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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一切有我在,好生養身子

  淳于朗輕攥住了她的掌腕,「你回去也不準再管何事了,一切都有我在,好生養身子……」


  獨孤容姿方要放下手卻又見他眉梢微揚,笑紋直達眸底,說:「綉給我的衣裳鐵定要親身做。」


  這即是初見時一臉清寒水火刀槍不入的淳于朗?獨孤容姿真是哭笑不得。


  聽淳于朗講了獨孤容姿要回去后,沒料到反響最大的是淳于清,「哥,如此快!你讓嫂子這麼早便回去了?你也太心急了罷?這離出嫁最少還半年呢!」


  史若蕪聽得臉都紅了,「你胡叫啥,容姿在不在這兒住我倒也不說啥了,你老賴在這兒又是為什麼?」


  「我哥時而要去應付事兒,我此是給嫂子解悶。」淳于清心中總覺得不悅,一把抓過灶台上的一盤花生米,一個接一個地往口中丟。


  史若蕪瞠了他一眼,「你也就去陪容姿說過一會話,還是由於那盤梨香酥你不服氣才讓容姿評理。」


  「哎,你這女人也太不講情面了罷,我這些日子送了你多少好吃的,你好賴也令我清閑幾日行不行?」


  淳于朗輕輕睹了眼淳于清,他怎會瞧不出淳于清這些日子真非常開心呢?


  可他畢竟不可以跟史家姑娘廝混在一塊,雖然史家姑娘不說啥,可男女七歲不同席的道理誰人不知呢,倘若被史家拿住了小辮子又是煩事一樁。


  史若蕪看了眼淳于朗恢復清冷的神情,還是決意閉了口,「實際上我這兒也不方便,容姿還是回去的好,否則人家還以為我拐走了淳于家未來的主母呢。」


  淳于清不解地盯著自個的大哥,總覺得大哥如同在顧慮什麼一樣。


  「二弟,府中有一箱新奇玩意兒,你去挑些母親喜愛的,明日你往甘露寺走一趟。」


  淳于清聽見了母親方才只好同意,「行罷,我這就去辦,省得你又說我不誤正事。」


  方要扭身,淳于清對史若蕪道:「那桃花茶不是光放桃花就行的,你等我下回來教你。」


  史若蕪瞠了他一眼,「你快去罷,還這麼啰嗦。」


  淳于清扭身就走了。


  史若蕪見淳于朗還屹立在窗邊,蹙了蹙眉問道:「侯爺是不是還有話要跟我說?」


  淳于朗點點頭,沉音道:「你為容姿做得事,我銘記在心,往後但有相求,決不相拒。」


  史若蕪連連搖頭,「侯爺,您千萬別這麼想,我知道我姓史,一開始您定是不相信我的,可這事你從未有忌諱過我,您能相信我,我非常開心,我也為容姿的終身大事開心,但相求一說,還是不必了。」


  淳于朗扭身,「此話已出就不會收回。」他行事即是如此。


  史若蕪盯著他的背形,點頭,撇了撇嘴,「都說是個挺陰冷的,我瞧比好些人好多了,起碼光明磊落恩怨分明。」


  一刻鐘后淳于朗便已然穩坐在一家毫不顯眼的酒肆中了,喧囂的酒肆里,邊角是最隱匿的位置,連跑堂都顧不得往那兒瞧去。


  洛聞舟走進這家酒肆后就對向前來攬客的跑堂搖搖頭,他步態穩重地往更深處步去,果真馬上就在邊角瞧見了一身石青色家常玉袍的淳于朗。


  「爺,我來遲了。」洛聞舟沒有落座,而是立在淳于朗的對邊。


  「坐罷。」淳于朗抬了抬手。


  洛聞舟方才入座,「爺是有何事命令了?」


  淳于朗睹了他一眼,「今日你去史家別院了?是為蒙家的事?」


  洛聞舟聽出了他語調里的不悅,他下意念地眉心微蹙,面對淳于朗如此的人只怕少有還可以鎮定自若的,洛聞舟掩匿地理了理衣衫,方才緩緩說:「爺,蒙家的事是容姿小姐一直插手的,短時內我也無法抽身而出。」


  「蒙烽彼時人在吳州。」淳于朗眸子都沒抬一下,他僅是略碰了碰掌中的酒杯,連舉起的興緻都沒有,他絕少喝酒。


  洛聞舟渾身皆是一滯,他詫異地抬起頭,「爺……」


  「我知道你在為她辦這事,我不想令她失望,但她如今是在不適宜在操心這些,明日你便攆去吳州,這事要留神穩妥,身後放線的不止一個。」淳于朗說完便立起身。


  「爺!您不怪罪我瞞著您?」洛聞舟目光極複雜,他盡職的話就不該瞞著淳于朗任何事。


  「不必多問,你要做得事也不少。」淳于朗步伐未停,馬上就消失在門邊的幽黯中,洛聞舟靜靜望了好一會子。


  「是由於容姿小姐,因此連他也可以忍下這多不可以容忍的事?」洛聞舟一口飲盡了杯子里的酒,原是梨花醉。


  他隨即目光一凜,起身掩進了人潮中。


  翌日獨孤容姿便被淳于朗攜著人護衛回了左相府,一路上並未刻意掩匿,倒也招來不少露骨的目光。


  鎮遠侯如此的人竟然可以為一女人做到這程度上,只怕一時長安城內的貴女毓秀皆是悔恨晚矣。


  「小姐,史小姐講了回府用過午膳就來左相府瞧你。」婉貞笑著試了試暖鼎的溫度。


  獨孤容姿回以一笑,「她在府中也甚是無聊,大約這飯亦是吃不好的,你回去后給她留一些愛吃的菜溫在那兒,別涼了。」


  婉貞連連點頭,「知道小姐對史小姐好呢。」


  獨孤容姿微微一笑,「她對我也非常好。」


  「我瞧史小姐跟淳于五爺鬧得真是凶,上回去廚房溫葯,他們吵得極凶,若不是那廚房的老媽子在攔著,我盯著都害怕。」


  獨孤容姿想到他們倆人也留了心,雖言吵吵鬧鬧是常事兒,可淳于清跟史若蕪一見了面就這樣得理不饒人反而瞧著有些異樣。


  史若蕪時而掛在口中的也不過即是那些吃食,要麼即是淳于清如何如何又欺了她,倘若真是惱了早便鬧掰了,這模樣一直打打鬧鬧的……莫非……


  獨孤容姿還未收回思緒這車馬已然停了。


  「小姐,到了,我撫你下車,杏貞那丫頭早便預備著了,片刻下車准可以瞧見她。」


  果不其然,杏貞攜了幾個孔武有力的老媽子正立在那兒,邊上還擺了個軟轎,乃至還瞧的出那軟轎用新的布條扎了個結實。


  「小姐!」杏貞好一會子瞧不到獨孤容姿了,怕她心性淺誤完事婉貞也未告訴她實情,直說小姐舊病複發住幾日調理身子。


  杏貞又問了獨孤容姿的病情,得到好的答覆才笑開了,「我便知道小姐的身子是不會有事的,往後我們院落要多吃藥膳,我明兒就去水木苑拔些藥材來!」


  獨孤容姿哭笑不得,拉著她笑道:「你這丫頭可安定些,那些藥材這個季節最難存活,再那般一折騰可要留神夏醫傅尋你的麻煩。」


  「夏醫傅對小姐可好啦,倘若說小姐要用,我保管他連樹也樂意砍了來給小姐煲湯!」杏貞說著說著就瞧見淳于朗走了進來,嚇得捂住嘴就不敢再講了。


  淳于朗淺笑著對獨孤容姿道:「我拜會你父親,你快些回去歇著,片刻得了空我便去瞧瞧你。」


  獨孤容姿看他的笑紋就知道他是鐵定得空的,也不與他多說,「我父親此時必定是在喝茶。」


  說完婉貞便撫著獨孤容姿上了軟轎,「小姐還是坐軟轎為好,今日的風也不小,日頭也陰蒙蒙的。」


  獨孤容姿任由杏貞給自個披了厚實的褥子,幾個老媽子方才抬起她。


  瞧了瞧天色,獨孤容姿蹙著眉心想著,前幾日便要下雪的,沒料到這場雪一直拖延到了今日還未預兆,今年的冬季非常反常,前一生仿似沒有如此的異象。


  「小姐,近來府中沉靜非常,夏姨娘還送了些綉品來,我前些時日瞧見小少爺了,粉嘟嘟非常可愛,夏姨娘教孩子倒是非常有一套,我瞧小少爺就一些兒也不驕縱,乖巧非常。」


  獨孤容姿心中黯道這夏姨娘最是聰穎,懂得避人鋒芒,她生了兒子本就令人非常不悅了,再出格個一絲半分的還可以在這深宅大院里活下去?她生產那日所受的罪過僅是個開端罷了。


  婉貞道:「你這丫頭在府中倒是自在非常。」


  杏貞一笑,「我還拾掇了長春館,小姐的房間全是我一人拾掇得。」


  獨孤容姿笑道:「我那房間有何好拾掇的?左僅是幾件東西搬一搬移一移的。」


  杏貞笑得更歡了,「是相爺跟娘娘來命令了,小姐的房間得福氣一些,還有幾件聘禮單子里相爺指出來的東西,都擺在房中了。」


  獨孤容姿面色一紅,「回去再講。」


  長春館被清掃地幾近不染纖塵,下了軟轎,獨孤容姿被撫著進了屋,房中還真是令她一愣。


  說是清掃,可這傢具布置都換了新的,她下意念地懂了,怨不得嫡姐不想著喊自己回來,這傢具物事全換了,也該房間透一透風,而自個吹不了風。


  杏貞笑道:「夏醫傅還送了好些花草來,說是對房中這些味道好,果真放了才兩天都清淡了非常多,還有暹羅香,小姐可是聞到了?」


  獨孤容姿閉上了明眸,馬上就嗅到了薄荷味兒,典雅恬淡,「是薄荷暹羅香。」


  「是娘娘特地取來的,說是安神助眠,小姐今夜可以好生睡一覺了。」


  杏貞說著又蹦躂著要出門,「還有一樣東西!」


  婉貞笑道:「她倒是樂壞了,怨不得不想著來找小姐,這兒就夠她忙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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