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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勾結

  馬天宇輸在輕敵,他自詡漕幫第一高手,以為在馬氏莊園江寧帶著虞傾城殺出重圍,肯定是不敢與他正面對戰。


  所以他覺得一次后就可正面斬殺江寧,殊不知那時江寧舊傷未愈,再加之不願牽連虞傾城,根本沒有戰意。


  自信心膨脹的他在得到江寧進入雷州的消息后,早早的候在回花城的必經之路上,想與馬蘭聯手斬殺江寧,僅兩個回合就知道不是對手。


  索性就把目標轉移到馬勝男身上,被情緒左右的他變成一個莽夫,馬勝男輕鬆偷襲得手,結束了他可悲可嘆的一生。


  見馬天宇身死,馬蘭眼角劃過一滴晶瑩,揚天長嘯,就要咬舌自盡。


  江寧眼疾手快,抽出銀針刺進她的脖子,暫時麻痹了中樞神經,隨便捆了兩下丟在車上。


  「漕幫完了。」馬勝男有些唏噓。


  馬日笙培養十三太保軍意欲輔佐馬駒執掌漕幫,雖然十三太保各個身懷絕技可獨當一面,但沒有一個能擔當大業,何況是如今這個已經放在案板上的爛攤子。


  馬天宇的自殺式襲擊,更加堅定了馬勝男要幫助江寧的決心,回到花城之後,馬勝男便見到了羅恆。


  師出有名,江遠山給江寧博來一個先斬後奏的機會,在對付漕幫的過程中無需顧忌,任何行動都能在日後拿到書面形式的證明。


  第一時間,軍區出面提走了馬日笙,這下漕幫更亂了。


  先前馬日笙被軟禁,人人都知道這事情還有餘地,但落入軍區手上就等於宣判了死刑,而且馬勝男在這裡扮演了一個很不光彩的角色,一時間人心惶惶。


  另一邊,借著馬日笙倒台的勢頭,馬鳳也終於鬆口吐出了那些原本屬於虞傾城的股份,而原先被馬家巧取豪奪的虞家產業,也被先後拿回了大半。


  多方力量的督促下,取證工作也取得圓滿成功,據傳目前掌握的罪證已經足夠判除超過二十個死刑,死緩轉無期再走保外就醫的套路被死死封住,馬日笙這條命就要交代了。


  就在庭審的前一天夜裡,一群不速之客由水路上岸,順利與漕幫十三太保軍之一的馬洪接頭,被安置在一處馬家旗下處於停業中的酒吧內。


  這群偷渡客的規模在二十齣頭,帶頭的正是坤彭。


  最近坤彭的日子很不好過,與江寧的摩擦導致他在金三角地位大降,而在江寧的幫助下拿到黑道控制權的通州兄弟同盟也正大肆禁毒,封死一切金三角對內陸的銷售路線。


  如果情況照趨勢繼續演化下去,那彭家就要推舉出新的負責人,於是坤彭策劃了空中襲擊事件,意欲致江寧於死地。


  沒想到被江寧輕鬆化解,又落得一個空中戰神的美名,一籌莫展之際,坤彭接到了馬日笙的電話。


  「彭先生,您能親自帶隊,我在這裡替義父先謝過了。」馬洪恭敬的朝坤彭行了一禮,又道,「不過事情出了一些變故,就在你們來的路上,義父已經被軍區提走,所以營救路線就之前有所不同,而我們要面對的敵人也……」


  「放心吧。」坤彭嗤笑,道,「我帶的這一隊是我們家族精心培養的死士,在金三角地區所向披靡。不過,我們原先達成的協議要做一些改動。」


  「怎麼改?」馬洪下意識的問道。


  「原先我們說好,我劫囚車救出馬日笙,漕幫不遺餘力的幫助我剿殺江寧,同時以30%的價格幫我走貨。」坤彭說到這裡,頓了頓看向馬洪。


  馬洪點頭,這確實是先前達成的協議。


  「現在,營救行動困難了許多,價碼也就不一樣了。」坤彭笑著,伸出一隻手,道,「5%,漕幫要以5%的價格幫我走貨,而且也不局限在內陸沿海地區,而是整個東南亞!」


  「你開玩笑的吧。」馬洪咬著牙,險些忍不住一拳轟在坤彭臉上。


  走白貨的風險巨大,成本隨之增高,30%的價格已經沒有多少利潤,現在被坤彭一手壓到5%,意義相當於東南亞地區包郵。


  這樣的情況下,每走一批貨漕幫就要損失千八百萬,偏偏還無法拒絕,要知道救出馬日笙是漕幫所剩的唯一希望。


  「你還有一晚的時間可以考慮。現在,我們要休息了。」


  ……


  花城變天的時間持續並不久,對馬日笙的審判將會畫上一個句點,新聞媒體早早佔據了囚車的必經之路,希望能捕捉到馬日笙的彩色遺照。


  不僅是他們,花城各界代表人物也都很看重此事,不少帶著政協委員職稱的名流也都紛紛托門路參與此事,想藉此牢固與江寧之間的關係。


  馬日笙的案子算一樁公訴案,虞傾城是重要證人之一,一早就在周全保護下被送到公安局副局長李劍那邊,進行最後的案情交流。


  「李局。」虞傾城簡單打過招呼,兩人之間關係也算熟絡,開門見山的說道:「案子又有什麼進展么?」


  最近幾日江寧忙著東跑西跑,虞傾城在鑽石莊園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投入十二分的精神與葉飛過招,對於案子的進展幾乎是不聞不問。


  「情況很樂觀。」李劍有些興奮,壓低了些聲音,道:「原來我們調查取證的結果,很多罪狀都可以強行轉成民事糾紛,但就在昨天下午……」


  說到這裡,李劍條件反射的抬頭掃視一圈,才繼續說道:「昨天下午調查到,馬日笙聯合常山,利用旗下空殼公司騙取外貿補稅,涉案金額巨大,證據確鑿,光這一條就能穩穩吃死這兩隻老狐狸。」


  騙稅是歷年來的主要打擊方向,這簡直就是在直接挖社會主義牆角,中央有紅頭文件擺在那裡,查證屬實,決不姑息。


  花城地處東南,山高皇帝遠的,從上面下派來的人根本吃不開,經過幾十年的沉澱,如今花城的官方領導層幾乎全是本地人。


  而這些人又分劃出兩個對立的派系,李劍所處的派系和常山他們幾乎是不死不休,就指著這次大刺激能直接拉常山下台,給予敵對勢力一次重創。


  而這些派系又與南方的其他勢力交錯,原本江寧不可能把馬日笙逼到現在這種地步。但是上面似乎放棄了馬日笙,而且軍方插手,弄巧成拙,馬日笙被逼到了絕路。


  當然,一切的根源,都是江寧打退了漕幫,趕走了葉家,他南下進行統一大業,可謂大勢所趨。


  聽到李劍的好消息,虞傾城點了點頭。「那就再好不過了。」


  其實這都是意料之中,馬日笙那樣的人,根本經不起查。或許前幾年查他還挺費力,因為那時候他還懂得收斂,知道隱藏,但最近幾年,他飛揚跋扈,恨不得人人都知道他是東南的土皇帝。


  「對了,江五爺呢?怎麼沒跟你一起?」李劍這才注意到虞傾城是孤身一人。


  「昨天晚上就不知去了哪裡,他有他的事要忙。」虞傾城簡單解釋一下。


  又坐了會,一個小警察進來報告,馬日笙已經由軍區那邊送過來了,等著李劍去簽收呢,李劍整了整警服走了出去。


  遠處,載著馬日笙的囚車從軍區大門駛了出來,緩緩停到李劍跟前,從上面走下兩個真槍荷彈的士兵。


  按照流程這時候要李劍打開車門去驗明正身,簽字之後就可以押送至法院,卻在這時常山從旁邊擠了過來,一把按住李劍的肩膀。


  「怎麼?常局。」李劍轉過頭看清來人,心中略有不滿。


  不管是李劍的副局長對常山的市局局長,還是李劍的副廳長對上常山的副市長,兩個公職身份都被死死壓住一頭。官大一級壓死人,再加上派系的鬥爭,個人的恩怨,兩人早已明爭暗鬥多年,面和心離顯而易見。


  「這案子是你一手操辦的不錯,但在這裡你可不是最大,這種事你能做主么?」常山笑著將李劍推到身後。


  按理說這份工作是李劍的範疇之內,但常山非得攬在自己身上,也算合情合理,李劍也不與之爭辯,隨他去了。


  常山拉開車門跳上囚車,在三方注視下驗明了馬日笙的身份,等他做完這一切在簽字的時候,馬日笙也偷偷把一隻剛拿到手的鑰匙藏了起來。


  「走吧。」常山經過李劍身邊的時候停了一下,饒有深意的說道:「你可千萬要看好了,我在法院等著你們!」


  「哼!」李劍冷冷一哼。


  十六位全副武裝的士兵在前面開道,囚車再次發動,後面跟著四輛警車押尾,可謂是滴水不漏。


  虞傾城就坐在警車的副駕駛上,依稀可以從囚車圍欄縫隙看到馬日笙猙獰的表情,她倒不在意這個,只是不知為何總覺得心緒不寧。


  「說來也是江五爺神通廣大,有軍方介入這件事你就放心吧,他馬日笙就是插上翅膀也逃不出去。」李劍在旁寬慰道。


  「希望如此吧。」


  駛離軍區不多遠,已經能看到追訪此案的媒體,長長的一條人龍蔓延至天際,估計餘下三公里的路況都是如此。


  轉過第一個彎道,虞傾城的電話響了起來,她本以為是江寧打來的,拿起來卻看到一個不願面對的名字。


  搖上車窗,虞傾城才按下接聽鍵,「馬鳳,你又想幹什麼?」


  「囡囡,事情沒有迴旋的餘地么?」電話那邊馬鳳異常平靜。


  「不要這麼稱呼我,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虞傾城一陣噁心。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說什麼了。」電話里,馬鳳嘆了口氣。


  掛斷之前,虞傾城聽到一聲輕響,似乎是馬鳳在那邊打了個響指,接著話筒里傳出忙音。


  僅僅響了一聲,平地炸雷,真真切切的巨響從前面傳了過來,巨大的爆炸聲中車隊最前的兩輛軍用卡車被氣浪掀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緊接著四輛警車中間又爆出一聲巨響,與此同時從四面八方不斷湧出武裝黑衣人,手中的MP5衝鋒槍噴射火舌,進行著無差別掃射。


  這些黑衣人統一著裝,行動有序,進退有秩,他們用標準的戰術手語,進行交替前行與協同作戰。


  以榴彈炮與大威力的突擊步槍衝破警方與軍方臨時組成的防線,然後強行掩護其中一人快速接近囚車。用黏土炸彈破開門鎖之後,接出了裡面的馬日笙。


  囚車內,兩個持槍守衛已被隔斷喉嚨,身體不住的抽搐,在他們的腳邊,扔著一把沾血的鑰匙。


  黑衣人一把扯下面罩,竟然是坤彭,他已經很少親自出任務了,笑著對馬日笙說道:「馬先生寶刀未老啊!」


  說著,坤彭拍拍手,兩個黑衣人一路小跑過來,把一件避彈衣套在馬日笙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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