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步步緊逼
「我沒有,我沒有。」
傅九思蹲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這個詞,自言自語,好像自己都沒有任何的察覺。
溫無相就這樣赤裸著上身從沙發那邊走了過來,然後站在距離傅九思一步之遙的地方,低頭,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傅九思把自己整個人都抱成了一團,雙臂抱著自己的雙腿,頭埋在自己的雙膝間,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在哭,可卻沒有任何聲音,除了嘴裡那一遍又一遍的「我沒有。」
男人深邃的眸間劃過很深很深的顏色,壓抑中還帶著某種其他的情緒,然後在身側的雙手緊握中,歸於一片平靜。
「沒有?」
溫無相淡淡的吐出兩個字,緊繃又冰冷的嗓音像是一把軟刀在傅九思的身上的慢慢的割著。
女人的身子輕微的顫了一下,卻沒有抬頭。
溫無相手裡不知什麼時候拿了一把刀,然後,抬手一把把傅九思從地上給拽了起來。
「不是說那麼恨我嗎?不是說無時無刻都想要把我殺了嗎?我現在就給你這個機會。」
溫無相說著,把手裡的刀強行放在了傅九思的手裡,然後,帶著她握住,朝自己的胸口刺來。
溫無相的手勁很大,就算是帶著想要反抗的傅九思,卻還是輕鬆的讓那刀尖刺向了自己的胸口。
他現在整個上半身沒有絲毫的遮擋,尤其還是在這樣近的距離下,男人巨大的力量直接讓那刀尖沒入了自己的肉里,然後,鮮血從裡面流了出來。
很紅很紅的鮮血,那樣鮮紅的顏色,落在傅九思的眼中,立刻變成了很大很大的一片,充斥著她的整個眼球。
「啊!」
只見她驚呼一聲,想要鬆開手,可是溫無相卻握的很緊,讓她完全退不開,手心被牢牢的扣在刀柄上。
「不是說很恨嗎?不是說無時無刻不想殺了我嗎?怎麼,我現在給你這個機會你反倒不敢了?」
溫無相一邊說著一邊前進,逼的傅九思一步一步的後退,直到整個背部都貼在了身後冰冷的牆壁上,變成避無可避。
她抬頭,眸光帶著淚水的看著眼前的男人,看著他,此時顯得有點猙獰和可怖的面孔。
那平時看起來無論從什麼角度看去,都是完美無缺的一張臉,此時此刻,在傅九思的面上,毫不掩飾的展露了他那嚇人的一面。
就連渾身上下透出來的那一股氣息,都讓人莫名打冷戰。
就好像那把刀不是插在他的身上,他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
傅九思的雙腳有點軟,對上男人帶著銳利和逼迫的目光,她的身子慢慢下滑,可下一刻,就又被溫無相給撈了起來。
「怎麼,不敢了?」
溫無相看著她,一隻手托在女人的腰上,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力道,硬是把傅九思整個人給托穩了。
「還是說,你下不了手,心底其實是擔心我的,只是嘴上喜歡自欺欺人?」
溫無相一字一句,都帶著讓人心驚的冷意。
此時的他,沒有了之前的溫柔跟寵溺,更沒有了昨日的溫存和繾錈,有的只是,那帶著凌厲的冷刀子。
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回到了傅九思最初見到他的那個時候,還有後來。
所以,那個時候的他跟現在的他重合在一起,在傅九思的眼前不斷的跳躍,變成了一個人見人怕的魔鬼。
「琨兒,你說話啊,怎麼不說話,是不敢……」
「不,不是。」
傅九思忽然打斷他的話,漆黑的眸子直直的望進男人的眸底深處,蒼白的面容,像是一陣風就會給吹垮似的。
「溫無相,你別逼我。」
傅九思忽然握著刀柄的手忽然緊了緊,抬頭,看著眼前的男人,瞳孔睜大,裡面帶著的,是恐懼,是迷茫,是不知所措,更是那一抹,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擔憂。
「我沒有逼你。」
男人的嗓音依舊帶著冷意,可是不知為什麼,較之剛才好像多了一抹淺淺的溫柔。
「有些事你遲早要面對,逃避不能解決事情。」
傅九思說著忽然鬆開了傅九思的手,仍憑她自己握著刀柄。
「當年的事情我的確脫不了關係,你父母跟哥哥的死,也的確跟我有關;你也沒有猜錯,在你的媽媽臨時之前,最後一個見到的人的確是我,而且……」
「別再說了!」
傅九思忽然打斷他的話,眸光帶著恨意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溫無相,我讓你別再說了。」
「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真相嗎?好,我今天就告訴你。」
溫無相說著,一步一步的朝著傅九思逼近。
「當年,我就是因為得知傅嵐遠教授在美國做學術研討,所以才會特意放下手裡的工作趕過去的,我的目的,就是為了拿到他手裡的疫苗,不管用什麼辦法。」
傅九思的瞳孔睜的很大,伴隨著男人的一字一句,瞳孔里的猩紅也越來越深。
「而後來,雖然實驗室的爆炸在我的意料之外,可是我不管爆炸的原因是什麼,只要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的東西,那就已經足夠了。」
「所以,琨兒,你知道嗎?我還真的挺感謝那起爆炸的,至少,它讓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的,也讓我有了如今的成就。」
「對於這一切,我還真該好好的謝謝你的父親呢,要是沒有他……嗯!」
溫無相未說完的話語被一悶哼聲給打斷,低頭,只見傅九思手裡的刀尖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沒入了他身體里快一半的距離。
距離車禍的位置很緊,紅色的血液滴落在腳下白色的地板上,「滴答滴答」的,在安靜的房間內顯得是那樣的清晰。
傅九思也看到了這樣的一幕,混沌的腦子在瞬間忽然從什麼地方跑了回來,在眼前的一片通紅中,她忽然尖叫一聲,鬆開了手裡握著的刀柄。
「哐當」一聲響,刀掉落在了地上,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
「不,不是,不會,我……」
傅九思有點語無倫次的看著男人胸前不停向下流著鮮紅血液的傷口,看著看著,整個世界,好像都只有了一個顏色。
紅色,滿眼的鮮紅,讓她近乎睜不開眼的鮮紅。
「琨兒!」
溫無相皺眉,強忍著腹部的疼痛,看著眼前神色明顯不正常的女人。
可還沒等他伸出手,傅九思忽然兩眼一閉,直接暈了過去。
「琨兒……」
溫無相心裡一慌,快速上前把女人纖細的身子給抱進了懷裡。
這時,一直守在門口的徐漢卿聽到動靜推門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了溫無相抱著的傅九思,然後,兩人的腳下是一大灘鮮紅的血液。
「卧槽!」
徐漢卿低咒一聲,整個人直接震在了原地。
他是猜到他出去之後兩個人肯定會鬧,一時半刻不會好。
可是,他怎麼也不會想到,會鬧成這樣人命關天的程度。
「二哥,你把二嫂怎麼了?你就不能收收你那脾氣嘛?我立刻打救護車。」徐漢卿一邊拿出手機打電話一邊邁步走了過去。
可是溫無相卻沒有理他,直接抱著懷裡的女人朝著一旁的門口走了出去。
突然的事故誰也沒有想到,此時酒吧里的人還不算多,所以當溫無相抱著渾身是血的傅九思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樓下舞池的人都驚呆了。
看起來人模狗樣的,竟然喜歡施-虐?
這估計是溫無相抱著傅九思走出情何限大多數人心裡的想法。
溫無相在第一時間把傅九思送來了醫院,是徐漢卿開的車,一路上不知被溫無相吼著闖了多少個紅燈。
「二哥,你放心吧,二嫂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你別……」
徐漢卿的話說到一半忽然頓住,目光落在溫無相的那張裸露著的胸膛上,瞳孔在瞬間放大。
「你身上的血……」
此時沒了傅九思的遮擋,徐漢卿才看清,那一地的鮮血,那幾乎染了整個後座的紅色,竟然不是傅九思的,而是溫無相的。
所以,這一路上……
而還沒等徐漢卿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就見溫無相忽然雙眼一閉,然後,高大的身子像是一具殭屍一樣硬挺挺的朝著徐漢卿整個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