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千金散盡
律師團都散了。
醫生默不吭聲地來檢查過一輪許沉涼的身體，確認她經過剛剛的一番處理事務，是否還支撐得住。
許薄凡感覺自己的身體在發抖，但其實他看起來很平靜，冷凝的臉就像是以往的任何時刻一樣，只是，他感覺自己的牙齒被黏住了，幾乎無法發聲。
「你為什麼這麼做？」
許薄凡徒勞地問著，其實他當然知道，許沉涼是為了自己。
許沉涼溫順地「看」著他。
她的目光里毫無神采，許薄凡根本無法辨認她的情緒。
許薄凡深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看著吳小葉，那目光像只蠍子，隨時要毒她一口，聲音冷厲：「我和沉涼說話，你先出去。」
吳小葉下意識地退了一步，卻不肯讓開，猶豫地看著許沉涼，手搭在了許沉涼的椅背上，不肯離開的架勢。
許薄凡的怒氣險些壓抑不住，幾乎要衝上去揍人，許沉涼淡淡地開口了：「小葉你先出去吧，沒事的。」
吳小葉咬咬唇，還是不甘心，但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好說：「那我去看看你的粥熬好了沒。」然後匆匆帶上門。
許薄凡閉了閉眼，許沉涼就坐在他面前，長發溫順地披在肩上，她比以往任何時候看起來都要單薄、脆弱，但是許薄凡卻覺得她坐在很高很高的地方，遙不可及。
許薄凡走近兩步，單膝跪下來，直視著許沉涼已經看不見他的眼睛：「這件事情和我無關！你信我，我不可能用這種骯髒的手段來竊取許氏的財產。」
「我相不相信還有意義嗎？」許沉涼淡淡地說著，「證據都擺到了我面前，不是你主動的，就是你被迫的。無論如何，已經有人用這種方式成功讓你變成許氏的罪人，可是要你受罪，我怎麼捨得？」
許沉涼輕輕一笑，抬起手來似乎想做什麼，許薄凡下意識地接住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裡，許沉涼卻是一僵，旋即抽了出來，轉了個方向，摸索著在柜子上拿到了一本書。
「這裡面是許氏的重要資料，在競拍會上要用到的，我大概是參加不了了，如果你們感興趣的話，也可以送給傅家。」
你們？許薄凡很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詞。
他心中一緊，雙手撐在許沉涼的椅子扶手上，將她虛空地禁錮在自己懷中，緊緊地凝視她：「哪個你們？許沉涼，你把話說清楚，你別以為現在你生病我就會放過你！你這樣冷冷淡淡的有意思嗎！」
許沉涼微微偏頭，躲開他傾吐的氣息：「傅薄凡，你現在已經是傅家的繼承人，當然得有點擔當，你和傅家人不是『你們』，難道你要拋卻傅家？」
許薄凡愣愣的，他在想，他能逃開傅家？許家已經不存在了，許氏倒了，只剩下許沉涼一個人，而他改了姓，已經對媒體公開，他已經被迫成為了一個傅家人了。
他還能逃得掉嗎？能逃到哪裡去？
許沉涼揉著額角，說：「我累了，你叫小葉進來吧，我要請她幫忙我洗漱。」
她現在連自己換衣服、洗澡都做不到。
一個殘廢。
許薄凡抿抿唇，放開她站了起來，大力打開衣櫃，從裡面取出一套睡裙丟在床上，然後將許沉涼整個抱起來，不顧她的抗拒單手退掉許沉涼的衣服，不一會兒便將她扒得乾乾淨淨，如初生嬰兒一般只能縮在他懷中。
許沉涼打著顫，牙齒都在發抖，幾乎已經說不出話來了，許薄凡臉上劃過一絲心疼，但他沒有放開，而是抱著許沉涼直接走進了浴室，在浴缸里放滿了一池溫水，然後抱著許沉涼坐了進去。
他自己的衣物也已經除盡，兩個人如同交頸天鵝一般纏繞在一起，只不過許沉涼白皙細膩的身子一直在發抖。
許薄凡不容抗拒地牢牢摟著她，一手攬在腰際，一手從下方伸過去抱住她的肩膀，將纖瘦柔軟的人兒護在自己胸膛上，他說話，沉沉的聲音帶動胸腔的震動，傳給了許沉涼：「你不能怕我，也別想逃開我……不適應，我就抱到你適應為止。」
他一下一下地用手掬著溫水，淋在許沉涼的身上，他替她打沐浴露，替她洗頭髮，用梳子仔細地梳，像在洗一隻貓兒。
許薄凡是說到做到的，他不願意放開，許沉涼怎麼裝可憐都沒有用。她只好漸漸沉寂了思想，不讓自己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這招似乎又用，她的顫抖也逐漸停了下來，臉頰被熱水蒸騰上了一些粉色，看起來健康了不少，招得許薄凡不斷地低頭，輕啄她的側臉。
她細白滑膩的身子如同軟玉一般貼著許薄凡，沒多久許薄凡的呼吸便變得粗重至極，他的掌心帶著溫度，一寸一寸地安撫過去，帶著粘稠的意味，愛不釋手地撫觸，不忍離開，從肩胛骨一直到腰窩，再往下……
他感覺到自己的血液開始燃燒、沸騰，像是住進了一座滾滾的火山，岩漿正在四處流竄，迸濺，叫囂著要和眼前的女人沉淪，但是他忍住。
他不能欺負她……儘管他強制性地將人扣在自己懷裡，還霸道地不允許她害怕，但是，他不敢做真正會欺負到她的事。
許薄凡實在忍不住的時候，就低頭尋她的唇解饞，許沉涼的唇瓣上彷彿是抹了蜜，他不自禁的一嘗再嘗，本來是為了給自己解渴，結果反倒是飲鴆止渴，越吻越深，手不受控地滑向了不該去的地方。
許沉涼又開始輕顫，但這回的顫抖不是恐懼的意味。
她的反應無疑是一種致命的挑逗，許薄凡輕輕放開，讓她喘氣，如同一條餓狼一般盯著她，眼裡幾乎冒出幽幽的綠光。
許沉涼是溫順的，她自從受了傷，便元氣大傷地連話也很少說，更沒有力氣在這個時候來反抗。
可惜她的溫順在這種時候卻助長了許薄凡的暴虐，許薄凡吻得更貪更深，在膜拜那白皙柔韌的身體的時候，許薄凡直覺般地明白了一件事，他的妻子是沒有被別人觸碰過的，她衣物下藏起的這片嬌軀，給他的反應，每一絲輕顫、每一絲悸動都和往常沒有任何的不同，是只被他開墾過、掠奪過、疼愛過的。
這一刻許薄凡心中升起一種類似於感動的情懷，他並非是有貞潔烈女的情結，也不可能是嫌棄許沉涼有可能被別人碰過或者覺得骯髒，而是純粹的感激，許沉涼沒有受到更可怕的傷害，沒有給她留下不可抹去的傷痕。
許薄凡激動起來，身體里的狼性便愈發躁動，他忍不住張嘴，露出尖尖的牙，咬了一口。許沉涼吃痛，輕聲呢喃，卻沒有阻止。
她的輕哼只能是給烈火加了一把乾柴，許薄凡立刻遏制住自己，撐起自己的身體深吸一口氣，狠狠壓抑住體內的躁動。
他的初衷只是想用親密接觸、應激的療法來抹平許沉涼心裡的創傷，現在確認了許沉涼的身體沒有大礙，就已經放了大半的心。
不過，既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許沉涼為什麼還是會下意識地抵觸別人的接近？
許薄凡便是從她這樣抵觸的反應推測到了不好的結果，時時心中壓過一片陰雲。
清洗的動作早就停了，恆溫浴缸一直在換著熱水，倒不覺得冷。
只是許薄凡覺得再這樣呆下去，他一定會忍不住了，才只好迅速地撈來大毛巾，將許沉涼抱出水面裹起，暖黃的燈光下，許沉涼麵無表情，但含著水意的雙眼顯得那麼乖巧，許薄凡低頭又是狠狠一個深吻，直將許沉涼的唇吮得通紅才罷休。
許沉涼被放到床上，感覺到許薄凡又開始忙碌，他拿來吹風機，仔細地把她的頭髮吹乾，理順，然後爬上床來，床的一側往下陷了陷，很快她被摟緊一個熱燙的懷抱里。
想起剛剛在浴室里的一幕幕，許沉涼雖然看不見，但是也能想象。
在這個溫情的擁抱里，她忍不住臉紅，又覺得有幾分羞意，便挪動著身體想背朝著許薄凡。
不知蹭到什麼地方，許薄凡在她身後悶哼一聲，接著不受控地摟緊了她。
「別動……你就折磨我吧。」許薄凡嘆息。
如果他現在無法平息的浴火和餓極了卻不能吃的痛苦就是許沉涼給他的懲罰……他想了想，他倒是甘之如飴。
許沉涼臉更紅，窘得趕緊閉上眼，很快呼吸平順，睡著了。
許薄凡卻久久不能入眠。
不僅僅是因為身體里躁動不安的野獸因子，還因為，他在不斷地回想今天許沉涼說的話。
她說，我怎麼捨得你受罪。
就因為她不想許薄凡因為那些證據去坐牢，所以她心甘情願地遣散了對她來說最重要的許氏。
許薄凡眼眶通紅，胸膛里又澎湃起來。
他感到恐慌。
因為許沉涼對他的好，他驚然察覺自己做了很多的錯事，說錯了很多的話。
他不知道該怎麼回報許沉涼的好。
尤其是現在，許沉涼受了這麼多創傷的情況下。
他就像孩童手裡捧著一隻受傷的鳥兒，急得顫抖，卻不知如何救起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