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定要贏你
堂長蕭正目睹這種無法詮釋的逆轉,顫抖雙手指向陶浪,「你,你可願意加入我紋修學堂?」
無論是整個臨漠城,甚至是東元郡百城之內,一殺命力破敗五百殺命力都是史無前例的壯舉,這樣的人如果沒有被招錄為弟子,恐怕官府都會怪罪下來。
「不可!」
沸騰的人群中傳來嬌喝。
聲音來自蕭暖。
她舉步來到父親面前,再次搖搖頭表示自己的想法。
「為何?」
蕭正極為費解,眼前妙女不但是女兒,而且是本學堂第一堂子,即使不去高就紋修學院,趕赴臨漠城府直接就可以封官晉爵,地位遠在學堂堂長之上,不得不聽。
陶浪剛要發自肺腑高興,卻被這妮子封殺,厲目看過,細眉嫩面變得猙獰,修長的睫毛變得可憎,本是靈動非常的雙眸充滿惡意,白皙的膚色一點點血色都沒有,狀如死人。
可恨。
蕭暖先是瞪一眼杜小順,而後對父親答道,「陶浪是被文塾學堂開除的學生,平時遊手好閒,甚至屢屢偷人錢物,這樣的人不比鄭三好到哪去,若是進入紋修學堂,定會染污弟子們,我絕不允許!」
一語中的。
她沒有提及杜小順,因為和杜小順趁亂賭約,最終陶浪奇迹般獲勝,無可奈何。
第二堂子費長英主宰了此場決鬥,可結果卻是堂堂修子被小短工給殺了,更是對陶浪充滿敵意,「堂長大人,我也這麼認為,此人詭異多端,也許是鄭三出現偏頗導致被殺;陶浪出手的是本堂下品心法展骨訣和開胎訣,但他從未在學堂修習過,定是偷盜之輩,這樣的人不可收為弟子。」
杜小順已經成為正式弟子,不敢針對蕭正父女,尤其偷盜之輩就是他,馬上反駁費長英,「費堂子,這麼說就不對了,你親口答應的拜紋亭對戰,不管陶浪有什麼不對,可也成為聖體四層,招法也是紋修學堂的,人犯錯不怕,犯了咱可以改啊。」
「不!」
費長英堅決不答應。
「要怎樣才能允許?」陶浪心被潑冷,極其沮喪。
費長英冷視陶浪,「除非你能打敗我!」
陶浪知道這不可能,他已經抵達聖體九層,而且所修乃是秘藏的中品心法,殺命力極其強大,無論如何也鬥不過,如今兩大堂子紛紛阻攔,進入學堂徹底化為泡影,道:
「那算了!」
無數學子帶著各異的表情離開。
有惋惜者。
有慶幸之人。
也有鄙夷陶浪的弟子。
蕭正無法改變堂子的想法,就不能收留陶浪為弟子,剛要離開,馬上又被幾名堂子攔住,「堂長,我們修行就是為了提高殺命力,可是,一殺命力能夠擊敗五百多殺命力到底是怎麼回事?若是這也正常,莫非我們修行無用?」
問話的是第三堂子南宮袞,身材強壯,四肢發達,目前聖體九層初段,排在蕭暖和費長英之後。
其餘幾個堂子也是紛紛附和。
如果陶浪以一殺命力掌斃鄭三屬於正常現象,那麼將對玄原大陸的紋修給予顛覆性的痛擊,修成聖體九層需要三年以上,其後的紋修更為漫長,甚至高達數十載,大可放棄紋修,尋到陶浪的要害之處,都學陶浪就好。
蕭正拿向頜下的鬍鬚,「雖然陶浪的殺命力為一,可是他的修為乃是聖體下品四層,至於其中詭秘,本堂主也不知道。不過你們大可放心,這可能是他的資層很低,但是反應和速度無人能及,你等仍然需要紋修。近兩百年前,玄原大陸曾經出現一位紋修宗師,名叫玄和,他的殺命力也是經常大大低於對方,可在對戰之中屢屢獲勝,十八歲時便能擊敗高出數階甚至是跨境的對手,名震大陸四方,這也是先例。」
「可陶浪的殺命力只有一點啊。」這是常人的基數。
蕭正吩咐大家,「如果誰能做到一點殺命力而直擊對方要害,那也會一樣成功!你們先去修鍊吧,我要細查一番。」
一位堂子又道:「堂長,雖然陶浪殺死了人人厭惡的鄭三,但是鄭府再也不會資助學堂,勢必造成學堂拮据,這對我們得不償失啊。」
蕭正冷肅道:「那你們竭盡努力修鍊!我們東城學堂幾百年來在城府大考中從未奪取過名次,獲得首冠城府獎賞十萬兩銀子,其後也有不菲是賞金,拿回來啊,那將比鄭府送來的銀兩多的多!」
說罷,他嚴正示意陶浪跟隨自己離開修鍊場。
雖然無法收為紋修弟子,但是探查原委也是堂長的職責,如有玄秘,還得向城府稟報,讓官府中的紋修高手作進一步的甄別。
學子三年而修,各城的城府每年都會在城內的重點學堂郡隸總堂舉辦一次大考,各紋修學堂選派十名堂子參加比賽,臨漠城內的會考也是如此,首冠將給學堂帶來十萬兩的獎勵,次魁五萬兩,第三名一萬兩,郡隸總堂在城府所在地,彙集全城頂尖高手,所以東城學堂從未奪得過名次。
在郡隸總堂獲得名次后,還有機會參加在百城之首郡府舉辦的年度會武,全郡百城的至尊紋修弟子們決一雌雄,那等名次的獎賞會更加可觀。
陶浪才沒有心思考慮什麼大考,那是比偷玄原大帝還遙遠的事情,身修下品心訣,絕無機會對陣全城的高手,只是眼下到手的良機被兩大堂子剝奪,心中充滿惱火,挖一眼那個該死的妮子蕭暖,又狠獃獃對費長英悄聲說道:
「我一定要贏你!」
心中宏願又被教訓這個死堂子代替。
如果打敗費長英,毫無疑問會成為學堂十魁前列,誰也攔不住成為弟子。
「死了那心吧,我永遠都會踩你於腳下!」
費長英氣憤之下放棄矜持,他已經聖體九層,縱使陶浪快馬加鞭也無法追及,而且又是一個下品心訣弟子,對於這種屢屢頂撞的小徭役,根本瞧不在眼裡。
堂長正殿內。
蕭正端坐上方,面對小徭役陶浪問道:「你是如何修習本堂下品心訣的?」
「我偷的!」
陶浪無緣弟子,也不再隱瞞。
但是,絕不可能出賣已被破例收為弟子的朋友杜小順。
「學堂的秘籍你都敢偷?」
「那有什麼不敢?我還想過偷天下呢!」
「混賬,如此大逆不道!」蕭正氣吁長須,飄飄而動,「你是說獨自一人領悟心訣?」
「是的。」
「在修行過程中,可有什麼異常?」
陶浪和緩下口氣,因為確有異常,而且被奪去機會不是堂長,而是他的女兒和費長英,「有倒是有,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是什麼?」
蕭正皺起眉頭。
陶浪不去描述,而是原地凝思,運轉下品開胎訣,調集第四層的心法,卻不去施展招式,意中肌薄如紙。
白紋再現!
左右兩臂、手掌和臉頰外層立即出現道道白色光紋,與渾身血脈的紋絡一致,不用去甄別,身體所有的血絡都必定如此,狀似另一條白色血液俯在身外。
狀似脫龍,淌如山河。
「這是什麼!」
堂長蕭正撲出座椅,直呆望向栩栩如生的白色光紋。
「老夫身為堂長已經二十多年,也參閱過無數修行典籍,可是從未聞聽過身外有紋,恐怕整個玄原大陸都不會有人知曉,除非是當年的宗師玄和才曉得其中玄機,可是,他老人家早已不知去向,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陶浪一聽這老傢伙都不知道,馬上放棄心訣消失白紋,「我還是清理雜物去吧。」
這才是正事。
沒什麼也不能沒銀子。
蕭正嘆口氣,「真是可惜,不管如何,這也是奇緣,無奈你起學了下品心訣,今後的修行只能參悟下品招法,無緣中品品和上品心訣,若是初學中品,有可能創造出更大是奇迹。」
陶浪止住腳步,未料到這老頭如此通情達理,「堂長大人,什麼樣的人才能修行中品心訣?」
因為在東城這種破地方,不可能有上品,也無人能參得透。
「開修之前,學堂會考核所有學子的體魄、耐力和速度,達到至高標準的弟子才會賞賜給中品心訣,然後是下品心訣,絕大多數的弟子只能在長傅手中修習到下品,而且嚴禁外傳以免迫害到其他弟子亂去稟賦,本堂十大堂子全部修習的中品心訣。」
不同品層的心訣直接影響到殺命力。
修至聖體滿境九層,下品心訣基礎殺命力仍為九百九十,中品一千又八十,上品則高達一千一百七十殺命力。
陶浪不後悔,因為下中品的秘籍都在堂長手裡,想偷都不敢偷。
蕭正沒有追究陶浪偷秘籍的行徑,而是取出一本秘籍,「這是下品滌髓訣,用於聖體七至九層的修行,你熟記之後再還回來吧,如果有何疑問,可以隨時來問我。」因為陶浪已是聖體四層,必定領悟了第二重的開胎訣。
陶浪沒有取走,而是當場翻閱,滌髓訣共六頁,詳細記載了滌髓心法和招式,很快便背至末尾。
「我只有一個疑問,」他將秘籍還給堂長,「我怎麼才能勸服堂長的女兒蕭暖?」
只有首席堂子允許,才有可能成為正式弟子。
「不可能的,」蕭正淡笑,「小女眼裡揉不得沙子,她既然已經不答應,一輩子都不會改口的。」
「那,告辭了。」
「你不再修行了嗎?」蕭正遺憾地看向滌髓訣。
陶浪也跟著淡笑,「不瞞堂長,我都已經背下了。」
「什麼?」堂長更為詫異。
陶浪沒再說什麼,再奇特也沒人家杜小順奇特,自己拚命在台上決鬥,他卻趁機拿住蕭暖要害,風光無限地邁入學堂正門,成為弟子。
小偷都飛了,自己的翅膀還無一根毛。
「日後,絕不可隨意展露那道白紋!」堂長厲聲囑咐,因為太過詭異,很容易招來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