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脫離預料
被桐月汐一頓子折騰的孫嬤嬤最終也抵不住,快步逃了出來。
止住血的蕭文宣披著厚衣服站在偏殿門口,低低地開了口,“你先去換身衣服,再沏壺熱茶來。”
“是。”孫嬤嬤當即二話不說就急急地離開。
“墨香,沁硯,你們去伺候她。”蕭文宣歎了口氣,讓兩人過去。
在她們兩人的伺候下,桐月汐倒是很快就穿好了衣服,聽聞孫嬤嬤被支走之後麻利地跑了出來。
“孫嬤嬤沒回來吧?”還未等蕭文宣打量夠,頭發還在滴水的桐月汐就匆忙從裏間逃了出來四下打量著。
“還沒,我讓她去換身衣服,再沏壺茶,怎麽了?”蕭文宣捂住了鼻子,試圖轉移桐月汐的目光。
桐月汐匆忙擰了下頭發,又往外回廊的方向張望了一下,詢問沁硯,“小黑帶來了嗎?”
“帶來了。”沁硯點了點頭,想蕭文宣告辭之後,快步離開。
蕭文宣咧下嘴,似乎猜到了什麽,“那我先去洗漱。到時候便可看好戲了。”
桐月汐吐了吐舌頭,溜回了殿中。
蕭文宣生怕洗漱太久導致鼻血再一次流出,沐浴的速度硬生生加快了許多,幾乎是一沾即離。
桐月汐原本正打量著屋子裏的小東西,一轉身就看見蕭文宣已經坐在凳子上,嚇得也是不輕,“你幹嘛不出聲啊……”
“看你看得認真,就沒開口。好戲呢?”蕭文宣用書籍遮住自己的臉麵,冷冷地說著。
不多時,一聲尖銳的貓叫聲和孫嬤嬤的慘叫聲突然響了起來,伴隨著陶瓷落地的乒乓聲,顯得熱鬧無比。
桐月汐突然側過臉對著蕭文宣粲然一笑,“這不是來了嗎?二皇子殿下,知道什麽叫借題發揮吧?”
“嗯。”蕭文宣點了下頭,活動了下肩膀和脖子,讓桐月汐趕緊跑回床上。
桐月汐輕手輕腳地鑽進被子裏,又接過墨香遞來的鈴鐺,用力地晃了一下。
不多時,一個靈活的影子就從牆上跳了下來,雪白色的毛發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明顯。
它不是應該叫小白嗎?對於小黑這個稱呼……還真的是有些愁啊。
蕭文宣揉了揉太陽穴,見它跑過來親昵地蹭著自己就把它抱了起來,揉著它肉嘟嘟的肚子,很快就變成了不亦樂乎地撓著貓肚子,小黑也配合地發出了呼呼聲,似是極為舒坦。
因著剛才茶水打翻,孫嬤嬤勢必又要折回去重新沏上一壺茶,所以桐月汐趁此機會活絡著筋骨,還悠哉悠哉地嚎上幾下。
蕭文宣把小黑遞給桐月汐玩了一會兒就又抱了回去,似乎軟軟的毛發極為取悅這個高高在上的皇子一般。
“嬤嬤要來了。”桐月汐看著隻顧逗貓的蕭文宣嘴角上揚,不過遠遠地聽聞腳步聲為了不露餡,不得不趕緊出聲提醒。
蕭文宣坐直了身子,手上卻是不停。
靜數了幾下之後,孫嬤嬤步履匆忙地端著茶水趕到,而此時的蕭文宣早已打好了腹稿。
“孫嬤嬤,剛剛發生了什麽?似是聽到了尖叫聲。”蕭文宣一手支著下巴看著孫嬤嬤顫巍巍的手,好整以暇地等著她回話。
聽聞蕭文宣問話,孫嬤嬤瞬間抖了一下,好不容易克製住手抖,將端著的盤子往桌上平穩地放,立刻噗通一聲跪下磕頭謝罪,“奴婢知錯了。這夜黑風高,也不知何處竄來了一隻畜生,將這茶水打翻了去。”
“是你失手打翻。還是這野貓打翻的?”蕭文宣看著自作聰明的孫嬤嬤,隻覺得惡心。麵上卻裝作不經意地捧起茶杯把玩。
“自是這畜生幹得好事。”孫嬤嬤一臉忿忿不平的樣子,看上去還真像是那麽回事。
聽聞這個回答,蕭文宣揉了揉太陽穴,一臉不忍地將茶杯穩穩地放在桌上,抬起臉卻已是眼眸含笑,“孫嬤嬤啊孫嬤嬤,你這是何苦瞞本殿下呢?”
蕭文宣將伏在大腿上的小黑抱了起來,裝作不經意地捋了捋它尾巴上的毛。
小黑誤以為是蕭文宣要和它玩,頓時示好地蹭了蹭蕭文宣,引得後者扯過一絲笑意,低低地開了口,“孫嬤嬤啊,這幾日天幹物燥的。難免鞋子上就髒了些。”
孫嬤嬤不解地抬頭,這才發現了那個引她打翻茶水的貓兒就在蕭文宣的手中,而目光更是定定地落在了小黑的尾巴上。
因著這一舉動,桐月汐這才注意到小黑的尾巴上被人踩髒了一些,隻因弄髒的顏色較淺,和純白的毛發幾乎混到了一起。
剛才自己隻顧著和小黑玩,隻是略微留意了一下,隻當是它無意中刮到了什麽地方。再加上小黑似乎沒有什麽反應,便也沒有上心。但是蕭文宣竟是注意到了這一點才借題發揮,當真可怕。
孫嬤嬤看著那隻被她罵畜生的玩意兒在蕭文宣懷中安靜地蹭著,似乎並未是誤闖入王府的野物,不由意識到事情大條,整個人抖得跟篩子一樣。
短暫的安靜,讓孫嬤嬤的汗水不斷地從額頭滑落,連連磕著頭求饒。
“孫嬤嬤啊……這小黑也算是這殿中的常客,你不知道也就算了。不知者無罪。可它脾氣一向溫順,連新來的宮人都能隨意逗它玩。你竟說這茶水是它打翻的?更何況,剛才我可是先聞貓叫。再聽到你的喊聲。若不是你踩了它,它也不會反過來欺負你吧?”蕭文宣一邊說著一邊將小黑放到了墨香的懷裏,順勢起身走到了跪地的孫嬤嬤前。
“啊嗚!”桐月汐配合地狼嘯一聲,咻地跳到了孫嬤嬤跟前,手成爪狀,毫不客氣地抓了她的頭發。
“雪月!退下!”蕭文宣低吼了一聲,桐月汐頓時怪怪地退後。
孫嬤嬤正打算開口辯解,又被桐月汐這麽以攪和,便是什麽也來不及想。
而蕭文宣則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卻依舊裝作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孫嬤嬤,你打翻的那套茶壺,是皇上賜下來的。有多貴重,本殿下就不多說了。自己去領二十大板。別說本殿下不念情。”
見威懾的差不多了,蕭文宣將最終的責罰說了出來,便再也不看孫嬤嬤一眼,起身走到桌旁斟茶喝水,偶爾逗一下小黑。
“奴婢遵命。”孫嬤嬤自知能夠保命已是不錯,當即認命地領了旨,緩緩退了下去。
見礙眼的人離開,蕭文宣也不再維持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隨意地往凳子上一坐,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桐月汐。
桐月汐爬回了床上,抱著被子不解地看向蕭文宣。
“你毀了禦賜的茶壺,卻是不認錯?”蕭文宣挑眉,眼中的責怪好似桐月汐犯下了滔天大罪。
桐月汐依舊沒有被說動,一手玩著小黑的毛發,輕輕地開了口,“若是禦賜的茶壺被我毀了。你不當場把我給拖下去杖打?何必秋後算賬。更何況,二皇子殿下之前也答應了,說是毀掉一些個東西,也不怪罪。”
蕭文宣挑了下嘴角,似是覺得無趣一般悶頭飲茶。
桐月汐低頭看著小黑身上那一小撮黃乎乎的毛,不由吩咐墨香去打些溫水來。
“小黑似乎挺喜歡我?”蕭文宣走到床邊,現在整個殿中隻有墨香和沁硯兩個宮人,對於桐月汐裝瘋的事情也是清楚,所以無需多過擔憂,便也放下了戒備逗弄著小黑。
“小黑啊,它是有吃的就親近。”桐月汐嘀咕了一聲,輕輕地戳著小黑的肚子。
“和你一樣。”蕭文宣坐到床邊,將桐月汐抱了起來放在自己的胸前,又將她圈進了懷裏。
桐月汐愣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枯澀。
若是兩人真的有情,而不是逢場作戲,這般待自己當真已是不會再有第二人。
而這幾日簡直如同南梁一夢,過幾日便會原形畢露。
“水來了。”墨香將銅盆端到一邊,桐月汐伸出手稍稍沾了些水,細細地撒在小黑的尾巴上,小心翼翼地揉搓著。
蕭文宣專注地盯著桐月汐的側臉,似乎在想些什麽。
這一晚蕭文宣破天荒地沒有再看奏折等物,讓墨香將小黑帶下去之後,便讓桐月汐淨了手摟著桐月汐躺回了床上。
“二皇子殿下……”桐月汐總覺得蕭文宣有些不對勁,而且他越靠近自己,殺他的念頭就越是強烈,根本不能冷靜地去麵對,更何況同床共枕。
等等……那昨晚是怎麽睡著的?
“你昨晚在酒中下了蒙汗藥?”桐月汐低呼了一聲,抬眼去看蕭文宣。
蕭文宣扯了下嘴角,右手將她的腦袋摁在了胸口之上,對著蠟燭拍出了一掌。
整個殿中瞬間變得一片漆黑,隻餘下呼吸聲和心跳聲。
“不下蒙汗藥,孫嬤嬤可是會起疑的。”蕭文宣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低沉了許多,而心跳也略有加快。
桐月汐咽了下口水,她似乎低估了自己對於蕭文宣的吸引力……
在黑暗中,蕭文宣卻是準確無誤地找到了桐月汐的嘴唇,輕輕地咬了上去,很快化作了吮吸。
桐月汐猛地瞪大了眼睛,強忍著用力咬下去的衝動。
老天爺……我可以現在殺了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