兩人像是兩頭野獸,互不相讓,殊死搏鬥。
「你怨恨你的原生家庭,卻又無法改變,或許,你曾經寄希望於我父親,希望他能帶你、帶你母親逃出那個魔窟,可惜,你最後還是失望了。」
江昀收緊了手,陸靖白被他勒得脖子都要斷了,眼前一陣發黑。
這是一種自傷的傷敵方式。
陸靖白的手肘還抵著他的肋骨,痛感明顯。
陸靖白突然收手,身子往下一低,脫離了他的控制。
下一秒。
『砰』的一聲。
陸靖白一記老拳重重的砸在江昀的臉上。
江昀的身子撞在座椅上,嘴角溢出了血跡,順著弧度優美的下顎蜿蜒而下。
他推開車門下車,陸靖白緊隨其後,甩手,用手銬的鏈子死死的絞住江昀的手腕。
瞬間皮開肉綻。
江昀曲肘,猛的一用力,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回身,另一隻自由的手朝著陸靖白的下腹伸過來……
陸靖白微一低眸,速度太快,沒看清江昀手上拿的什麼東西,只是眼角的餘光瞥見一道雪白刺目的光。
大腦甚至還沒反應過來,但對危險天生的感知力已經讓他下意識的側開了身體。
刀鋒貼著他的腰側劃過,冰冷的刀刃深入肉里。
見血了。
陸靖白頂了頂腮幫,痛感和鮮血的刺激勾起了男人好鬥的心性,他甩開手銬,扣住江昀回抽的手,抬腳踹在江昀的腹部。
兩人同時摔在地上,陸靖白的後背撞在一處凸起的岩石上,傳來『喀』的一聲脆響。
江昀的身軀憤然躍起,將陸靖白壓在身下,拳頭照著他的臉砸下。
陸靖白猛的一偏頭。
拳頭砸在地上,留下觸目驚心的四道凹痕。
落空的一瞬間,陸靖白踹開他,出手如電的從腰側抽出一把格鬥刀,刀口橫切,江昀的手臂頓時被劃出了一道深長的口子。
江昀狠狠的唾了一口,眼底寒光閃爍,突然抓住陸靖白再次襲來的手,反擰。
關節發出『咔擦』的錯位聲。
陸靖白痛的吸了口氣,江昀手中的刀已經整個沒入了他的大腿,只餘下刀柄的位置還在外面。
疼痛感襲來,男人看都沒看身上的傷,手肘以重若千斤的力道砸在江昀的胸骨上。
那一處胸骨明顯的陷了下去。
「咳。」
江昀蜷縮了下身體,胸腔中翻滾著濃郁的血腥味,劇痛中,他緊握著匕首,正要用力絞動……
就被陸靖白扣住了手,男人咬牙,額頭上冷汗滴落,綳起的青筋力量感很足。
身上都是汗,燈光照在他小麥色的肌膚上,彷彿是一幅明暗色調強烈的油畫。
他舔了舔唇上的血跡,嘴角的笑雲淡風輕,扣住江昀的手往後一折,「江昀,你沒的逃了。」
江昀握著匕首不鬆手,陸靖白一用力,刀刃硬生生的從他身體里抽了出來。
噴涌而出的血染紅了兩個人的衣服。
「能不能逃,還是個未知數,你們派的誰去解救人質?這會兒,怕已經被炸成肉泥了吧。」
陸靖白捂著傷口,血從指縫裡流出,江昀一腳踹在陸靖白的膝蓋處,一拳將人掀翻在了地上。
不待他喘氣,揪住衣領又狠狠的兩拳砸在了他的臉上。
陸靖白被打的腦子發暈。
江昀的手臂橫在他的脖頸上,死死的壓住,「一個月拿幾千塊的工資而已,也值得你這麼豁出命死纏爛打的?你死了,言小姐怎麼辦?以她的性格,估計要給你陪葬吧。」
喉骨被勒得發出『嗬嗬』的聲響。
陸靖白的手指摳住江昀手臂上的傷口,指尖深深的陷進去,鮮血流的到處都是。
「別提言陌的名字,你他媽髒了她。」
陸靖白屈膝,狠狠的撞擊江昀的腹部。
江昀只覺得內臟像被碾碎了般疼得要命,面前一道陰影過來,江昀的臉被陸靖白的拳頭砸中,整個人被大力的掀翻在了地上。
「呵,」江昀笑了起來,一張嘴,就湧出一大口血來,「陸靖白,言小姐現在還好手好腳的,你應該感謝我,我有很多次髒了她的機會。」
陸靖白身下的地面都被鮮血染紅了,他脫了T恤,緊緊的纏繞著傷口,繫緊。
江昀撐著身子從地上起來,一身價值不菲的西裝早已經皺巴巴的凌亂不堪,沾著泥土和草屑。
他身上沒有明顯的外傷,但傷的不比陸靖白輕。
胸骨斷了不知道幾根,喘個氣都痛。
他喘著氣,看著同樣狼狽的陸靖白:「被警隊那群傻子傳的神乎其神的陸支隊長,原來也不過如此,垃圾。」
他的手伸向腰后……
那裡。
有凸起的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