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突遇勁敵
當傅墨雲想念桐月汐的時候，完全不知道京城中發生了什麽變故的桐月汐正逗著小黑過著極為悠哉的日子。
那日賞梅之後，桐月汐趁著無人注意她，偷偷摘了一些梅花，隔日又趁著無事便下廚做了梅花糕，又將梅花放上，倒是好看又好吃，滿足了自己的口腹之欲。
而小黑卻是和梅花較上了勁，不管在哪裏看見，都要撲過去撓一下，害得桐月汐隻能把它隨時摁在懷裏。
幾番顛簸之後，一行人總算是安全到達了江南。
坐馬車坐得腰酸背痛的幾人一下馬車便是伸懶腰打嗬欠，然後入了客棧就是填飽肚子要了水洗澡之後匆匆和衣而睡。
莫如雪路上雖是沒少折騰桐月汐，可是此時也累得發慌，短時間也沒那心情尋桐月汐的茬，還比桐月汐先入眠。
桐月汐暗自失笑，將小黑放在了枕邊，自己也閉目歇息。
此地離原本的桐家好似隻相隔了一個小鎮，若是時間充裕，自己倒是想回桐家看看，也不知現在變成了什麽模樣。
是荒廢了，還是被其他人用了去。
桐月汐輕輕地歎了口氣，翻身撫摸著小黑背上細軟的毛。
再過幾日，自己便要使勁渾身解數也要拿下花魁，還是不要在這個節骨眼兒想這些事吧。
莫如雪會表演什麽，自己心中有數。
而這一次的花魁大典似乎並沒有什麽突出之人，應當不用太過擔憂吧……
真到了這個時候，桐月汐也忍不住有些心慌。
畢竟自己隻是憑借著記憶，萬一出了什麽差錯可不好。
“熊公子，陳公子，裏邊請。”店小二的聲音自走廊中響起，略顯熟悉的應答聲傳進了桐月汐的耳朵。
倒是沒想到熊權和陳學都來了江南，莫非還真的是衝著自己所說的那一曲？
桐月汐淺淺一笑，隻當是自己亂想，搖了搖頭將紛雜的情緒晃出去，趕緊抓緊時間休息。
一個時辰之後，桐月汐便睜開了眼睛，眼看著莫如雪所睡的床上已經空無一人，便漱口淨臉之後抱著小黑走了出去。
這個客棧共有三層，占地麵積也極大，是江南一地最富有盛名之處，匯集了吃住，也雲集了許多慕名而來的青年才俊。
因著花魁大典將近，這客棧中的人也是漸漸多了起來，大堂之中始終人滿為患。
楚越看見桐月汐走出來，便對著她招了招手，三人坐在二樓備下的茶桌那兒俯身看著大堂。
大堂之中有好事之徒開了賭局，也不知是誰將參加此次花魁大典的姑娘名諱都抖落出去，此時竟是讓人賭哪個姑娘會摘得花魁之名，倒也是格外熱鬧。
“這如雪姑娘上次不就是花魁嗎？怎得這次又來了？”一些人發現了如雪一名，又看著是京城教坊司的，頓時出了聲。
“還不是當花魁當得不過癮唄。”
“不過，如雪姑娘當真是美豔無比。見過一次之後便再難忘。”
於是一些人便討論了開去，從她的容貌，到她的舞樂，仿佛都成了津津樂道的事。
莫如雪頓時倨傲地抬起了下巴，看向桐月汐。
看著翹起的帷帽，桐月汐心中一笑，生怕它噗哧一下就掉了下去。
見桐月汐又一次無視了自己，莫如雪將手中的花生捏得直響，被楚越又一次用眼神警告才收斂了一些。
討論完莫如雪，眾人也毫無意外地看向了雪月這個名字。
因著都是京城教坊司，所以兩人是連在一起，不過這一次可不是竊竊私語，反而是引起了大轟動一般，你一言我一語的，嗡嗡讓人頭疼。
莫如雪微微張了張嘴，不解地望著樓下。
“聽說，那可是桐將軍之女。”
“桐將軍之女？那傳聞可是美若天仙，如今又是從教坊司中出來……嘖嘖，恐怕這一顰一笑都足以讓人酥了骨頭。”
而更有一些人的談論更是露骨，桐月汐的耳根子都有些紅了，不願再聽。
“哦？這麽高的讚譽？小生倒是怕見著了笑掉大牙。”一個一看便知身份尊貴的公子哥涼涼地開了口。
“王公子，這雪月姑娘絕對不會讓你笑掉大牙。你看，打算賭哪一位姑娘？”擺下賭局之人一看見王公子，頓時眼睛一亮，忙不迭地開口詢問。
王公子故作風流地搖著扇子打量著名單，唰得合上扇子一個個點了過去，最終停在了如雪上，從懷中取出了一錠黃金放在了桌上。
“王公子果然爽快！”那人頓時囑咐身後的小童記下，然後又點頭哈腰地送王公子坐回去。
熊權和陳學此時竟也出了手，如出一轍的一錠黃金，隻是壓在了雪月上，讓眾人有些覺著這次會有好戲看。
“欸，你們別說，除了這兩位姑娘，可還有一位厲害的呢！”一個看客突然指著名單最後一人，急急地開了口。
眾人順著他的手指看去，這名字看上去似乎有些眼熟，可又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來她是誰。
“清衣？這名兒……”那些人急得抓耳撓腮，可就是記不起分毫。
而聽到名字那一刻，桐月汐卻是豁然起身，俯身看向那被吊起來的名單。
清衣……怎麽可能！
她明明是後麵一屆的花魁，怎得這次就參加了！
“怎麽，你也聽過？”楚越倒是不憂不急，拉著桐月汐坐下，“恐怕，他們家是被我們逼急了。這才讓她這麽早就出來了。”
清衣比桐月汐小上幾歲，現今應當不過十之有三。不過論姿色可不再桐月汐之下，而其最為厲害的便是扇舞！剛好和桐月汐這一次打算的舞撞上！
清衣與桐月汐不同，她是自小便在舞樂坊長大，由於一舞驚人之後才被紅顏閣花了大價錢將她買走，算得上是個舞癡。不過紅顏閣花了大價錢，其他方麵自然也不會落下。而且因著年幼，所打磨出來的完全就是紅顏閣所需的樣子，自己若是要勝她還需要從長計議了。
“被我們逼急了？這是什麽意思？”莫如雪低低地開了口，也將桐月汐最好奇的問了出來。
“紅顏閣和教坊司齊名。上一屆因著你是花魁，所以紅顏閣才落了我們一籌，而這一次她們原本是培養了一個可以與你匹敵的姑娘，卻沒想到雪月的名頭完全不落你之後，一下子來了兩個勁敵，自然不能大意。所以才將這等寶貝都使了出來。”既然要奪花魁，楚越也是做好了所有的打探。紅顏閣會派清衣出來也是意料之中。但是他可是對桐月汐抱著極大的希望，所以才這般氣定神閑。
此時桐月汐心中倒是叫苦不迭，沒想到這一次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太過出名卻沒想到把他人給逼急了。
要在扇舞上勝過清衣，估計隻有五五分的勝算，這可太過凶險。
但是貿然就以旋舞示人，這又對後續的計劃有影響。這該如何是好……
桐月汐暗自咬著嘴唇，不知該怎麽辦。
“雪月妹妹怎麽了？”莫如雪一直注意著桐月汐的舉動，所以發現她的不對勁便開口，也引得楚越將目光投了過去。
“不過，你是從那得知清衣的？”楚越低沉的聲音打斷了桐月汐的思緒，眼眸中是滿滿的懷疑。
“也是啊，清衣的名號可是在你來教坊司之前就傳過了。當時你又不似我們這般人，了解這個作甚？”莫如雪也側過了身子，不願錯過桐月汐任何細微的舉動。
桐月汐淺淺一笑，“楚公子和如雪姐姐應當都知道雪月生在江南長在江南。若是沒有那番變故，也斷不會到那京城。而清衣姑娘所在的舞樂坊和紅顏閣也是在江南。有所耳聞也不是什麽奇事吧？”
“那你的記憶可當真是不錯。”楚越笑了笑，“還是說，當初你就想要當這花魁？我記得你和你姐姐在江南的名氣可也是不小。”
“楚公子說笑了。姐姐的美貌比之雪月不知好上多少，我不過是沾了姐姐的光。更何況……”桐月汐微微一笑，“我傳出去的名聲可隻有三個字。”
“三個字？說來聽聽。”楚越一邊打量著下麵，一邊輕聲與桐月汐和莫如雪交談著。
“病秧子。”桐月汐歎了口氣。
楚越愣了一下，頓時失笑。差些忘了桐月汐的身子不好了。
“不過，你這一路上倒是沒有犯病，也是命大。”莫如雪抿了抿嘴唇，不過此時她倒是覺著有必要和桐月汐臨時結一下聯盟以應對橫空出現的清衣。
“讓司公子調養得好罷了。”桐月汐此時也不動聲色地盯著清衣的名字，思考著對策。
半個時辰之後，如雪和清衣都紛紛超過了桐月汐的押注，這讓楚越有些不解，不過幾番打量之下便知道了原因，而這個原因他剛剛才聽到。
因為是個病秧子，所以再美也不過是易碎的瓷器。可遠觀而不可近玩。
看著楚越探究的目光，桐月汐微微聳了下肩，揉著小黑的腦袋。
究竟是保守起見用羽舞代替扇舞……還是，另辟蹊徑一招製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