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前途未明的中隊
丘陵叢林之間，幾乎每一個士兵身上，都背著戰死同袍的遺體或者重傷的士兵，每個士兵的腰間都掛著一兩個盜匪的人頭，步伐沉重卻表情堅定。
也許他們戰敗了，但他們打出了王國正規軍的氣勢。
回營的路走了兩天，幸虧巴倫和羅穆小隊的士兵身上還帶了一些行軍幹糧，使得大家可以簡單充饑。
快到軍營南邊兩座小山的時候，蕭陽放慢了速度，他不想這樣背著勇士們的遺體回軍營。
到了小山穀口，蕭陽停了下來。
“巴倫，我們不能這樣帶著中隊長的遺體進軍營。你先帶幾個士把重傷員送到團部救護小隊，再去向聯隊長報告我們的情況。我到西山上去安葬中隊長。”蕭陽對巴倫說道。
“好的，書記官，我會盡快回來找你們。”巴倫看了一眼身後的士兵回道，隨後帶著10名身背重傷員的士兵朝軍營走去。
“兄弟們，跟我上西山。”
說完，蕭陽便帶頭向那西山頭爬去，在那山頭南側，找到了一片相對平整的地。
“就把中隊長安葬在這裏吧，這裏麵朝南方，可以讓他們遙望家的方向。”看著西邊被烏雲遮蓋的落日，蕭陽對羅穆說道。
士兵們把同袍的遺體小心地放下，開始挖葬坑。沒有工具，他們就用自己的雙手和腰刀，每個士兵都沉悶無聲地認真挖了起來。
讓兩個士兵去砍棵樹，弄一塊木牌出來。
蕭陽走到了遺體旁，一個個摘下他們的兵牌。
“這些勇敢的士兵，在他們戰死之後，在這圖瓦王國，在這瑞澤希爾大陸，又有多少人能記住他們年輕的名字，記住他們的故事呢？”看著兵牌上一個個熟悉地名字，蕭陽沉思地想。
沒多大會，巴倫便帶著莫爾森聯隊長到了，蕭陽和羅穆迎了過去，士兵們也都圍了過來。
“聯隊長，我們失敗了，黑森中隊長戰死了。”向莫爾森捶胸敬禮，蕭陽低緩而堅定地說道。
莫爾森沒有說話，看看周圍的士兵，又看看一旁的士兵遺體，還有那些盜匪的人頭。
“我們不想把中隊長帶回軍營，在這裏安葬他們。”蕭陽繼續說道。
莫爾森點頭嗯了一聲，便朝黑森的遺體走去。蹲下身，仔細查看黑森脖子處的傷口。
“你們把襲營的事仔細和我說一遍。”尚未起身，莫爾森略帶著憤怒的語氣說了出來。
眾人都看向了蕭陽，蕭陽整理了一下思路，便把盜匪午夜襲營的經過給莫爾森詳細講了一遍。
一邊聽蕭陽講，莫爾森一邊點頭一邊插口問兩句。
“士兵們，你們都是好樣的，你們沒有給布蘭登獨立團丟臉，你們都是英勇的戰士。”
“先安葬黑森吧。”莫爾森歎了口氣。
一共35個下葬坑，5排，一排7個，士兵們把遺體一一放了進去，認真看著這即將再無相見的兄弟，臉上留下了淚珠。
為他們整理了軍容，開始覆土。
蕭陽在做好的木牌上，用槍頭刻下了墓碑，豎刻著：
圖瓦王國布蘭登·奧德裏奇獨立團莫爾森聯隊黑森中隊35名英勇戰士長眠於此
惡魔曆1257年8月27日。
將墓碑插入土中豎好，和士兵們站到了一起，蕭陽左手拿著自己的長槍，高聲喊道：
“黑森中隊的勇士們，立槍！”
士兵紛紛和蕭陽一樣左手持槍，緊緊握住抬起，往地下一杵，槍尾沒入土中。
“敬禮！”
士兵們立即和蕭陽一起右手握拳捶向了自己的左胸。
這時，天空中下起了小雨，眾人都筆直地站著，直到雨水浸濕鎧甲裏麵的內衣。
“士兵們，跟我回軍營吧，黑森和他的兄弟已經回歸了眾神的懷抱，我們一定會給他們複仇的。”莫爾森說完，便帶著眾人走回軍營。
在進軍營大門時，以往經常吵鬧的衛兵收起了臉上的嘻色，軍營裏的老兵也沒有任何人再開蕭陽的玩笑。他們看著這些疲憊卻堅定的士兵，看著他們腰間的人頭，捶胸敬禮。
他們知道，這些士兵們的心中，仍有未平的怒火。
到了中隊營區，看到艾德正帶著幾個士兵在軍帳內放置軍鋪和軍毯。
“艾德，謝謝你。”
“都是聯隊的書記官交待的，有什麽需要蕭陽大哥隻管來找我！”蕭陽點了點頭，艾德先離開了。
“讓兄弟們先休息吧，有傷的都去救護小隊清理一下，我們去看看重傷的兄弟。”
巴倫和羅穆兩人點頭，跟著蕭陽走向團部救護軍帳。
到了那裏，救護小隊長說道：“這些士兵傷得都比較重，血留的多，雖然不致命，但都得退伍了，無法再作戰了。”
“你手臂上這刀傷也得清理一下。”看到蕭陽的傷口，救護隊長叫來一名救護兵給蕭陽清理了起來。
看到10名重傷員，多數都在閉眼休息，幸存的那名小隊長正在發愣，渾身纏著細棉布。
“書記官，多虧了你，不然咱們中隊…”那小隊長看到蕭陽過來，努力抬頭說道。其他士兵也抬頭看了過來。
看著士兵的神情，蕭陽也不知該說安慰的話，還是說鼓勵的話，便笑了笑，說道：
“好好休息吧，老弟們。我聽人家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以後有大把的大長腿姑娘等著你們呢。”傷兵和救護兵們都跟著笑了起來。
晚上，點著燭光，盡管已非常累，蕭陽還是先把35封給陣亡士兵的家信寫了出來，睡下時已經很晚。
聯隊的5名小隊長，戰死了2個，重傷1個，就剩下巴倫和羅穆了。
第二天，叫上他們兩人，帶上幾名士兵，拿著那些人頭，先去找了聯隊書記官，隨後就去找團部幕僚。
看到那80多個人頭，團部幕僚嚇了一跳，一個年長些的幕僚說道：“你們怎麽把人頭給帶來了？”
“人頭比耳朵好算。”蕭陽冷冷地說。
“我們先領撫恤金，待會再算這些人頭。”說完，蕭陽把戰死士兵的兵牌遞給了幕僚。
幕僚核對之後，對蕭陽幾人說道：“撫恤金，士兵每人4個金幣，小隊長8個，中隊長的15個。不過你們這次是幫著紅岩城剿匪，咱們團裏隻能支付一半，剩下的要到紅岩城去領。”
一聽幕僚這麽說，蕭陽瞬間有些惱火，壓著氣問：“難道我們執行的不是團裏的命令？”
“這個，很抱歉，規矩就是這樣的。”
“那這些盜匪的人頭呢？”
“每個盜匪隻能領3個銀幣。”
“才3個銀幣，還不到一個維克汗人的三分之一，難道我們的血白流了！”
“盜匪怎麽能和維克汗士兵比。這些團裏也隻能1個人頭給1個銀幣，剩下2個銀幣讓紅岩城支付。”一個小幕僚嘟囔著說。
“那你他娘的說我們什麽時候能領齊全。”不等蕭陽再說，巴倫紅著臉抽出了腰刀，對著那小幕僚。
那小幕僚被這一幕嚇住了，年長些的幕僚慌忙道：“我們會盡快去紅岩城，領到後就給你們。”
蕭陽讓巴倫把刀放下，向上側著頭斜著眼，以一種威脅帶挑釁地語氣對幕僚們說道：
“兄弟，見諒，我們都是大老粗。團部給的我們不領了，等著一次領全，這些人頭就放在這了！”
說完就帶著巴倫和羅穆走了出去，兩人還在幕僚帳門前使勁罵了幾句。
“這次一共斬殺83個盜匪，200多個銀幣，兄弟們都流了血，我看就平分了吧，你們兩個覺得怎麽樣？”巴倫和羅穆表示同意。
“書記官，這次咱們中隊損失這麽大，黑森中隊長也戰死了，你說團裏不會把咱們中隊給撤了吧？”快走到軍帳時，羅穆小聲向蕭陽問道。
蕭陽沒有回答，先進了自己的小軍帳，兩人也跟了進來。
“咱們中隊加上我一共121個人，6月和維克人一戰，陣亡16人，退伍6人，剩下99人。這次剿匪又陣亡了35人，還有10個重傷員。中隊就剩下54人，還不到滿員的一半。”
蕭陽一口氣說了出來，巴倫和羅穆長著嘴看著蕭陽，像發現了新世界一樣，他們的書記官真的和別人說得一樣，算數能力驚人。
“會不會撤掉不好說啊，就剩下3個小隊不到，分開補充到其他中隊裏是有可能的。不過我覺得關鍵還是要看我們莫爾森聯隊長的意思。”看著兩人，蕭陽認真說道。
他非常相信這一點，一個中隊撤不撤，團長也會征求聯隊長的意思。
兩人讚同地點頭，忽然，羅穆拍了一下自己腦門道：“咱們不是還有20個新兵嗎，剿匪沒帶他們去，昨天也沒顧得上看他們。”
“走，看看去！”三人快速走向了新兵的軍帳。
掀開新兵軍帳一看，蕭陽三人傻眼了。裏麵是空的，什麽都沒有，軍鋪軍毯也沒了。
“我真他娘的，咱們的新兵呢？這是讓狗頭人吃了還是怎麽著？”巴倫破口大罵。
正當蕭陽三人站在軍帳前不知所以的時候，聯隊的書記官匆匆趕來，對三人道：“聯隊長讓你們現在過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