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讓她做陸瑾喬
敬舒微微瑟抖了一下,她見識過紀臨江是怎麽報複蔡綺玉的,她所闖的禍,是天大的禍事,她會有什麽下場可想而知,可她這樣把自己逼上絕境隻是為了更進一步實施複仇計劃。
至於紀臨江,隻能采取迂回戰略安撫他的情緒。
敬舒故作淡定得微微一笑。
宋司璞出差的公務完成以後,帶她去的地方便是芬蘭。
海港的秋,芬蘭的冬。
芬蘭位於歐洲北部,全國三分之一的土地在北極圈內,溫帶海洋性氣候,森林資源豐富。宋司璞帶她來到芬蘭的一個古老的小鎮,位於首都赫爾辛基的北部,敬舒叫不出名字。
小鎮不大,站在小山坡上可以眺望整座小鎮的麵積,大雪皚皚,覆蓋的木屋如白色的蘑菇,一簇簇,一團團,到了夜晚,團遊的旅人在雪地裏開著篝火Party。
對於有情懷的人來說,這裏有故事裏的人,發生著故事裏的事,這裏寄托著充沛的感情。
敬舒倒是沒有特別的感觸,所以她沒有多餘的表情,以前在家無聊,兄長世界各地出差培訓時,總會帶著她旅行,繁花似錦看多了,便沒有特別想看的。
噢,不對,她其實蠻想去看看塞北的風沙,感受遼闊遠古的秦漢風,以及草原上那些揚起馬鞭,自由自在的套馬杆的漢子。
許是曾經的閔敬舒感情太過細膩,喜歡的東西太過精致。
此刻想來,那時的自己思想油膩的讓人乏味,如今的敬舒,偏偏喜歡一些粗糙的東西。
粗糙的雪。
粗糙的雲。
粗糙的世界。
粗糙的人。
和一顆飽經世事,蹉跎的,粗糙的心。
宋司璞從不過問她的心情,他來到這裏後便沒了蹤影,許是去祭奠他的愛情,亦或者準備摯愛之人的生誕去了。
在她看來,宋司璞與其搞這些沒用的情感祭奠,不如去救贖自己的靈魂,祈禱自己死後別下十八層地獄。
敬舒百無聊賴的坐在雪堆旁的雪橇架子上,托著腮無聊的看著不遠處圍著篝火的人群,三三兩兩的人群,火光照耀了半邊天,卻沒有照亮敬舒所處的陰影。
這是屬於另一個女人的風景,她全無心情,她麵容淡靜,仿佛表現的若無其事,內心潰爛的傷口便不會蔓延,便沒有那麽疼痛。
不知是誰給三五隻馴鹿帶了紅色的帽子,一名披著大紅色鬥篷的姑娘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觸摸鹿角,她滿眼璀璨的星光,笑容大大綻放在臉上,燈光都不及她明媚,像是最絢爛的陽光,晃花人的眼睛。
敬舒微微一怔,好漂亮的姑娘。
“怎麽會有這麽可愛的小動物。”那姑娘向著敬舒的方向說了句,笑容如星辰。
敬舒被她的笑容感染,微微笑了起來,她起身來到姑娘身邊,說,“這種馴鹿是森林鹿,分布於芬蘭和俄羅斯的卡累利阿、庫赫莫,別看他們是食草動物,有一定攻擊性的。”
姑娘崇拜地看著她,笑容更明媚了,“你知道的真多,我沒讀過什麽書,隻知道這裏真美,一切都很美。”
敬舒看著她明媚的笑容,心裏平生出羨慕的情緒,像是被螢火蟲包裹,明亮又溫暖。
姑娘拍著手中的雪沫子起身,離開時,她爽朗的問她,“我叫頌梵音,你叫什麽?”
敬舒微微一笑,“閔敬舒。”
閔是《百家姓》裏出自姬姓有哀憫之意的閔,敬是《論語》裏“居處恭,執事敬”有虔誠供奉之意的敬,舒是《詩文》裏“匪安匪舒”的舒。
雖然聲音很低,那名叫做頌梵音的姑娘還是聽見了,她明眸善睞,笑盈盈望著敬舒,“這裏的極光像你一樣美麗!”
說完,她像是追逐極光的姑娘,如閃電般向不遠處的男人奔去,“颯寒!”
等在樹下的男人幹淨俊美,麵帶微笑地看著她的方向,目光暖到了人的心坎兒上,將姑娘接入了懷中,一同遠去了。
這樣溫馨迷人的畫麵,曾經無數次在她少女時期的夢裏上演,“謝謝……”
敬舒感謝的話語還未說出口,那名叫頌梵音的姑娘已經跑遠了,“你也很美。”
名字很好聽……
姑娘離開後,被短暫的陽光照亮的世界仿佛瞬間暗淡了,流淌在心間的溫暖漸漸散去,黑夜和寒冷包裹了她,多麽神奇的姑娘,她闖入敬舒的世界時,敬舒有種神奇的治愈感,她離開,敬舒有種舊傷複發的絕望感。
她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
直等到篝火晚會結束,大雪鋪天蓋地而來,她依然低著頭站在原地。
曾經,她也是那般快樂溫暖的人兒啊。
身後傳來皮鞋踩進雪地裏的聲音,不用看,她也知道是宋司璞來了。
她努力揚起笑容,回頭,“宋總去哪兒了?”待看清身後的人,敬舒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沒止住的眼淚翻出眼眶。
紀臨江站在不遠處的路燈下,俊美的容顏歲月靜好,笑容和煦。
手機鈴聲傳來,敬舒慘白著臉淡定接聽,宋司璞清冷的聲音傳來,“往前走五百米,左拐。”
下一秒,紀臨江的神情急轉直下,他唇角凝起淩冽的冷意,目光沉沉。
從他身後的陰影裏,緩緩走出數十個身穿黑色製服的男人,那些男人手中拿著黑色的“警棍”。
敬舒緩緩後退,忽然拔腿就跑。
保鏢們將“警棍”一甩,短棍的尖端冒出尖刀,向敬舒的方向追去。
紀臨江怎麽追來了這裏?!
這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
敬舒像是一陣風刮過,飛快跑開了。
此時,宋司璞正站在街角的十字路口,助理帶人抬著一個巨大的鳥籠,他曾經許下過承諾,要帶某人來看萬鳥歸林的場景。
敬舒用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向宋司璞的方位,刹不住腳,“嘭”的一聲,撞翻了鳥籠,於是數不清的鳥兒從籠子裏逃了出來,烏壓壓一片,敬舒回頭看去,透過“萬鳥”混亂的縫隙,仿佛看見紀臨江俊美陰沉的臉,他正大步而來。
她從地上爬起來衝向宋司璞,“快跑!”她抓住宋司璞的手,往森林裏跑去。
宋司璞怒意淩然,這個瘋女人撞翻了她的鳥籠,又在搞什麽?他試圖甩開她的手。
敬舒認真且生氣的回頭,“紀臨江帶人來抓我了,他們拿著刀!”
“我跑什麽?”宋司璞沉聲。
敬舒說,“天知道他們衝誰來的?”她緊緊抓著宋司璞的手,生拉硬拽讓他跟著一起走。
宋司璞紋絲不動,怎麽說他也是天之嬌子,怎麽可能不顧形象的跟她在街道森林裏瘋跑!
眼看著那些保鏢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