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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韓涼繁回來了

  溫南冷漠的掛斷了電話,單手抄袋站在走廊的盡頭,半晌,才靠在牆壁上,光影完美的勾勒出了男人的身形,一動不動的。


  直到莫千禾打了個電話過來,溫南才重新找回了思緒,掛斷後轉身回了病房。


  千煙在醫院住了一個多禮拜,外面都已經鬧翻了天了,J集團也只是發了聲明,始終都沒讓千煙露過面,記者也沒能採訪到任何一個人。


  越是沒人回應,越是讓人好奇,門口的記者只增不少,各個媒體報紙都在往上涌。


  「現在秦怡人送外號『一剪沒』,《選擇》裡面關於她的鏡頭和戲份幾乎都剪得差不多了,還好只是個女配,不影響太重要的劇情。」花花一邊給千煙整理,一邊說著,「編劇臨時把劇本修整了一下,後面關於秦怡的戲份改動了,但是你的沒有少。」


  「……」


  「鄭導也是說你可以再休息一段時間,後面的拍攝任務沒那麼重,而且已經是收尾劇情了,晚幾天沒關係的。」


  花花說到這裡,猛地站直了身子,越想越生氣,「秦怡真的是太過分了,我們怎麼都想不到她居然會要了你的命!」


  「我也想不到。」千煙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后怕,老老實實的把口罩給戴上了,露出一雙大眼,聲音變得有些悶悶的,「只是一般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不是都不能上映的嗎?」


  「話是這麼說,畢竟你沒出什麼大事,後面的劇情不耽誤。」花花想了一下,「而且後期把秦怡的戲份基本剪得差不多了,就留了條主線在那裡,播出之後她也頂多算個路人甲,不會影響什麼的。」


  千煙還是想不通,細眉微微皺起,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反正鄭導現在也已經發了聲明了,導演圈子算是封殺了秦怡這個人了。」


  畢竟手腳不幹凈,差點在劇組鬧出了人命,這麼大的事情一曝光,那就不是一點小權勢能壓得下去的了。


  花花只覺得秦怡這樣的自作孽,不值得一點同情,「而且還有溫總在啊。」


  「溫南?」千煙疑惑的看著她。


  「啊,溫總。」花花一本正經的,還朝她眨了眨眼,「溫總說這是你的第一部戲,關注度很高,而且你每個細節都很用心,沒必要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在最後的關頭放棄。」


  對溫南來說,秦怡就只是個無關緊要的人而已。


  如果千煙出了什麼事,秦怡也就不可能那麼簡單的只是被帶走了。


  千煙的目光閃了閃,帶著些旁人看不懂的深意。


  「溫總對你真的挺好的……」


  花花補充了一句,只是後面的話沒說出來。


  要是沒有跟韓家大小姐的婚約就好了。


  溫韓兩家會聯姻,是眾所周知的事情,現在就等著韓涼繁回國之後,挑個好日子訂婚了。


  所以那些媒體才會在看到溫南出現在仁華的時候像是炸開了鍋一樣,什麼八卦都想往上寫。


  畢竟溫韓兩家都是知名的商業大家,結果被一個娛樂圈的戲子插了一腳在中間,對誰都是一個大寫的難堪。


  花花剛說完,溫南就推門走了進來。


  男人清冽的樣子讓花花低垂著眉眼,不吭聲了。


  「收拾好了?」他沉聲問著,朝千煙走了過來。


  「嗯。」千煙點了點頭,拿起了一旁的鴨舌帽,「外面記者很多,我還是多少得遮一下。」


  「你先把東西拿下去。」溫南吩咐了花花一句。


  「好。」


  花花拿著東西扭頭就走,像是得到了恩赦一樣,腳下生風。


  不是她慫,是因為溫南這個人的氣場太強了,強到不是這個年紀的人該有的,也就只有千煙才能泰然自若的面對他了。


  花花離開之後,病房裡有恢復了安靜,溫南就這麼站在千煙的面前,垂眸定定的看著她。


  千煙也抬起了頭,「怎麼了?」


  溫南沒說話,淡然的收回視線,側了側身,「走吧。」


  「噢。」


  千煙應了聲,跟著他一起走了出去。


  醫院內部有些陰冷,走廊上空蕩無人,千煙一邊走一邊戴上了鴨舌帽,把帽檐壓得低低的,微垂著頭跟著溫南進了電梯。


  「我們就這麼出去?」


  千煙看著電梯壁上倒映出來的兩個人的身影,忽然間有些緊張,側過頭去看著溫南。


  「不然呢?」溫南挑眉,絲毫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他在仁華呆了幾天,已經是眾所皆知的了,現如今互聯網的傳播速度,早就讓遠在國外的韓涼繁知道了。


  只是韓涼繁忍得住,徹底的讓自己憋住了那口氣,裝作很淡然的樣子。


  溫南就算對千煙好,也不代表他會娶一個這樣人進溫家,更不代表那是愛情。


  愛情這兩個字,說給溫南他都不信,那個男人早就看慣了真心是怎麼被人踐踏的,長情是怎麼被磨滅的,所以更多的,不過就是一時的新鮮感。


  如果韓涼繁僅僅是看到幾條這樣的消息就按捺不住了,未免也有點太失大家風範了。


  越是這樣,矛頭就越是容易對準千煙。


  「外面那麼多記者,我們一起出去,不是找死嗎?」千煙悶聲悶氣的,眼看著電梯的數字逐漸遞減,一顆心都提了起來,「等下你先出去吧。」


  「……」


  溫南側過頭來看著她,「以前也沒覺得你是個這麼怕事的人。」


  有點淡淡的嘲諷在內的樣子。


  千煙也不知道他是在諷刺著什麼,她歪頭輕笑,「媒體面前都是被扒的一乾二淨的,我當然怕。而且溫先生之前把我藏得那麼好,總不至於這次的風波就要露出什麼馬腳吧?」


  「……」


  溫南沒說話,黑眸緊盯著她,幽暗的像是漆黑的夜空。


  「如果我要呢?」


  半晌,他才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千煙的心一下就被提了起來,連呼吸都忘了。


  隨後就被男人牽起了手,他依舊是清冷的神情,牽著她的那隻手掌心溫熱,卻像是灼傷了千煙的皮膚,周身都燥熱了起來。


  這個人瘋了嗎?

  千煙只覺得提心弔膽,咽了咽口水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盯著被他牽著的手幾秒,才忽然開口,「溫先生要的話,我也攔不住啊。」


  說著,她淡然一笑,反握住了男人的手,「而且這樣,對我好像也沒什麼損失。」


  千煙態度轉變的又快又自然,誰也看不出來她真的到底在想什麼。


  溫南嗤笑了一聲,女人那張被遮住了大半的臉落入了眼中,俊朗淡漠的眉峰微微隆起,不為所動。


  直到電梯到了一樓,打開門的一瞬間,男人的手就這麼鬆開了,淡漠的收了回去。


  千煙這才好像找回了自己的呼吸,提著的那顆心也有所鬆動,瘋狂的跳動了起來,只是手心空蕩蕩的,什麼也沒能抓住。


  她垂著眼帘,在裡面頓住了一會兒,才若無其事的走了出去。


  溫南不可能真的牽著她走到大庭廣眾之下,告訴所有人他們的關係,或者說,他們兩個根本算不上有關係。


  ……


  顧堯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到了這裡,千煙看到那幾個男人的身影的時候,才算是明白了溫南為什麼這麼淡然了。


  一切都是他的掌握之中,被擾亂了心神的只有自己而已。


  千煙剛走出電梯,莫千禾就從一旁走了過來,低聲說著,「門口有保鏢會攔著記者,但是你身上有傷,到時候磕磕碰碰的不好,難免還是要回答點問題。」


  「嗯。」


  「顧堯多少也轉移了一半的注意力,你現在走正好。」


  千煙忽然覺得自己面子真大,顧堯居然都被用來轉移注意力了。


  溫南從率先走出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回頭看過她,徑直走向了顧堯他們,神色淡漠,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什麼也沒有放在眼裡的樣子。


  千煙遠遠的看了他一眼,才垂眸跟著莫千禾一塊兒走了出去。


  剛一露面,記者就像是喪屍一樣涌了上來,千煙還真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場面,下意識的就往莫千禾那邊靠了一下。


  莫千禾這個暴脾氣,看到那群突然衝上來的人,差點就又開吼了。


  畢竟上次溫南在慶瑞住院的時候,那幫子記者也跟現在一樣,又吵又鬧,閃光燈就沒停過,話筒就差懟人鼻孔里了,保鏢都差點沒攔住。


  比起上次,有過之而無不及。


  莫千禾帶著千煙往後退了兩步,溫南一行人也從一旁走了過來。


  這回媒體記者是炸開了鍋,宛如一個世紀名場面。


  千煙出事是一個新聞,溫南在仁華呆了一個多禮拜是個新聞,千煙和溫南的關係也是個新聞,甚至從來都不在媒體面前露面的顧堯也出現了,每個點幾乎都是爆炸的關注度。


  干那一行的,自然是熱血沸騰,恨不得把幾個人剖開解析的徹徹底底的。


  「千煙!你對你住院期間跟溫總的緋聞有什麼想說的嗎?」


  「溫韓兩家聯姻在即,溫總這個時候跟千煙同框出現,是有什麼其他的關係嗎?」


  「請問千煙對這次的拍攝事故有什麼想法?威亞出現問題真的只是單單的事故,而不是炒作嗎?」


  炒nmb!


  沒等千煙開口,莫千禾就按捺不住自己的暴脾氣了。


  「誰沒事拿命炒作啊!腦子都他媽有問題是不是?」


  「……」


  忽然安靜了幾秒,就連溫南都驚愕了一下,幾個男人怔怔的看著莫千禾。


  「但是威亞出現故障之後,據說千煙是從三層樓高的高度摔下來的,怎麼才一個多禮拜就能出院了呢?」


  「威亞出現事故不假,但是千煙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裡,這幾天事情的發酵難道不算是炒作么?」


  「如果沒有大礙的話為什麼遲遲沒有露面,而溫總又為什麼會恰好出現在了仁華?」


  「千煙跟溫總真的沒有什麼關係嗎?久不露面的顧堯顧總又是為什麼會正好出現在這裡?」


  問題一個比一個犀利,鋪天蓋地的都朝千煙砸了過來。


  估計誰都沒算到的就是,現在八卦的力量真的太大了,縱然顧堯之前的出現引起了很大一部分的關注,但是只要千煙一出來,人就都朝她撲過去了,哪還管什麼顧堯。


  在那群人的腦子裡,不知道都腦補了多少愛恨情仇了,甚至恨不得再從千煙這裡挖點她跟顧堯的關係。


  她跟顧堯有個屁的關係,她連顧堯和莫千澈他們過來都不知道。


  千煙深呼吸了一口氣,算是適應了這樣的場面,讓自己冷靜了下來,一隻手按著莫千禾的手腕,一隻手摘下了口罩,絕美的小臉上扯出了一抹笑容。


  面前的人群安靜了下來。


  「前幾天我確實是出了點事,但是我福大命大,除了摔傷沒有什麼地方骨折,幸好也沒毀容。」她摸了摸自己的臉,依舊是笑吟吟的,「各位對《選擇》的關注那麼高,我當然不能住院太久了。」


  意思就是她出院之後會第一時間去把《選擇》的收尾拍攝完成,不會耽誤後面的太多時間。


  千煙一點兒也沒怯場,「但是畢竟住院嘛,還是要靜養的,所以抱歉讓各位等了這麼幾天。」


  「……」


  她的聲音不大,一字一句卻說得很清楚。


  「至於溫總和顧總。」千煙的話題轉到了他們最感興趣的事情上,她側過頭去看了幾個人一眼,三個男人站成一排,個個都是天之驕子的樣子。


  她笑了一聲,「我是J集團簽下的藝人,幾位當然都是我的老闆。」


  老闆和員工的關係,簡單的幾個字帶過。


  甚至千煙的目光都沒在溫南臉上停留過,好像就只是見過幾面的陌生人一樣,大家都掩藏的極好。


  這樣的說辭,顯然是沒人相信的,人群外圍的琪姐把車子安排好了之後,就差拿個高音喇叭去吼了。


  「好了好了!千煙今天剛剛出院,請大家先給她點兒時間。」琪姐提高了聲音,畢竟顧及到還是在醫院門口,沒敢真拿著喇叭吼,「後面我們會有記者招待會,有什麼問題等到時候咱們再問,今天就給千煙一點休息時間吧,謝謝各位。」


  說著,趁著他們沒留意,保鏢給開出了一條道,千煙就這麼帶著莫千禾徑直走了出去,花花在不遠處的車子旁邊守著都捏了一把汗。


  這樣的時候,她幾乎派不上什麼用場,莫千禾更加鎮得住場子一些。


  只是莫千禾始終都是個女孩子,只要那幾個男人沒動靜,記者就按不住內心的八卦暗涌,只是靜默了半秒,又開始了狂轟亂炸。


  「網傳你跟秦怡起過衝突,這次真的不是故意報復葬送別人前途嗎?」


  「你作為一個A大語言系畢業的學生,出道就有這麼好的資源,真的跟溫總只是雇傭關係嗎?」


  「溫韓兩家聯姻在即,你如今跟溫南同進同出,請你解釋幾句。」


  「……」


  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千煙抿起了唇,把口罩給重新戴了上去,低著頭大步走向了保姆車。


  女人嬌小的身影漸遠,甚至是那些話筒和攝像機還不依不饒的追了上去。


  從某一個角度看過去,她就好像是一個人在孤軍奮戰一樣,背後的千軍萬馬無力相抗,也沒人幫她扛。


  溫南的心莫名的疼了一下,目光緊盯著那個離開的背影。


  千人千面,千煙一個人就有千萬面,她懂得收斂,也知道什麼時候該把自己放在什麼位置。


  這樣的時候,不回應就是最好的回應,面無表情就是能做到最釋然的樣子。


  「千煙剛剛出院,問這些不好吧?」顧堯慵懶的打斷了他們,上前一步,散漫的樣子,眼裡卻滿滿的都是警告,「日後的記者招待會歡迎各位,今天就還請放過我旗下的藝人一馬。」


  如果還不依不饒的話,顧堯大概就能讓他們知道什麼叫真正的不依不饒了。


  有人心有不甘,想挖些八卦出來,卻什麼都沒挖到,只能把鏡頭轉向了這邊這幾個男人。


  莫千澈至始至終都是在一旁看著,溫南的表情也落入了眼底。


  他看到了他在看向千煙的時候,瞳仁猛地收縮那一下,可能是心疼吧。


  那又能如何呢。


  顧堯把注意力都轉了過來,順帶解釋了一句,「溫南之所以會在仁華,那是因為仁華是彥城最好的醫院,眾所周知,前段時間他出了車禍,這兩天感覺不舒服,到仁華來檢查了一下,難道這也是必須公布的行程嗎?」


  「……」


  「至於千煙,那是我們公司旗下的藝人,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同在一家醫院還不去看望一下,那才叫欲蓋彌彰吧?」


  「……」


  顧堯很好的把事情圓了過去,雖然估計沒幾個人相信這套說辭,但是他又解釋的毫無漏洞,沒人敢亂寫。


  在場的人都清楚,既然他解釋了,自己筆下要是亂寫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第二天這個媒體就能消失掉。


  顧家雖然衰落了很久,過去的事情也沒人再提,可是顧堯始終還是跟溫南還有莫千澈是一起的,就算沒有了顧家,他依舊是那個能一語激起千層浪的顧家大少爺。


  千煙剛剛上了車,把車窗升了上去,像是無意識的扭頭看了一眼那邊的場景。


  溫南被嚴嚴實實的堵在了裡面,俊朗的臉上依舊是自若的神情,很是淡漠,黑眸掃過面前的人群,忽然間的抬眸,正好對上了千煙的目光。


  隔著幾十米的距離,這一瞬間有種隔了一條銀河的感覺。


  「那溫總跟韓小姐的婚約是事實嗎?韓小姐遠在國外,是否會介意這些緋聞呢?」


  「這幾天的緋聞會影響你們的訂婚日期嗎?」


  溫南的目光只停留了兩秒,就淡淡的收了回去。


  那冷冽的聲音,像是穿過了所有的喧囂和人群,讓千煙屏蔽了耳邊的聲音,獨獨那一聲堅定的兩個字,重重的砸進了她的心裡。


  「不會。」


  ……


  溫南說過暫時不會跟韓涼繁訂婚,卻沒說過永遠不會。


  畢竟韓涼繁還在國外,就算回國也是明後年的事了。


  但是始終,都還是要回來的。


  千煙不可能永遠留在他身邊,所以就必須要收起自己所有的感情,藏好,埋起來,壓到土壤里,肆意踐踏。


  這樣才不會生根發芽。


  ……


  ——


  千煙出院之後就回了劇組,幸好後面沒有太高難度的動作,算是圓滿把這部劇給拍完了。


  殺青的時候,千煙站在原地遲遲沒有動,好像時間又倒回去了一樣,回到了她剛進組時候的樣子。


  那個時候的她心裡還是有些激動和雀躍,還有欣喜憧憬。


  而幾個月的時間拍攝下來,還險些讓她送了命,好在她生命力真的夠強,不然的話,真的就看不到這一天了。


  「千煙!」


  有工作人員叫了她一聲。


  千煙猛地轉過頭,看向了他們。


  「發什麼呆?」沈默遠遠的調侃她,「過來拍殺青全家福了,明天就能回家過節啦。」


  過節。


  哦,中秋節要到了,國慶節也在後面幾天了。


  這一年,不知不覺就只剩下兩個月了。


  真快。


  「好。」


  千煙咧著嘴角朝他們笑了笑,大步走了過去,把所有的情緒都藏的極好。


  在彥城的幾個月時間算是徹底結束了,千煙在拍完之後,琪姐才來跟她確定了一下後面的行程。


  「回去了之後有兩個通告,歌曲錄製在3號,國慶之後就是綜藝的錄製。」琪姐仔細的跟她說著,「這段時間忙完之後,我給你看一下下一部戲的劇本。」


  「好。」


  千煙一邊回答一邊把手機給摸了過來,打開手機看了看時間。


  確實是明天就中秋節了,但是她沒有放假這一說法,趁著現在熱度高,就更應該多接一點能夠展現自己的工作。


  「明天沒安排吧?」千煙神在在的問她。


  琪姐:「……」


  「你別這個眼神——」千煙老實的收起了手機,認真的看著她,「你說的話我有在聽,但是明天我有點事,有安排的話往後壓一壓。」


  琪姐明顯誤會了她的意思,「去找溫總?」


  「……」千煙無語的看了她一眼,「明天中秋節。」


  尤琪:「……」


  所以呢?


  雖然對千煙的過去了解的不算透徹,琪姐也知道她現在是孑然一身,從來都是自己一個人過。


  千煙扯著嘴角笑了笑,很是淡然,「中秋節他得跟家人過啊,我去找他幹什麼。」


  她都已經習慣了,這麼些年不管大小節日都是她自己過,要是運氣好,說不定還能有個人陪她說說話。


  運氣不好的話,不過就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天了。


  「那你要去幹什麼?」琪姐有些不放心,再三叮囑,「你現在關注度太高了,別出現在人太多的地方,跟你的狗仔也是會有的。」


  「我知道。」千煙說著,「我就是覺得今年諸事不順,想去求個平安。」


  娛樂圈的人多多少少都還是信一些鬼神的,畢竟風水這種東西還是挺靈的。


  琪姐皺著眉想了想,確實也是覺得千煙這段日子來挺倒霉的,就算求平安沒用,至少也算是個心理安慰了。


  「那你注意避開那些狗仔。」琪姐很是不放心的再三叮囑,都想帶著花花陪她過節了。


  然而好歹是個團圓的日子,千煙自己沒家人,總不能把琪姐和花花也拖下水,不讓她們回家團聚吧。


  反正她都習慣自己一個人了。


  琪姐離開之後,千煙才拿著手機轉悠到了一個小角落裡,給溫南打了個電話,笑眯眯的,「溫先生。」


  「嗯?」男人的聲音低低的。


  「我殺青啦。」千煙半眯著眼睛看向天空,今天彥城的天氣特別的好,曬得人暖洋洋的,也不會覺得悶熱。


  聽著男人的聲音,一顆心都算是安靜了下來。


  之前的那些有關於別人的話題都能很輕易的被封存起來,千煙也不去提起。


  畢竟提出來都是給自己找難堪,何必呢。


  那樣真的太難看了。


  你本來就配不上他,他心裡還沒有你。


  千煙摒開那些想法,溫和的笑著,「明天我就回雲城了。」


  「嗯。」溫南在電話那頭應著,「叫千禾去接你?」


  「不用啦,琪姐她們到時候要一起回去的。」千煙把腳下的一塊小石頭踢出去很遠,默了默才說著,「明天溫先生的電話肯定打不進去,先給你說聲節日快樂啦~」


  電話那頭的男人輕笑了一聲,「想吃什麼?」


  「吃齋。」千煙很是認真的回答他,「明天準備去廟裡吃齋,溫先生要是心疼的話,最好後天帶兩個月餅給我。」


  「……」


  「冰皮的!」千煙得寸進尺。


  「就知道吃。」溫南淡淡的嫌棄著她,「明天要去寺廟?」


  「嗯。」千煙嘻嘻一笑,把那幾句笑談給敷衍了過去,「你看這一年諸事不順的,我去好好求個平安。」


  「好。」


  溫南頓了頓,才沉聲說著,「回來了給我打電話。」


  「好~」


  ……


  ——


  翌日。


  雲城的藍天上劃過一道痕迹,飛機降落在了停機坪上。


  口罩遮住了千煙巴掌大的臉,鴨舌帽往下一壓,幾乎是遮的嚴嚴實實的。


  千煙大概是這兩年的娛樂圈裡躥紅最快的女藝人了,還吸粉無數,就算是她不營業不經常出現在眾人視線之中,那些緋聞也幾乎沒有回應和管過,偏偏就是很多人喜歡,或者說是很多人關注。


  加上前段時間的拍攝事故,從高處摔下竟然只是摔傷,沒有任何後遺症,這運氣就跟中彩票差不多了,一瞬間熱度高漲,守在機場的人也多了起來。


  千煙只能跟著琪姐從VIP通道出去了,不然的話一擁擠起來,她這一身傷好不容易養的差不多了,非得再給擠散架不可。


  剛一出航站樓,千煙還沒來得及上車,整個人就愣在了原地。


  大概是這個時間航站樓外面的人不多,早上十點鐘的馬路上車輛也沒有那麼多,陽光沒能從頭上照下來,卻是明晃晃的。


  她的右前方,甚至距離不過百來米,溫南就站在那裡,側對著她。


  而朝他撲過去的,是個身材高挑的女人,一頭捲髮溫柔的散在腦後,被微風輕輕吹起。


  她笑吟吟的上前,就這樣抱住了溫南的腰身,仰頭在他的臉頰上吻了吻,嬌笑著在說些什麼。


  千煙的腳差點踩滑了,手猛地抓緊了車門,才勉強撐住了自己。


  韓涼繁回來了。


  她看到過韓涼繁的照片,更深知,溫南那樣的人,不可能讓誰在大庭廣眾之下抱他吻他。


  心臟忽然像是被什麼東西用力撞了一下,痛到整個世界都在顫抖,幾秒后又恢復了平靜,好像無事發生的樣子。


  「沒事吧?」花花一把扶住了千煙,有些擔憂的看著她。


  上個車腳下都能踩空也是絕了。


  千煙搖了搖頭,目光卻遲遲沒有收回來。


  遠處的溫南好像感受到了那道熱烈的視線,忽然轉過頭來看向了她。


  不知道是隔得太遠了千煙看不太清,還是他本來就是那樣,很淡漠,很冷靜,好像只是忽然間跟一個陌生人對上了視線一樣。


  千煙手指顫了顫,猛地收回了視線,彎腰鑽進了車內。


  可能是一直以來給自己的心理暗示起了作用,千煙居然後來特別的平靜,平靜到真的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或者說是麻木了。


  至少她在車上,沒有覺得一絲的壓抑,也好像並沒有太難過。


  眼睛乾乾的,哭不出來。


  ……


  千煙沒有回家,直接去了雲城邊緣處的白雲山,打車到了不能上去的地方,才自己徒步走了上去。


  一路上幾乎都是階梯,千煙走到的時候腿都軟了,一路上不知道歇了多少次。


  千煙在山背後的清心庵門口站定了許久,沒能被挽上去的碎發都貼在了臉頰上,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


  這一路上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好像是放空了一樣,只是每一步都走的很沉重,不管歇了多長的時間。


  千煙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才抬腳走了進去。


  看著裡面的菩薩,千煙偏了偏頭,忽然間不知道自己該求些什麼了。


  她以前不是個信鬼神的人,後來又好像不得不信,就當是一個借口或者是精神的寄託也好。


  如果哪天實現了,也算是她執念感動了上天?

  千煙自嘲的笑了笑,才走了進去,認真的跪在佛前。


  希望——溫南一生都能平安吧。


  不是有句話叫做『如果快樂太難,那麼祝你平安』嗎,這樣的一個願望,也不算太過分吧?

  認認真真的行了禮,點了香,千煙才心懷敬畏的走了出去。


  廟裡平日里沒有太多的人,中秋佳節更是寂寥,倒是廟裡好幾個人都眼熟千煙,畢竟她來了好幾年了。


  一個長相出眾,甚至是絕美無雙的姑娘本來就讓人難忘,更何況每次來的時候她都會認認真真的去禮佛,從不敷衍。


  一定是個很好的人吧。


  心裡有什麼很執著很重要的願望,才會讓一個小姑娘這麼的虔誠。


  「千煙啊。」一位師太叫住她,朝她行了禮,「來禮佛嗎?」


  「是啊。」千煙頷首,朝她笑得溫柔,「剛剛拜完呢。」


  「今天來的這麼早?」


  這裡面認識千煙的也有好幾個,只是每次都聊不上幾句話,千煙每次過來除了禮佛,總是在尋人。


  只是那個皈依了佛門的人,大概是太過於虔誠和認真,不想再被這世俗上的任何一件事情所牽絆,也就,很少跟她見面。


  千煙每年都來等,就想等個人陪自己過中秋節,哪怕是一個小時也好。


  但是都很少等到。


  千煙又在樓梯上坐下了,撐著腦袋望著大門口的方向,整個廟裡就她一個人一樣,坐在空蕩蕩的室外,臉上卻又看不出來一絲不耐煩。


  她怕什麼?

  生來就好像是個涼薄的人,被拋棄的多了也就習慣了,僅剩的那點執念也算是她人生中唯一的堅持了。


  要是這都做不到,那活著還真就沒什麼意義了。


  「其實吧,我都活了22年了,真的也沒奢望什麼。」


  她像是在自說自話,那張白皙精緻的小臉面向天空,半眯著眼睛,忽然很想就那麼躺下去。


  可是畢竟這是佛門重地,要是不守規矩說不定就被從這山上給扔下去了。


  千煙扯著嘴角笑了笑,對自己的想法有些無奈。


  這個時候,只有讓自己分心一點,才會不去往讓人難受絕望的地方想,才不會那麼難過。


  好歹今天過節,也讓自己開開心心的過一天吧。


  「不奢望你還俗,我也不會出家,你如果不願意見我我也強求不了。」


  「只是今年,我真的很想找人說說話。」


  「我差點死了。」


  千煙這話說的輕描淡寫的,隨後又笑了起來,「結果我福大命大,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都沒出什麼事,我在想,是你每天的吃齋念佛才讓菩薩護住了我,還是千蝶看見了我。」


  她自顧自的說著,也不管旁邊有沒有人或者是會不會被別人聽見。


  這裡只要認識她的人早就已經習慣了,她每次過來的時候只要外面沒人,她都會在台階上坐一會兒,然後對著空氣說話。


  一旁的門吱呀一聲唄打開了,出來的人一身灰色的素衣長袍,面色清冷的出現在了千煙的視線里,眼中的淡漠是那種看透了人世紅塵的樣子,而千煙卻驚喜的趕緊翻身站了起來,「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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