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怪人焰火
聽到葉洋語氣鏗鏘,這人咳嗽了一聲,連忙對葉洋說:“你忘了,就是劉神婆那裏。”
他這樣一說,葉洋頓時知道在什麽時候,得罪過這群人了,本來他以為這人是蘇曉曼,或者是能師派來的,但是討論之後才發現,這人可能是牛玉所說的邪教中人,這也很好的解釋了,為什麽他出手,和上清宮那邊出事兒,在同一時刻。
“你們的大本營在哪裏?有多少人。”
聽到葉洋這樣說之後,他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葉洋冷冷看了這人一眼,又是一個巴掌扇了過去,但是這人依舊在說,自己不知道,折騰了一會兒,葉洋見他實在是不知道答案,也沒有再逼問。
而是仔細的考慮這人的身份,這人雖然是那個邪教組織派來的,看起來並不是當中的精英成員,因為邪教當中多是被洗腦的一群人,從這方麵來說,他神思清明,完全不像是被人洗過腦
。不過暫時,也得不出來一些具體的東西,葉洋給老羅頭打了一個電話,然後讓老羅頭將這人帶走,看看是否能夠從他口中再敲點什麽,老頭接到葉洋的電話之後,很快便到了鬼頭李村。
葉洋看了眼他開著車,竟然是輛瑪莎拉蒂,然後愣了一下,問道:“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有錢?這輛車少說也得百來萬,怪不得說現在的和尚道士,都有錢了。”
但是葉洋沒想到這個差一點就乞討為生了,老羅頭,竟然也這麽有料。聽到葉洋這樣說之後,他嘿嘿一笑,然後從車裏搖下窗戶,指了一下旁邊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說道:“這是我的俗家弟子,這車隻是趁了東風。”
葉洋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麽,然後將這人捆綁住之後,直接扔給了老羅頭,這人身上本來就受了嚴重的傷,再加上之前被葉洋一刺刺穿,所以已經是沒有一點動彈之力了,老頭接到指令之後,絲毫不客氣,先是啪啪兩個巴掌,然後一腳踹向這人的臉。
葉洋清晰的聽到了一聲骨碎聲,再看時,這人的鼻子已經扁平了起來,剛才老羅頭,竟然一腳踹平了他的鼻子。
這人頓時像是殺豬般的慘叫了起來,老羅頭將他捆綁在後座之後,然後下車說道:“這件事,無論如何都要多謝謝你,你看你有什麽幫忙的,隻管說,上清宮一定會讓你滿意的。”
葉洋聳了聳肩,然後一臉詫異的看著麵前的老羅頭,也不知道這個老混蛋,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有禮貌了,他這樣一說,葉洋倒還是真的想起了一件事兒,後院當中急需要一些青石板,把地麵鋪一下。
現如今市裏麵都是洋灰,水泥,或者是其他的新興鋪路材料,這些和青石板相比,遠遠不如。
而上清宮,擁有一座山峰,再加上道館已經不知道多少年了,多年下來的修葺,道觀裏必定有大量的青石板。
聽到葉洋這樣一說,老頭哈哈一笑,然後道:“我還以為你要讓我做些什麽呢?不就是一些破石頭嘛,道館裏麵多的是,是當初修建寺院的時候,剩下的,你想要多少拿多少。”
葉洋點點頭,老羅頭所說的正符合葉洋的意思。臨走時老羅頭,神秘兮兮的講葉洋拉到了一個角落,然後對著葉洋說道:“你最近好好準備一下,我感覺我們啟程西藏的日子不遠了。”
葉洋點點頭,過幾天他要趁機去北京一趟,如果此行無太大的阻礙,那麽回來後定然就要啟程西藏了。
送走老羅頭之後,葉洋便在村裏麵四處走了走,向那些老人們說了一下情況,叫他們不要太擔心。
葉洋則是暗暗準備著,先去嵩縣一趟,隻不過青石板厚重,想要真正的拿回來,還得費一番力氣。
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老頭曾經給葉洋打過電話,他說他們那邊正在加緊詢問。
這件事情鬧得很大,不僅僅隻是他們上清宮,就連國家的有關部門也介入了其中,相比而言,青石板的事兒,倒是不那麽重要了。
葉洋這邊也不太急,距離七月初七前往北京,所謂的長生之日,還有一段時間。
葉洋簡單的將後院清理了一下,之後騎著毛驢,然後從洛陽以南趕到了嵩縣。
這次葉洋並沒有坐車,而是騎著毛驢,一邊體會著周邊人物風情的變化,一邊在路上感悟種種人生的哲理,借此修行。
累了就在毛驢上睡一會兒,困了就以天為背,以地為床,睡一覺。
洛陽距離嵩縣百八十公裏,算不上多遠,兩個小時就能趕到,但是葉洋騎著毛驢,一路上走走停停。用了將近兩天的時間,才到嵩縣城,他到了的時候,外麵又下起了雨。
小雨瀝瀝淅淅的,撒的毛驢上毛都濕了起來,葉洋看四周天氣晦澀,天空上的烏雲久久盤旋不下。
葉洋暫時在城內住下也並沒去尋找那人所謂的鶴鳴九皋,而剛好距離他們約定的時間也還有一天,葉洋在當地找了一個民宿之後,將毛驢放進他們家,然後就住了起來。
這家人很普通,是土生土長的村裏人,隻不過後來城市拆遷,他們村並入到了縣區。
葉洋牽著毛驢進來的時候,他們上去有點不太樂意,但是價錢談攏之後,什麽東西也都方便了。
雖然是民居,但是他們住旅館的生意應該是不短了,無論是有沒有電腦,液晶電視,但是好在整潔幹淨,葉洋進屋之後,天色已經漸漸的暗了下來,燈火通明,而窗外小雨霏霏,風聲入耳,頗有一種夜闌臥,聽風吹雨的感覺。
睡到一半的時候,葉洋稍微的有點難受,怎麽也睡不著,然後就起床站在他們的陽台上,看著紫色和黑色各占一邊的天空,對著濃鬱的霧氣和小雨沉吟了起來,葉洋極目遠望,在葉洋前方,屋簷之下,不知道何時躺著一個乞丐。
雖然此刻是夏天,但是淫雨霏霏,涼風入耳,所以氣溫也並不高,這人衣衫襤褸,身穿破舊的單衣,甚至通過那火光,葉洋能夠看到在那件單衣上已經有了不少破洞,這個人也不計較什麽,不知道從哪裏弄了幹柴,然後將火點了,就在這家民居的屋簷下緩緩的烤起了火。
烤了一會兒,閉上眼睛,傳出了響亮的呼嚕聲,竟然睡著了,這人的年紀並不大,大約20多歲,隻是麵容黝黑,膚色並不蒼白,所以顯得他年紀有點大。
葉洋看得好奇,也沒有進屋子,他抬起腳,走下了樓,葉洋所處的地方在二樓,而這人則是在屋簷外,葉洋還沒走幾步的時候,他從熟睡中好像醒了過來,看著屋簷下那堆柴火,也不說話。
葉洋看得好奇,然後走了上去,緩緩將門打開。這個時候葉洋才看清楚這個人的全貌,他比葉洋想象中的要更加不堪,兩雙腿都是耷拉著,全然沒有一絲力氣,好像是兩條軟乎乎的麵條。
聽到葉洋開門聲,他於是將目光望了來隨後才道:“你是來趕我的嗎?”
葉洋搖搖頭,然後走在他麵前,看著燈說道:“這裏不合適來烤火。”
“可是天冷。”
葉洋搖搖頭:“天不冷。”
“你不懂我,我就是想烤火。”
說到這裏的時候,他不在說話了,過了一會才說道:“你既然不冷的話,為什麽要來烤火?”
葉洋笑了笑,然後說道:“因為你冷。”
不著調的語言以及不太著調的環境,黑夜裏,外麵細雨霏霏,天地間,一片靜寂,除了偏僻道上偶爾來往的車輛鳴笛聲外,再無一絲別的聲響。
他們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就看著中間的那一堆火焰,誰也沒有打擾彼此,過了一會兒之後,這人忽然開口問道:“你有吃的嗎?”
葉洋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回屋,拿了一塊平常充饑的麵包,然後扔給了他,他將麵包接起來,似乎是有點嫌棄,但是還是撕開包裝袋將麵包在火上稍微熱了一下,大口的吞吃了起來。
吃完後,他便將包裝的塑料袋,扔到了火焰中,一時間火焰裏麵傳來一股刺鼻的塑料燒焦味。
做完這一切之後,這人伸出手指了一下這個房子,然後說道:”這是你家?”
葉洋搖了搖頭,他再也不說什麽了,目光當中閃過一絲黯然,說道:“原來你和我一樣,都是沒有家的人。”
這句話包含的信息量似乎很大,更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人生落拓和滄桑,葉洋看著這個年輕人,他的眼神當中包含了很多說不出來的東西。
但是葉洋還是清了清嗓子,然後說道;“不,我怕有家。”
“那你比我幸運。”
葉洋不置可否,沒回答過了一會兒,這人看著窗外的雨,意誌有點消沉。
伸出手,接了點外麵的雨點雨絲,隨後在地上擦了一下,說道:“你覺得人生是什麽?這輩子又是為了什麽。”
聽到他這樣說後,葉洋瞳孔收縮了一下,這個問題好像不是能夠輕易回答的,哪怕是葉洋說出一萬遍自己的理解和看法,他也未必讚同,同理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