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楚璃的忠告
走路到一半，兩人遠遠地就看到了古春推著楚璃，慢悠悠的沿著她們走的這條路一路說笑著走過來。
「娘娘。」雲菲率先看到了她們，輕喚了一聲，齊妃抬頭，也看到了那兩人，當下便想要迴避一下，卻不想楚璃和古春也已經看到她們兩個人了。
無奈，她們只能迎上去。
楚璃原本和古春一路走著，一路欣賞沿途的風景，抬頭卻看到兩個人的身影，看到那素衣女子，楚璃先是愣了一下，繼而又反應過來。
在這裡有資格這樣穿著資格的女子，除了自己便是齊妃了。她們看到自己，顯然也是愣了一下。
「古春，把我推到齊妃哪裡去。」楚璃笑了笑說道。
古春在她身後，沒有說話，只是微微用了點力氣，楚璃的輪椅就咕嚕咕嚕的朝著齊妃走去了。
齊妃見楚璃朝著自己過來，見狀急忙迎上去，來到楚璃面前，低頭輕輕的行了一禮，縱然她是宮中的四妃之首，但楚璃終究是告她一籌。
「齊妃娘娘多禮了，不過是一家人，何必在意那些禮節。」楚璃淡笑著說道，這些場面上的話，她自然也說的極為流暢。
齊妃抬眼打量了一下楚璃，眼前的這個女子，也是及萬般寵愛於一身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受傷，自己身邊的女子好像都遇到了那個對的人。
為何就自己如今依舊是在紅塵中顛簸。
很巧妙的捕捉到了齊妃嚴重的那一閃而過的神傷，楚璃微皺眉頭，沖著齊妃身邊的雲菲呵斥到：「你們家娘娘這般出門，你是怎麼伺候人的？」
雲菲見狀，急忙上前跪下，認罪到：『是奴婢考慮不周，還望王妃娘娘責罰。」那雲菲也是個有眼力見的人，知道楚璃不過是說說而已，於是說的也是言辭極為懇切。
齊妃可是聽說過和見識過楚璃的手段的，見楚璃刺客微怒的神色，不知道她是真的還是假的，急忙上前一步：「是我自己方才不小心嫁給發簪弄斷了，失了禮儀。」
楚璃抬眼看了一眼齊妃，又轉而將自己的眼神落到雲菲身上：「沒眼力見的丫頭，還不快去給你嫁家主子拿跟發簪來，難道就想讓你家主子這樣披頭散髮的回去嗎，若是讓人瞧見了，成和體統！」
雲菲見楚璃要打發走了自己，有些猶豫，看了一眼齊妃，齊妃沖著她點了點頭，她這才匆匆離開，回去給齊妃拿發簪去了。
楚璃見雲菲走了之後，轉身也淡淡的對古春吩咐到：「我突然想起來，院子里還有些東西沒有收起來，古春，你回去幫我收起來吧。」
縱然知道院子里什麼東西都沒有，古春還是很精怪的點了點頭：「王妃，那我收好了，過來找你。」
楚璃笑著點了點頭，等古春走遠了之後。
楚璃才轉頭看向齊妃，畢竟楚璃也是個經歷過戰場的人，再加上跟在南宮烈身邊久了，那種眼神和氣度讓她看向一個人的時候，無形之中也帶了些威壓。
被她這樣看著，齊妃倒是有些不安的低下頭去。
「王妃娘娘……」有些局促的不知道該如何說話。
「齊妃娘娘，我的小丫鬟不在，能麻煩你幫我推到那邊的樹下面嗎，這裡陽光有些刺眼，我有些不太適應。」
楚璃先開口，淡笑著看向站在一邊的齊妃。齊妃點點頭，走到楚璃身後，推著楚璃的推車，緩緩來到那樹下面。
停下車之後，楚璃笑笑：「難為你還要幫我來做這些，只是我的腳受傷了，實在是不方便。」
齊妃搖了搖頭，柔聲回到：「王妃娘娘嚴重了，這都是臣妾應該的。」
楚璃但笑不語，抬手指了指輪椅旁邊的小石凳：「她們許是得一段時間才能回來，不如你陪我說會話吧，這次來的統共沒幾個女眷，也就你能陪著我說說話了。」
齊妃點點頭，走到那石凳面前，拿手絹擦了擦上面的塵推，將裙子微微一提，坐在上面。
「我看你走的方向，應該是從皇上那裡過來？」楚璃抬手拉了拉自己身上的探子，笑著問齊妃。
被楚璃這樣問，畢竟知道楚璃和陸桑的關係，齊妃還是微微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臣妾聽聞皇上這幾日食欲不振，特意下廚做了一碗粥給皇上送了過去。」
楚璃點點頭，低頭看向齊妃的手，看到上面的傷口的時候，眼神變了變：「沒想到齊妃娘娘還有這手藝，只是為了這麼一碗粥，把自己的手糟蹋成這模樣，總歸是不合算的、」
聽她這麼說，齊妃想到了方才南宮烈喝自己粥的時候的一幕，他臉上寫的是滿足，是的，只要他滿足，自己就心滿意足了。
「伺候皇上，臣妾義不容辭。」齊妃想了想回到。
楚璃點點頭：「你這個性子，最是讓人喜歡了，怪不得皇上這次獨獨帶你過來了。」楚璃語氣里待了幾分玩笑的意味。
這樣的語氣在齊妃聽來，倒是有些警告的意味，她急忙說道：「臣妾萬萬不敢搶皇上的，皇上他……」
說著，她的眼神暗了暗，語氣也待了些澀然：「皇上他心裡自始至終都只有皇後娘娘一個人而已，要不然皇後娘娘受傷了，他也不會這般難過……啊！我……我！」
想到方才和南宮翎之間發生的事情，齊妃一個傷神，竟然將自己心中所想的都順口給說出來了，等到意識到自己方才說了什麼之後，已經晚了。
楚璃原本是微笑著看向齊妃的，聽到她這麼說，神色驟然變緊，見她這般慌張，推著輪椅往前靠了幾分。
眼睛直直的瞪向齊妃：「你方才說什麼？」
齊妃本就因為自己說錯話了有些慌張，被楚璃這銳利的眼神一掃，越發的慌亂了起來：「我……我……」
磕磕巴巴的說了好久，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你方才說誰受傷了。」楚璃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微微用上了幾分力氣，手腕上傳來的短暫的痛意讓齊妃稍微冷靜下來了。
抬眼看向楚璃，楚璃的眼睛里迸發出來的那一瞬間的殺意，她方才看得清清楚楚，她絲毫不懷疑，若是自己有半分的不軌之心，楚璃會定然會毫不猶豫的就在這裡了結了自己的性命。
「皇後娘娘。」深深呼吸了一口氣，齊妃知道，自己不是楚璃的對手，索性坦誠不公，反正這樣探子的生活，她已經受夠了。
「我一直都知道，皇後娘娘並沒有被抓走，被抓走的是個替身，皇後娘娘一直都在宮裡面，化作宮女，陪在皇上身邊，我也知道，這次救了王妃的就是皇後娘娘，所以皇上才會那般痛徹心扉，徹夜不眠。」
一口氣，她說了好多好多，捂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氣，一直以來，她都是按照她爹爹給的路一步一步的走，一直都是大家閨秀，乖乖女的形象。
今日終於叛逆了一回，縱然不知道後果是什麼樣的，但是她說完這些以後，心裡有種淡淡的爽快。
「除了你之外，還有誰知道？」楚璃轉頭看了一眼四周，還好並沒有什麼人在這周圍，楚璃又轉頭看向齊妃，壓低了聲音問道。
「只有我一個人知道。」齊妃回到，繼而又苦笑著看向楚璃：「你一定很好奇，所有人都不知道，為什麼我卻知道吧。」
楚璃看向齊妃，她的眼睛里，一剎那包含了太多的內容，深愛，羨慕，嫉妒，卑微，委曲求全……
「因為，愛一個人的眼神，是不會變的。」齊妃苦笑著回到，眼神有些迷離。
「起先，皇後娘娘被人劫持走了之後，皇上的確是難過暴躁了幾天，許是生來就學會了察言觀色，我有種感覺，皇上的展露給眾人的情緒，是他刻意裝出來的。」
「而後，又一次，我迎面遇到皇上，那天天很好，陽光也很明媚，尋常他在皇宮裡走動，身邊都是只帶著長跟在他身邊的公公的，那日，他身後卻跟了一群尋常伺候他的宮女。」
楚璃看向她，她的笑容有些甜蜜，也有些苦澀。
「他就這樣慢悠悠的走著，眼神中帶著些笑容，臉上一片溫柔，突然他身後的一名宮女許是看風景看痴了，竟然摔倒了。」
「我看到皇上聽到聲音之後，猛然轉頭，神情中閃過一絲慌亂，那是心疼的慌亂，宮女驚擾了皇上，原本應該杖責，再不濟也會被發落到冷宮去，但那個宮女沒有，那個公公想要去斥責她幾句，卻被皇上阻止了。」
齊妃的嘴角勾起幾分笑容：「那時候，我就在想，皇上對一個宮女都這般慌張，若是讓我也換到那個宮女的位置，我也是甘願的。」
楚璃對她的想法有些震驚，她沒有料到，原來平日里這樣一個溫溫婉婉的女子，她的感情，竟然這樣的熱烈而隱忍。
「後來，我就想，將那個小宮女要到我身邊來，卻不想，這樣一件小事情，竟然被皇上給回絕了，此後，我又觀察了幾次，發現，皇上獨獨對那小宮女情有獨鍾，他看向她的眼神很溫柔，就跟看皇後娘娘一樣。」
「你只是通過皇上的眼神，就能夠確定那是皇後娘娘？」楚璃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