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他大概也察覺到了自己情緒的激動,半晌後,緩緩的說道:“小柔,我希望你好好的。”
我沒說話,撿起筷子,端著飯碗把剩下的飯菜倒進了垃圾桶,這才回頭對他說道:“我吃完了,先回去了,你慢慢吃。”
“小柔!”
他不顧自己剩下的飯菜,上前一步,抓住我的手,“小柔,我剛才不是有意的。”
“沒關係。”我垂下眸子,故作輕鬆的說道:“反正我們本來就是上下級的關係,這樣挺好的,你還有什麽事嗎?”
他鬆開我,後退半步,眼裏有些受傷。
既然他沒事,我就回了辦公室,開始著手處理這周周末野炊的事兒,我把地點選在了雷山腳下,同時又選了幾個備用的地方,一並發給了尚亦珊。
不一會兒她就回複了我,說自己還有事情要處理,野炊的事讓我做決定就行,全部處理完再跟她匯報。
我定了地址,又安排好時間,聯係了大巴出租,弄完這些,已經是下午五點了。
我將文件發送到尚亦珊的郵箱裏,在得到對方已經收到郵件後,就關了電腦,準備下班。
我剛走出辦公室,就看到尚亦珊正準備出門,她看了我一眼,問道:“要我順便送你回去嗎?”
“不了。”
我剛拒絕完她,手機上就響起了短信鈴聲,我拿出手機一看,是阮澤明的短信,他說他有事,不能來接我了。
顯然,旁邊的尚亦珊也看到了。
她笑了一下,說道:“還是我送你吧,走吧,你回家還是去聖瑪麗?”
我想到阮澤明剛才說他有事,應該是在聖瑪麗忙,就說道:“去聖瑪麗吧,謝謝你了。”
“不客氣,我本來也要去。”
這一次,我再也忍不住自己心裏的疑問,問道:“你和阮澤明到底是什麽關係?”
“朋友,雇傭關係。”她回答完,拉開副駕駛的車門,“上車,別讓他說我虐待你。”
“怎麽會呢。”
她沒說話,專心的開著車,很快,車子駛入市區,在聖瑪麗的地下停車場停下。
她和我一起下了車,鎖上車門。
上了樓,我直奔阮澤明的辦公室,倒也沒注意尚亦珊是什麽時候不見的。
不過,她這個人一向神秘,我也就沒有在意她。
給阮澤明打了個電話過去,他很快就接了電話,問我有什麽事。
“我現在在聖瑪麗,你在哪兒呢?辦公室嗎?”
我抬頭看了一眼樓上。
“我不在,你怎麽來了?”
我有些犯難,“我以為你在這裏呢,所以就來找你了,那我現在怎麽辦?”
“你先打車回家吧,現在這個點在堵車,不好打車,你路上注意安全,我晚上會回家的。”
“那好吧,我回去了,你早點回來。”
“嗯。”
掛斷電話,我往四樓他的辦公室窗口看了一眼,這才戀戀不舍的出了醫院,回了家。
回到家裏,一個人都沒有,阮澤明不在,就更顯得清淨了,我放著音樂,做了飯,然後給療養院的同事挨個發去信息,通知他們周末聚餐野炊。
做完這些,我抬頭一看時間,已經八點了,阮澤明還沒回來。
我耐不住,又給他打了個電話,電話剛撥出去,客廳就傳來開門的聲音,我立刻掛斷電話,飛到門口。
阮澤明一身疲憊的進來,脫掉西裝,看向餐廳,“你吃完飯了?”
“沒有。”我摸了摸隱隱作痛的胃部,“我在等你呢,你快去洗漱吧,一起吃飯。”
“好。”
他洗漱完,和我一起回到餐桌上,我看著他風卷殘雲的吃完飯,說道:“阮澤明,我們談談吧。”
“什麽?”
他收拾餐桌的動作一愣。
我站起來,從他手裏接過盤子,放在桌子上,然後重新坐好,端端正正的,看著他:“尚亦珊讓我轉告你,說這次手術失敗,不是因為你,而是患者自己做了手腳。”
他擰眉,“尚亦珊為什麽會告訴你這個?”
“可能是她覺得,我能做你們兩個的傳話筒吧。”我聳了聳肩,故作輕鬆的問:“你們醫院的事,你處理的怎麽樣了?患者家屬有繼續糾纏你嗎?”
他搖了搖頭,“他們拿了賠償,就離開了。”
“那就好。”
我鬆了一口氣,問:“你不打算說點別的了?”
“我沒什麽好說的,早點洗漱休息吧,對了,我今天幫你開了點中藥,調理你的失眠。”
“不要!”
我煩躁的很,一把推開麵前的盤子碗,碗碟撞到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
阮澤明停下手上收拾東西的動作,“桑柔,你發什麽脾氣呢?”
“我發什麽脾氣,你還不清楚嗎?我問你和尚亦珊到底是什麽關係,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他沉默了一會兒,輕笑道:“我想幹什麽,顧驍想幹什麽,你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的清清楚楚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私下裏和顧驍見麵,把聖瑪麗的係統和賬本複製給他?”
“原來你都知道……”我喃喃說道。
“是,我都知道,所以,你給他的東西,全都是我刪改過後的,他得到錯誤的數據,自然幾次出師不利。”他眯了眯眸子,像極了危險而野性的叢林黑豹,“現在,輪到我的反擊了。”
我心裏一片冰涼。
他這樣……把我放在了什麽地方?讓我以後怎麽麵對顧驍,怎麽去療養院上班?
“你、你想過我嗎?”
“桑柔。”他喊了聲我的名字,聲音不似剛才冷厲,“我希望你好好的,有一份喜歡的工作,有一份安穩的生活,不要摻和到這些事裏,以前的事,我是知道,但我從來沒跟你計較過,否則我就不會和你在一起了。”
“那我還真是謝謝你了。”
謝謝你不追究我來聖瑪麗的目的,謝謝你不計較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把聖瑪麗的重要資料,交給顧驍。
“你跟我這麽客氣做什麽?桑柔,你老實告訴我,你是怎麽想的?”
“什麽怎麽想的?”
“別裝傻。”他緊緊地繃著一張臉,“如果我要你在療養院裏,給我和尚亦珊提供情報資料,你會做嗎?”
他果然說出了這樣的話。
“在那之前,我先問你一個問題。”我聽到自己的聲音,輕的仿佛不是我說出來的一樣,“你之所以會同意讓我進入申城療養院上班,是不是就為了這一天?”
為了讓我成為所謂的‘雙麵間諜’,跟他、跟尚亦珊互通消息。
原來,他算計的這麽遠。
原來我走的每一步,我人生中的每一個意外,都是他的預料之中。
我後退半步,但忘記椅子就在我身後了,被椅子絆倒,跌倒在地,他要來扶我,我一把推開他,恐懼的看著他:“阮澤明,你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