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ASRR病毒是國際上一種常見的感染性病毒,多發於外傷表皮下,這種病毒蔓延快,破壞力強,能在感染的三個月內,對患者產生致命危險。
更重要的是,目前,國外國內,都沒有研究出合適的抗體。
“怎麽辦?”
第一次麵對決策性的問題,我有些茫然。
“先注射依米替林,穩定病情。”
“但是你知道,沒有抗體,即使搶救過來,她也活不過三個月。”我殘忍的說出事實。
他指尖在桌麵上有規律的敲敲打打著,“三個月……”
三個月?
我腦海裏忽然想起剛才小雅給我打電話說的話,她說,隻要能讓張妮妮出庭作證,她就可以和裴天宇離婚了。
“不、不行……”我喃喃的說道:“桑柔,你是個醫生,你不能那麽自私。”
阮澤明抬頭看了我一眼,“你說什麽?”
我斂去思緒,“沒什麽,我們接著想抗體的事情吧。”
“稍後再說吧,先把那些外傷處理了,手術時間定在今天晚上,婦科的事兒,你和人民醫院的呂教授一起做手術,做好準備。”
“好,那我先回辦公室看資料,晚上你陪我過去嗎?”
“當然。”
拿著張妮妮的資料回到辦公室裏,我仔細的研究了她下身的傷口,又要來呂教授的聯係方式,和呂教授確定了治療方案後,才和阮澤明一起,出發去人民醫院。
到了醫院,呂教授已經在等著我們了,看見我,她立刻上前來,握住我的手,“桑柔,成敗在此一舉了。”
“我知道的,呂教授,您放心,我會用盡全力來救治病人。”
“好,好。”
我換上衣服,走進手術室,阮澤明在門口目送我進去。
我沒有回頭,也沒看他,但我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直在注視著我,直到我走進手術室,關上門。
我深吸一口氣,開始手術。
消毒,縫合,包紮。
整個手術,沒有任何意外。
走出手術室的時候,呂教授誇我做得好,見識過大場麵,她剛誇完,我就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阮澤明連忙過來扶我,“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沒事,休息一會兒就好了,有點腿軟,可能是剛才太緊張了。”
呂教授其實說錯了,我一點兒都沒有見識過大場麵,尤其是在顧驍還昏迷不醒的時候,我根本不想接這個手術。
但是為了小雅……
我得親自去,去救活張妮妮,讓她重新站起來,走上法庭,為小雅作證,幫她離婚。
我堅定下來,和阮澤明一起去了ICU病房,探望張妮妮。
ICU病房裏,張妮妮的病情已經穩定了,隻是還沒有蘇醒,我看著她,有些頭疼。
ASRR病毒,不隻是我們,就連國際上的許多知名專家學者,都束手無策。
可我不能放棄。
哪怕有一線希望,我都不能放棄。
“你先回去吧。”我盯著張妮妮,頭也不回的對阮澤明說,“我再看著她一會兒。”
“你剛做完手術,回去休息吧,這裏會有人值班看著的。”阮澤明勸我。
“不,我得再想想辦法。”
阮澤明拗不過我,隻能先回去了。
外麵護士進來,“好了,探望的時間到了,該出來了。”
“嗯,我知道了。”
出去後,我跟護士說了一聲,晚上可能會再來看張妮妮,她表示理解,“好幾個教授因為張妮妮打算通宵留在醫院加班呢。”
“她們在哪兒?”
“我帶你去吧。”
護士領著我,一路穿過走廊,到了最後的一間診室裏,我進去,果然看見了白天的幾個教授。
沒人打招呼,甚至,連裏麵的議論聲都沒有停下來。
我默默地找了個位置坐下,聽了一會兒他們的意見,感覺沒什麽好的建議,就開口說道:“你們有沒有想過,培養ASRR病毒的抗體呢?”
他們像是瘋了一樣的看著我,“你說什麽呢?”
“就是,現在連國際上都沒有培養出來ASRR病毒的抗體,要是真有那麽容易培養出來,就不至於沒有藥可以用了。”
“是啊。”
“太異想天開了。”其中一個男教授打量了我幾眼,“這是阮澤明帶過來的護士?”
“果然,還是年輕啊。”
我被他們的話氣到,一下把資料拍到桌子上,想說什麽,最終,還是住了口,沉默著走出了診室。
出了診室後,我回到ICU門口,又換了衣服去探望了一趟張妮妮。
因為我是張妮妮手術的主要護士之一,所以,我被允許可以近距離接近張妮妮。
我仔細的看了一下,她隻有胳膊的表皮下,出現了ASRR感染後的症狀,整個皮膚泛起不正常的紅色,還出了許多的小疹子。
我回頭往病房門口看了一眼,護士正低著頭看資料,沒看我。
我快速的拆開頭上的紗布,低頭,用太陽穴上的傷口,快速的觸碰了一下她的皮膚。
做完這些,我抬起頭來。
小護士驚呼一聲,“桑柔,你幹什麽呢?”她說完,快步走過來,拉開我。
看見我額頭上的傷,她怔了下,“你這是……”
“我沒事,剛才額頭上的傷口鬆開了,紗布掉到地上了,我撿起來一下,沒事,我先出去了,你繼續守著張妮妮吧,有任何問題及時匯報。”
“好。”
她沒有懷疑,送我出了ICU。
我去看了看顧驍,他還沒有醒,他媽媽在陪床照顧他,所以我就沒有上前去。
再加上,我剛才和張妮妮‘親密接觸’了,而顧驍還有外傷,我更不能去看他了。
人民醫院是公立醫院,一向人滿為患,沒有多餘的病房,我打車回了聖瑪麗,找了一個空著的單人病房,簡單的洗漱後,就睡去了。
我這一覺,並沒有睡好。
當天夜裏,我就發起了高燒,並且,額頭上的傷口還出現了ASRR病毒的症狀。
護士看見了,立刻大驚失色,匯報到了醫院上層,我阻止不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阮澤明臉色難看的朝著我走過來。
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將我拉進了旁邊的病房裏,“砰”的一聲,摔上房門。
“你讓我回來,一個人留在人民醫院,就是想染上ASR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