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我喜歡的人能平安喜樂
小姑娘的臉上露出了顯而易見的喜色,眼睛都笑得彎了起來,跟平日里總是再三謹慎的模樣絲毫不同。
本來活的就夠累了,在這樣的一個清靜之地,總要回歸幾分真心。
雖然千煙並不知道自己的真心是什麼,但是始終,就只是想要見自己的母親一面。
仔細算算,她都有兩年沒見到母親了,就算這些年她幾乎每年都會過來,那也不代表母親會見她。
千惠文手裡還拿著一串佛珠,臉上看不出什麼波瀾,大概是這麼些年不被塵事所困擾的原因,看上去竟然也並沒有怎麼蒼老,只是越是這樣,千煙就越覺得有距離感。
千惠文站在不遠處靜靜的看著她,半晌,才抬起手輕念了一聲:「阿彌陀佛。」
千煙嘴角的笑容漸漸凝固,眼眶也微微發紅,像是被人用魔法定了身,一動不動的。
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像是其他人那樣,其樂融融的跟家裡的父母過一個節日。
就連她見到了母親之後,都得規矩而又禮貌的尊稱一聲法號。
但是千煙就是固執,每一次見面的第一句話總是興高采烈的叫她一聲,後來才會收斂起笑意,規規矩矩的。
這樣無非也就只是為了讓自己覺得,這世界上不僅僅是她一個人活著,哪怕是母親削髮為尼,她始終也還是自己的母親。
這樣,才沒那麼絕望落寞。
「來禮佛?」千惠文淡淡的問她。
「嗯。」千煙笑了笑,把眼眶中氤氳的霧氣給憋了回去。
最初的禮佛是借口,只是為了來見千惠文一面,後來發現幾乎是見不到的,千煙倒是真的誠心誠意了,終究不能白來一趟嘛。
千煙定定的站在原地,小臉上帶著溫和的笑,粲然如星,很乖巧聽話的樣子。
千惠文收回視線,微垂著眼帘,嘆了口氣,「吃飯了嗎?」
「沒有。」千煙回答的很快,「這裡不是有齋飯嗎?我想就在這裡吃。」
她說的很快,生怕被拒絕了似的。
千煙也不是沒在這裡吃過飯,倒是來五次有三次都會吃點兒,只是千惠文從來也沒陪過她。
千惠文:「……」
「今天中秋節。」千煙很認真的看著她,那雙貓瞳里竟然也多了幾分祈求和期待,聲音低了下來,「清心庵每逢節日都會有齋飯放送的,只是今天團圓節,沒什麼人上來,但是我吃一頓飯總是可以的吧?」
「……」
千惠文斂眉,側身往前走了。
千煙的目光就那麼跟著她,腳也沒有抬起來過,渾身都像是被壓著石頭無法動彈。
「走吧。」
千惠文回頭看了她一眼,「吃飯。」
千煙有一瞬間的驚愕,隨後欣喜的紅了眼眶,聲音都有些顫抖,「好。」
……
「我現在已經畢業了,去了娛樂圈,也正式接了一部戲。」
一頓清湯白飯,千煙倒是覺得抵了一桌子山珍海味了,起碼能靜下心來,說說話。
「前段時間拍戲的時候威亞出了故障,我正好拍動作戲,從高處降下來的時候威亞松落,從三層樓的高度直接摔了下去。」
千煙放下了碗筷,很平靜的說著,「那時候我真以為自己要死了。」
她知道,千惠文之所以今年會出來見她一面,也是因為聽到了她那句自己差點死掉的話,終究還是骨血親情,千惠文在這個時候始終做不到不聞不問。
所以她出來了,千煙也就慢慢的講著。
明明是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卻好像不是當事人一樣,反而像個冷靜到冷漠的旁觀者,平靜的敘述著一切。
千惠文的手頓了頓,下意識的抬眸去看了千煙一眼。
一個簡單的動作和眼神,極大的滿足了千煙的內心,那張毫無波瀾的臉上終於揚起了笑容,甜美動人,「放心吧,我沒什麼事,就只是摔傷了而已,住了幾天院就出來了。」
「……」
千惠文淡淡的應了聲,「嗯。」
而後,就沒有了下文。
千煙絮絮叨叨的講著這幾年關於自己的事,沒有說的很詳細,就像是在講故事梗概一樣,即便是知道面前這個人可能不是特別感興趣。
但是自己始終是她的女兒,她終究還是關心的,是吧?
「我的戲定檔在了明年的三月。」千煙看著千惠文,抿了抿唇,「演的女主角,以後我可能就會一直演戲了,只要不出什麼意外的話。」
千惠文大概就只是把她當做了一個來求人答疑解難的世俗之人,沒有一絲不耐煩的聽完了,最後才頷首說著:「世間之事,萬事從心。」
說完,她便站起了身。
千煙坐在那裡不動不動,只是轉動著頭,朝著千惠文看了過去,「我想要千蝶看得見我。」
剛一說完,千煙的鼻尖一酸,眼前的視線瞬間就模糊成了一片,連面前人的輪廓都看不清了。
一瞬間,那些所有壓在心頭的情緒和話語都涌了出來,是種無法忽視的疼痛難過。
長長的睫毛微顫,豆大的淚珠就滾落了下來,她垂下了頭,「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把她弄丟的。」
十多年的時間,千煙幾乎都沒有從那樣的陰影中走出來過,如今更多的也就只是自我救贖而已。
或許在她的世界里,如果千蝶沒有走丟,她就還能享受著一個家庭的溫暖,可以無憂無慮的長大,可以在出了社會時候經歷了苦痛難過回家還能找到人哭訴,還會有個人抱抱她。
她不敢提,一點兒也不敢。
「人各有命。」千惠文沉默了半晌,才低聲開口,語氣里是說不出的壓抑,手裡轉動的佛珠,一點點的讓自己冷靜下來,「人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千蝶……的事,我從來沒有怪過你,你也要學會放下。」
不是她冷漠無情,而是事實就是如此,不得不信。
人死不能復生,活著的人又為什麼要不放過自己,執念著那段過往,對誰都無益。
「那為什麼你不要我了呢?」
千煙淚眼婆娑的,聲音細軟而顫抖。
「……」
千惠文手裡的動作漸漸加快,卻沒有說話。
……
千蝶比千煙小四歲,一直都聰明伶俐,就連說話走路都比別人早,辭彙量也比別人多,那個長的跟個瓷娃娃一樣的小姑娘最喜歡的就是跟在千煙的身後,燦爛的笑著奶聲奶氣的叫她姐姐。
千煙從來沒有嫉妒過什麼,有了妹妹之後恨不得把自己最好的東西都給她,而千蝶,也是同樣。
她開口叫的第一個人是姐姐,蹣跚學步的時候第一個撲向的是姐姐,說話順暢了之後每天誇讚很漂亮的也是姐姐。
大概在千蝶那個小世界里,千煙就是她的神,而千蝶也是千煙世界里的小天使。
任誰都沒想過,後來會發生那麼多事。
千蝶被查出來白血病,千煙發高燒大病一場,醒來之後對之前的事情很是模糊,就只記得後來的千蝶總是蜷著身子靠在她旁邊,一本正經的告訴護士小姐,「我姐姐這麼漂亮,你們不要太用力扎出血,把她疼哭了哦。」
後來,千蝶還沒來得及去治病,就在跟千煙一起的時候,走丟了。
千煙也再也沒能遇到一個總是想著她護著她認認真真聽她說話的人了。
再後來,千惠文把她送去了路家,自己削髮為尼,從那以後再也沒有踏回家門半步,千煙也活在無盡的苦痛之中,一邊被折磨,一邊選擇了生存下去。
而如今,她好像真的走上了自己想要的路,也好像在慢慢被救贖。
卻又,看不到希望。
千惠文沒有再跟她說些什麼,千煙枯坐在那裡任由眼淚掉完,精緻的小臉上已然滿是淚痕,甚至眼睛都已經乾燥的疼痛了,她才揉著眼睛起了身,彷彿找回了自己的意識。
大概這世上不存在什麼要與不要,留與不留,每次看著別人轉身的時候,留下的那個人就是被拋棄,不管明天是不是還會見面。
千煙關掉了手機,隔絕了那一切糟心的東西。
小姨一家頭一次瘋狂的給她打電話想要讓她回去過節,說什麼大家都是一家人,如今她的媽媽出家為尼不方便回到城市,她作為小姨的自然就要做到長輩的關心。
千煙嗤笑了一聲,滿是嘲諷。
有的人就是這樣,明明別人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心思,卻還是能那麼若無其事的演下去。
千煙沒跟千惠文說起那些事情,畢竟她也沒什麼興趣,就算說出來了,頂多也就是得到她幾句關於佛理的開導。
從飯後一直到太陽西下的時候,千煙都跟在千惠文身旁誦經禮佛,她也不懂什麼佛理規矩的,就只是想多待一會兒。
於是時間就那麼過去了。
「我走啦。」
千煙燦爛的笑著,站在台階上朝千惠文擺了擺手。
身後夕陽的光芒把她整個人的輪廓都勾勒了出來,金燦燦的,連帶著站在高處的千惠文,那張淡漠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表情,深深的看了千煙一眼。
22歲的姑娘,這時候像是回歸到了普通人家12歲的時候,背起書包朝著自己的父母擺擺手,說自己要去上學了。
「嗯。」千惠文點點頭,「下山的時候注意安全。」
「好!」千煙滿口答應著,心裡那種滿足感幾乎是要溢出來了,最後還是輕聲的說了一句,「中秋節快樂。」
千惠文朝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微笑,「回去吧。」
「好。」千煙只是答應著,站在原地遲遲不動。
千惠文囁嚅著嘴唇,忽然間覺得唇舌有些乾燥,看著站在低處那個像是能跟日月爭輝的女兒,有些陌生,也有些心疼和愧疚,最終,還是開了口,「中秋節快樂,快回家吧。」
她一直不肯見千煙,也就是因為自己心裡對她還有些愧疚,卻又真的看透了這人間世事,只能狠心一些。
千煙聽到她的話之後,嘴角的笑容漸深,明眸皓齒的樣子站在夕陽之下,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心動。
而千惠文只覺得,有些心疼。
不忍再去看她那雙藏著光芒和水波的眼睛,千惠文嘆了口氣,轉身往回走了。
「我新年的時候還可以過來嗎?」
千煙依舊是笑著,眼裡滿是期待,又一點點的被自己隱藏掉。
人終究還是貪婪的,在一個人身上得不到的溫暖,都想要在另一個地方找回來。
而找到了那個溫暖之後,就貪婪的想要得到更多。
千惠文的腳步頓了下來,沉默了幾秒才轉過頭,「新年人多,山路很滑,沒有必要的話,就不用來了,菩薩不會怪你的。」
「要來。」千煙很固執,知道千惠文是在曲解自己的意思,也是在婉拒。
那又怎麼樣呢,反正她臉皮厚習慣了。
千煙說的很是堅定,「菩薩還沒實現我願望呢,要是我今年不來了,她生氣了怎麼辦?」
「……」
這話說得,像個孩子似的。
千惠文忽然覺得有些好笑,雙眸里也終於多了些慈愛的溫情,「菩薩以慈悲為懷,自然不會生氣。」
千煙扁著嘴,「噢。」
「你的願望是什麼?」千惠文看著她有些委屈失落的樣子,終究還是沒忍心。
那她的願望可就多了去了——
想有個家,想有個溫暖的氛圍,想不被拋棄,想自己愛的人都在身邊……
千煙挑了一個最實際的,「希望我喜歡的人能平安喜樂。」
不拋棄我,留在我的身邊,給我一個溫暖的家。
看,還是有因果關係的!
「你喜歡的人?」千惠文問她,「是誰?」
畢竟是個二十多歲的姑娘了,終究還是要考慮人生大事,她再皈依佛門,也知道這世間七情六慾是除不盡的,任誰都有,人之常情。
更何況,她始終還是叫自己一聲媽。
千惠文這樣突然的關心,讓千煙心裡那種給自己小暗示的竊喜都變成了真實的喜悅,再也不是用什麼理由來逼著自己笑著。
「等我過年再來告訴你!」
千煙賣了個關子,笑得有些調皮,像極了小時候的樣子。
一晃十多年,兩個人見面的次數一隻手都數的過來,要說沒有虧欠是假的,沒有心酸埋怨也是假的,只是都選擇了讓它過去。
「好了,我走啦。」千煙重重的吐出一口氣,一身輕鬆的樣子,朝她揮了揮手。
千惠文最終是什麼都沒說,轉身回去了,留下千煙一個人站在夕陽的光輝之下。
她都習慣了,這麼目送著身邊的人離開,太多時候都是她在目送別人轉身,而自己永遠都是站在原地的那個。
……
入夜。
漆黑的夜空一片繁星,第二天又是個大晴天。
千煙下了山之後坐在山腳下的台階上,撐著腦袋靠在一旁的石柱上,怔怔的望著天空半晌,才站起了身。
都說人怕出名豬怕壯,現在感覺到了還真的是這樣。
以前雖然她也小有名氣,但終究不是那麼特別引人注目,但是現在幾乎出現在公共場所之中,都能有人把她認出來,甚至是不遺餘力的在挖掘她的隱私。
太可怕了。
千煙打了個冷顫,搓了搓手臂,這才打車回了家。
原本一直忍著沒去看手機,在洗漱完了之後寂靜的夜裡,千煙還是沒能忍住,打開了那些消息。
【韓氏集團韓涼繁回國,溫氏總裁親自接機,二人非常甜蜜。】
【溫韓兩家聯姻在即,中秋佳節攜手出入。】
【溫南攜未婚妻韓涼繁同回溫宅,共度中秋佳節。】
「……」
「未婚妻啊。」
千煙喃喃的低嘆了一聲,面無表情的看著天花板。
她這時候真的做不出來什麼表情,笑不出來也哭不出來,也不知道怎麼才算是難過,就覺得胸腔空蕩蕩的,手腳麻木,什麼都感知不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千煙是覺得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她才找回了自己的知覺,抬手關了燈,重新把自己放置於黑暗之中。
她其實還挺喜歡深夜的,什麼心事都能讓自己擺出來看看,再好好想想什麼地方是需要注意去隱藏起來的。
等到什麼時候受不了了,那就互相放過吧。
「王八蛋。」
漆黑之中,千煙把被子扯過去搭在了臉上,悶聲悶氣的罵了一句,翻了個身,雙手隔著被子捂著自己的臉,遮住了所有的難堪和眼淚。
……
——
千煙休息了兩天,溫南跟韓涼繁的事情也愈演愈烈,幾乎是舉國歡慶了。
當然,有些誇大,但是也差不多了,反正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就連千煙都這麼覺得。
所以她也沒聯繫溫南,畢竟這樣的時候聯繫他,最難看的估計也是自己。
溫南也沒有再找過她,至少這兩天是的,比起之前那一段時間幾乎每天晚上都會打電話聯繫的日子,還真是令人失落呢。
千煙暗暗的罵了一句,坐在車內看著不遠處屏幕上放著的視頻,溫南和韓涼繁站在一起,男帥女美的樣子卻是是養眼,所以心裡罵歸罵,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的。
「咳。」
花花故意咳嗽了一聲,扭著身子過來擋住了千煙的視線,「等下先去錄音棚給你試一下音,不一定今天就能完全錄的好。」
「嗯。」千煙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要泡點兒菊花茶潤喉嗎?」
「早準備好了!」花花一臉求表揚的樣子把放在一旁的花茶給拿了過來。
千煙笑了一聲,有些無奈。
她就是開個玩笑,沒想到花花還真的準備好了的,就錄一首歌,哪用得到這些東西啊。
「還有什麼要說的?」千煙沉默了幾秒,才朝花花挑了挑眉。
「……」
花花沉默,不解的看著她,「沒了吧……?」
「那你還這麼坐著?」千煙打量了她一眼,匪夷所思的問她,「不難受嗎?」
花花直接從後面探了半個身子過來,腿還是斜斜的彎曲著靠在那裡,手肘抵在窗戶上,以一個很扭曲的姿勢擋住了千煙的視線。
花花:「……」
她是有點難受,但是剛剛看千煙的視線方向——總覺得她要看到一些不該看的。
「你要擋的東西我早看完了。」千煙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直接給說了出來,「你這擋著也沒什麼用。」
花花:「……哦。」
她這才坐直了身子,小心翼翼的偏著頭看了千煙一眼。
那張絕美的臉上毫無波瀾,好似什麼都沒看見或是不曾觸動到什麼一樣,淡淡的開口,「開車吧。」
「……」
花花在後座上惆悵的縮成了一團,很是不解。
明明每次千煙看到溫南的時候都明顯會開心不少,那種從內到外散發出來的感情是隱藏不住的,就算是她刻意壓制隱藏,花花卻還是能感受得到。
可是現在,怎麼這人——
千煙手肘靠在車窗上,撐著腦袋低頭在看手機,戴著耳機估計是在聽歌,一臉認真的樣子……
怎麼看不像是有事的人。
那麼,感情呢?
一路上寂靜無語,一直到了公司,花花才趕緊跟著千煙一塊兒上了樓,直到看見千煙絲毫不受影響的進了錄音棚,她都沒能反應的過來。
倒是一旁的琪姐,像是看透了,抬手揉了揉花花的頭髮,毛茸茸的,「他們的事,你不用管。」
管也管不了,感情上的事。
「哦。」
花花聳了聳肩,低著頭做自己的事去了。
……
千煙的嗓音條件很好,就像池琰說的,如果當初她去學了醫,就是娛樂圈的損失,但是進娛樂圈,也該以歌手身份進去的。
但是千煙本人對表演比較熱衷,而且是具有天賦的,畢竟唱歌的時候下面全是觀眾,尤其是那種巨星天后的,一開場下面烏泱泱的全是人,多可怕……
最後一句結束的時候,千煙才隔著玻璃看見了外面的男人。
心裡咯噔一下,最後一個字唱跑調了,甚至連音都劈了。
摘下耳機的時候她都還有點囧,甚至是有些尷尬。
外面站著的男人倒不是別人,就是那個眾人喜愛甚至是二十多歲就被封為王的人,林深。
林深穿著一身黑色的休閑裝,卻把皮膚襯的更白皙了,一個男人長得這麼白,大多數人都會覺得有點太娘了,可是那個人穿著短袖的時候露出來的肌肉線條也不是能忽視的,就連那張臉,也是很俊朗的長相。
要說娘的話,顧堯那張陰柔的臉更像個女人。
「中間這段,她的嗓音條件不適合唱的太低了,稍微調的平穩一點會更好聽一點,不會影響的。」
千煙出來的時候,林深還在跟製作人低頭說著話,搞得她在一旁有些局促不安的,那些什麼情緒都在遇到偶像的時候撞散了。
她本來以為自己在經歷了溫南之後,不會變的那麼花痴的——
事實上,也不算是花痴,就是覺得有點兒夢幻,居然見到活的了。
而且這個活的還在誇她!
「她的嗓音很好,如果強行壓低的話會適得其反的。」
林深說到一半的時候,抬頭看了千煙一眼,咧著嘴朝她笑了笑,「聽沈默說你是我粉絲啊,要不要我給你簽個名?」
「……」
這會不會太主動點?
千煙猛地點頭,「要!」
林深在圈內的人緣很好,但是也不代表他要奉承誰順從誰,說句不好聽的,溫南他都沒給放在眼裡,更何況區區一個千煙。
就是覺得這姑娘看上去還挺順眼的,至少在聽沈默說了之後和看了那些傳聞,再見到本人,沒有一絲厭惡感。
在這圈子裡還挺難得的。
看她那麼認真的樣子,林深輕笑了一聲,朝他助理招了招手,「紙筆。」
舉手投足間都是誘人的氣質,全然就是大明星的風範,畢竟這人火的也不僅僅是國內啊,唱片銷量是在國外也創下過歷史新高的人。
於是,林深就真的給了千煙簽了名,還親自遞給了她。
千煙這回事真的覺得自己活在夢裡了,直到錄完歌出來整個人都是飄的,腦子裡跟塞了棉花似的,甚至覺得精神恍惚。
「……」
這姑娘別是個傻子吧?
林深一臉複雜的看著千煙,懟人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畢竟還是自己的粉絲,傻就傻點兒吧。
「千煙唱的真的不錯。」製作人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原本不算是特別看好千煙的,畢竟聽她說的話時候偶爾會給人一種散漫慵懶的感覺,雖然演戲的時候爆發力很強,根本用不上配音,但是唱歌畢竟不是演戲,始終是有差別的。
但是沒想到,千煙唱歌是真的好聽,開口就有種清脆空靈的感覺,除了前兩遍副歌部分氣息有點不穩之外,其他都很不錯。
「有想過出唱片嗎?」製作人忽然朝千煙問著。
「……」千煙楞了一下,趕緊擺了擺手,受寵若驚的,「沒有沒有,我就是個演員。」
「歌手都能當演員,演員怎麼就不能做歌手了?」製作人隨口吐槽著,「是吧林深?」
「嗯,你是製作人,你說的都對。」林深回答的很是敷衍。
製作人:「……」
千煙摸了摸鼻子,低頭抿著嘴偷笑,林深才發現自己在這裡呆的時間有點兒長了。
本來是休息的時候出來溜達一下的,正好遇上錄插曲的千煙,本著好奇的態度就過來看了一下,千煙還真是沒讓人失望。
「好了,我回去錄歌了。」林深站起了身,擺了擺手之後就轉悠回了自己的房間內。
也多虧了林深突然的出現,讓千煙那根緊繃著的弦鬆緩了些,也算是有個小的插曲讓她找到了這幾天來弄丟了的開心感。
「林深還真是大眾男神啊,你算是撿回了魂了。」琪姐走在千煙的身側,說的話意有所指。
千煙心裡清楚她說的是什麼意思,也沒點破,自己順著話接了下去,「那就當他是救命——」
忽然有人從後面拽住了她的裙擺,千煙話說到一半就沒了聲音。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