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3章 表面功夫
暗影衛是尊主趙國的皇家，最後一道也是最可靠的一道防線。
其內殘酷的選拔制度，血腥的訓練方式，就算做為掌控者的帝王，只要非梟雄心性都不願耳聞，更不想觸及，不如裝聾作啞，默默享受這份現成的待遇。
這份所謂的仁慈，像極了君子遠庖廚。
臟活累活，總需要人來做，這本沒有任何問題。
只是一旦有人藉此認為，那些為自己做臟活累活的人，反而低人一等，那就是很大的問題了。
趙國的歷代帝王，對暗影衛的信任是不摻雜任何水分，完全沒有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變故。
只因，歷代暗影衛只效忠於那個身穿龍袍，高坐龍椅之人，不管對方是用什麼方法得到。
就算是弒君者，殺掉了他們拚命保護的帝王，而竊據高位，此後也能夠得到他們毫無保留的保護，以及不打折扣的效忠。
與其說，暗影衛忠心的對象是帝王，不如說他們真正效忠的是那一把椅子跟那一身龍袍。
正是因為如此不講理的存在，才讓趙國延續數千年之久，其中雖然爆發了數次翻天覆地的宮廷政變，最終坐在龍椅上的人，依然姓趙。
這就夠了！
也正是暗影衛這種看似不講道理的愚忠，才讓這個組織與國統領，登基的新君只會對其扶持安撫，斷然不會刻意清洗，做這種自斷臂膀之舉。
平行線永不相交，世界上卻又不存在絕對的平行。
自然，暗影衛的絕對忠誠，也是相對來說。
趙國數千年的歷史中，不是沒有「開竅」的暗影衛，摻和進皇權的爭奪中，基本都跟弒君有關，而且成功率極高。
只是凡是摻和進爭鬥的暗影衛的下場，都極其慘烈，就連暗影衛都會遭受血腥的清洗。
道理很簡單，能夠被自己拉攏的之人，自然也有可能被他人拉攏，上位之後，自然要清除掉潛在的隱患，暗影衛就成了必須開刀的對象。
類似的事情發生過幾次之後，就算有此想法的暗影衛，也徹底掐滅了這個念頭。
因此，拉攏暗影衛跟被拉攏的暗影衛，都是趙國的大忌，幾乎被視為謀反。
善於隱忍的二皇子，在這個關鍵的節點，自然不會作死去勾搭這兩個暗影衛，對方也絕對不敢跟他拋的媚眼眉來眼去。
完成任務的暗影衛，將擄來的女子交給二皇子后，第一時間就告辭，向自己的主人去彙報。
強壓下內息激動的二皇子，望著已經被打昏的女子，還是咧了咧嘴角，將其交由對這一切輕車熟路的侍女，服飾畫中女子去熏香沐浴，脫光光之後，將其精心打扮一番，送到了給大皇子帶來了諸多樂趣跟刺激的紅色小房間。
今天，趙國京都，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大皇子睡不著，是因為有一個令人他魂牽夢繞的昏睡女子，等著他去探秘，去愛惜，足以讓其欲罷不能，不願睡去。
興奮過度的二皇子，自然也毫無睡意。
雖然他跟平時一般，早早的熄燈就寢，躺在床上的他，卻瞪著銅鈴般的眼睛，豎起耳朵聆聽外面的動靜。
只要今天能夠亂起來，這個騷亂能夠波及到他所在的王府，他就成功了一半。
若這是一個平靜的夜晚，他的餘生便只能當一個弄臣。
這兩位，一個不願睡，一個無睡意。
王府外面卻已經慢慢亂做一團，上到王公貴族，下到販夫走卒，都陸陸續續被不同的人吵醒，不得不點亮燈火，望著滿城戒備，滿街巡遊的甲士，用不解的眼神跟同樣迷茫的眼神交流。
隨著一件眾人眼中的事情連續發酵，幾乎吵醒了整座京都。
彼時，從遠處看去，繁華的京都像極了一頭髮光的巨獸，燈火通明，火光閃爍，卻罕有嘈雜的聲音傳出。
不明就裡的人，本能猜測這是帝王駕崩，新帝繼位，所以才選擇了戒嚴。
只是不管是站崗的甲士，亦或者來回踱步的官員，身上都並無戴孝，這顯然不符合常理。
唯有極少數的核心官員，跟負責巡查的甲士統領才知曉，鬧出來這麼大動靜，幾乎出動了所有的京都衛兵，只為了搜尋一個叫洪廂的妙齡女子，據說白天被身份不明的人擄走了。
至於這個洪廂到底是何許人也，莫說這些甲士跟統領跟不知，就連直接下達命令，整個京畿防衛的負責人同樣不知。
他們通過各種關係跟人脈，勉強拼湊出事情的過程。
今日早間，一位名叫洪廂的少女，在一家相熟的綢緞坊購物完畢后，突然被來歷不明的兩位強大修士擄走，與其相伴的幾位閨中密友驚愕過後，便好似最普通的京都人家一般，選擇到附近的統領衙門報案。
這種大白天強搶民女的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一切只看雙方的背景。
當時負責接待之人，通過報案女子的言行舉止，旁敲側擊了一下失蹤女子的身份背景，再根據他們的描述，猜測了行兇之人的修為，心中便斷定，這註定是一場無頭公案。
在其看來，這些女子只是京都內小門小護的殷實人家，出手之人則最低都是五重天的扈從，像極了某個見色起意的紈絝子弟，導演的強搶民女。
此類事情在趙國京都，雖然不多，在這個豪門貴族扎堆的地方，卻也並不罕見。
只要行兇之人，不是眼神不濟，運氣不佳，踢到某個家族有潛水的老王八頭上，就算是被爆出來，不是以勢壓人，就是花錢了事。
有了公門前輩傳授下的金玉良言，接待之人，詢問的極其細緻，記錄的也非常，再三保證自己肯定會上報，這種在趙國都城，首善之地，行兇的惡人肯定無處可逃。
再送走了明顯安心不少，滿是感激的幾位女子后，那本本應該馬上上報的案綜，則就被順手扔在了一個大柜子中等待吃灰，其內起碼還有數百本類似的案綜。
公門行事，想要安穩向上爬，留下一個好名聲，表面功夫自然要做的極其漂亮，至於實際上出了幾分力，在乎的人不會知曉，有權知曉的人卻又不在乎。
這個道理，在很多世界都被奉為圭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