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拘留
傅九思只是撇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是。」
趙牧的語氣忽然變得犀利，「你半夜三更讓她去溫家幹什麼，是不是你們裡應外合然後把藥品放在了溫宅？」
「不是。」
「不是？」趙牧冷笑，「如果不是，半夜三更，她為什麼會出現在溫家，你別告訴她也是溫家受邀的客人。」
「不是。」傅九思平靜的開口，說著頓了兩秒才又繼續道，「她是我打電話叫過來的。」
「那你還不承認……」
「我叫她過來只是想給溫無相解決一下需求而已，沒有別的意思，而且事後她直接回去了，也沒有留宿。」
趙牧，「……」
解決需求？
趙牧一時間有點沒反應過來這個「解決需求」是什麼意思，直到一旁的記錄員輕咳了一聲他才猛然理解了過來。
「你說你找她是為了給溫無相……解決需求？」
趙牧咳了一聲，下意識的撇了一眼一旁牆角的監控，「你覺得這話我能信？」
「信不信隨你，反正我說的事實。」
「事實！好一個事實！」
趙牧用另外一隻完好的手重重的的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沉聲道，「傅九思，你跟溫無相的關係在這郾城誰不知道？」
「而且那晚他是以未婚妻的身份把你帶回家的，你現在卻在這裡跟我說，你身為未婚妻卻給自己的未婚夫找別的女人解決需求？」
說到最後，趙牧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有什麼不對嗎？」
傅九思疑惑的反問，「我那天身體剛好不舒服，然後他又忍不住，所以我就叫人過來給他幫幫忙啰。」
趙牧，「……」
監控室外。
一旁陪聽的幾個警員偷偷的撇了一眼一旁臉色鐵青的男人，一個個都沒敢說話。
但是不說不代表心裡不想。
雖然每個人心裡都跟趙牧一樣對傅九思剛才的話保持著懷疑和不相信的態度，可還是忍不住在心裡偷偷升起了一絲絲的羨慕。
然後忍不住感嘆一句：有這樣的女朋友真好啊！
溫無相站在一旁，漆黑的眸子透過眼前的雙面牆落在裡面神態淡然坐著的女人身上，稜角分明的五官在一寸寸的變冷，然後與眸子里的寒意達成一個非常契合的融度。
這時，警局門口忽然傳來一聲急促的剎車聲，緊隨著顏止滿身寒意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監控室的門沒關，門正好對著警局的門口。
「你怎麼在這裡？」顏止看到溫無相先是一楞，隨後目光落在另一邊的傅九思身上時猛然反應過來，「姓趙的，成天就知道給我找麻煩！」
說著，他一腳踢開了隔壁審訊室的門，冷聲斥道，「既然好好的病假你不休，非給自己找事，那我就成全你。」
顏止說著站在門口，嗓音放大了些，「都給我聽好了，從現在開始，所有的人加班，北城娛樂街出現了命案，兩個男人，都被割了喉，其中有一個身上帶了大亮的搖頭丸，初步估計是個中間人。」
「現在這起案子由我們和刑偵科那邊的人共同負責，都給我行動起來，會議室集合。」
一口氣交代完所有的事情，顏止再次轉頭看向審訊室裡面的趙牧，「是要我請你？還是現在立刻給我滾回醫院去。」
從顏止剛進門，有些眼尖的同事就已經發現了他身上帶著的那股隱隱的怒氣，而在看到審訊室裡面的趙牧的時候，這股怒氣就被徹底點了起來。
此時此刻，只要不是傻子，都能聽出顏止話語里的火藥味，可是偏偏對方是趙牧。
「顏隊，局長已經傅九思的案子交給了我，我這幾天會專門負責這邊，至於其他的事情，那就麻煩顏隊好好上心了。」
以往的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過，一般情況下的結果最後都是各干各的，可是這次……
「趙牧，我讓你立刻停了手裡的案子！」
顏止一字一句，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裡蹦出來的，裹著寒意和某種讓人心驚的隱忍。
「如果你再敢多說一句，從今以後你就給我滾出這個組。」
顏止說完，從也不回的離開了審訊室，只丟下沉沉的兩個字，「開會！」
也就是這兩個字剛落，警局門口陸陸續續的響起了陣陣腳步聲，都是被顏止一個電話臨時叫過來加班的其他同事。
溫無相站在原地，目光落在監控室里神情難看的趙牧身上，若有所思。
據他所知，雖然顏止的性格的確有點不招人喜歡，狂妄自大，可是他卻從來不會仗著自己的身份而對自己的同事做什麼逼迫性的事。
雖然這個人是趙牧。
可是他身上今天的火藥味實在是有點奇怪，雖然已經在極力隱忍，可明眼人卻是一眼就能看出他的不對勁。
死的兩個人，是有什麼不對？
……
因為顏止的突然出現打破了對傅九思的審訊，可也因為有些證據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所以趙牧離開之前讓人把傅九思留了下來。
意思是，等他回來接著審。
畢竟，就算沒有證據，也有二十四小時的時間。
傅九思坐在審訊室的椅子上，不知是椅子太硬還是保持一個姿勢坐久了，渾身都開始酸痛了起來。
而且因為剛才吐了一通的緣故，現在胃也空了，開始傳來了隱隱的飢餓。
審訊室里沒人，傅九思左右看了一眼，目光忽然落在了一旁的監控攝像頭上。
「喂，有人嗎？可以給我拿點吃的過來？什麼都可以。」
餓一餓倒無所謂，可不知為什麼，在剛才的一瞬間，傅九思忽然想到了肚子里的孩子。
她餓一會沒事，可肚子里的這個……
這時，監控室里忽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說話聲，「趙副隊說了，你要想要吃的，那就老實交代，不然一口水都沒有。」
「行啊，有本事你們就把我餓死在這裡。」
傅九思說完身子後仰，想睡一會，可堅硬的椅背烙的她很不舒服。
四處看了一眼，除了這桌子也只有椅子了。
據說最開始會拘留二十四個小時，這麼長的時間她也不能幹坐著。
想著，傅九思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爬上了面前的審訊桌，整個身子蜷縮在上面閉上了眼睛。
還好這裡是有空調的，應該可以湊合一晚。
審訊室外，留下來監看的兩個警員看到這這一幕都驚呆了，其中一個險些把嘴裡剛吃進去的泡麵給吐出來。
「這女人的心理素質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說著轉身對一旁的同事道，「去給她把空調關了，凍一凍能提神醒腦。」
「這樣行嗎？ 我聽說她好像懷孕了，要是……」
「就一晚上的時間，能有什麼事，快去。」
……
到底是冰冷冷的桌子，傅九思睡的很不舒服，而且到後半夜開始，好像越來越冷了，渾身沒了溫度，讓她一下從本來就不熟的夢境中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的那瞬間恍惚了一下，漆黑的視線讓她分辨不清楚夢境跟現實，一時間也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
正在傅九思腦子裡的記憶慢慢復甦，準備從桌子上爬起來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一聲輕微的開門聲，在寂靜的夜晚里顯得格外的清脆。
有人？
傅九思微楞，條件反射的僵住身子沒有再動。
緊隨著身後傳來輕微的開門聲，同時伴隨著的還有一道不怎麼明顯的腳步聲走了進來，然後，審訊室的門再次被很輕很輕的關上。
傅九思不知道現在是什麼點，不過從窗戶外面一片漆黑和耳邊一片寂靜來看，應該已經很晚了。
可既然很晚了，這個點，誰會來？
而且還這樣的鬼鬼祟祟？
想到這裡，傅九思心裡忽然一緊，整個人在黑暗中立刻做出了防備的姿態。
然而下一秒，一股熟悉的淡淡溫熱忽然貼了過來，不等傅九思反應過來，一隻帶著微許涼意的手忽然撫上了她的臉頰。
很乾燥，只是稍微一碰就退了開來。
好像是太黑了不小心碰到的。
前後的時間不到一秒，可是卻讓傅九思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