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堂長的客人
南宮袞在東城學堂排名第三,僅在蕭暖和費長英之後,修為已達聖體九層之初,不低於一千殺命力,此人不苟言笑,始終冷冰冰的,所以弟子們都懼怕他。
陶浪聽到堂子的名字就噁心,毫不理會,依舊握住小彤的手,「不要再委屈了,咱大人有大量,不和丑妮子一般見識。」
小彤細嫩的臉蛋浮現喜悅,「我大嗎?」
陶浪答道:「怎麼不大?再過一百九十年,都兩百多歲的人了,你說大不大?」
小彤果斷抹去滿臉淚痕,不斷點頭。
兩百歲,已是玄原大陸的終極壽命啊,當然大得出奇。
南宮袞也沒去理會陶浪,問向高個女弟子,「他為什麼打你?」
「我在教訓小彤修鍊之道,哪知道這個徭役竟然從後面偷襲我!」
「是長傅要你訓導小彤的嗎?」
「那……倒不是,可是他身為低賤的徭役,竟然毆打正式弟子,必須要懲處他!」
南宮袞冷凄凄瞄一眼可憐兮兮的小彤,又掃向陶浪的後背,明顯露出不滿的神色,依照學堂規定,所有弟子對待堂子應當像長傅那樣尊重,而這個徭役只把後半個身子賞給他,當屬大不敬,問:
「陶浪,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陶浪看都不看,「沒有!」
高個女頓時抓狂,「南宮堂子,你看他這麼狂妄,應該殺了他!」
「有了!」陶浪拍拍小彤的小肩膀,起身看向高個女,「我有要說的了,以後你要再敢欺負小彤,不殺你我不姓陶!」
嘩!
周圍的男女弟子震驚,大部分都為陶浪惋惜,此言一出,南宮袞必得往死打他一頓,或者直接塞給衙門,不過那氣魄再引來無數青睞。
一片竊竊私語。
不管什麼樣的女子,都喜歡這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護花使者。
小彤看上去很害怕南宮袞,抬起小手抓住陶浪輕輕搖晃,示意別再說了。
「小彤那麼小,哪能經得住她折騰?」
終於有人小聲為陶浪抱打不平,緊接著就是一陣附和聲音。
「住口!」南宮袞厲聲消滅周圍的騷動,「學堂有學堂的規矩,誰人敢僭越,我第一個殺了他!」
靜下來。
他又看向那個被打的女弟子,「不過,這個陶浪我無權處置,因為堂長大人有話,有些事情正在探查,他不但是學堂的徭役,還是堂長的客人,此間任何人不得驅趕或者打擾。」
啊?
弟子們驚羨不已。
「那我被打怎麼辦?」被打的女弟子不服氣。
南宮袞冷言,「活該!小彤在學堂年齡最小,大家都喜歡她,偏偏你不,你說你不是妖精是甚?」痛罵之後,擺身離去。
陶浪徹底陷入迷霧,有些摸不著頭腦,馬上拉走小彤來到花壇旁,問:「我怎麼糊塗了呢?」
小彤笑得天花亂墜,「堂長大人很喜歡你,南宮堂子有些討厭你,可是人不壞,因為他也喜歡我,還有,大家都很喜歡你,尤其是姐姐們……」
「這麼厲害?」
陶浪越瞧眼前這個小精靈越可愛。
「你不是說我是大人了嗎?」
「有道理!」
他將小彤送到修鍊場,開始琢磨起來,這個堂長確實很令人敬重,怕自己殺死鄭三后遭人報復,所以才放話保全,為什麼就不能說服女兒呢?
這是個好機會,只要蕭暖答應下來,一定能夠成為正式弟子。
她不召,自己去。
做人臉皮要薄,做事臉皮必須厚,要向杜小順學習!
陶浪大步流星趕往蕭暖的小殿。
學堂長傅們居住樓閣的對面有一排小房,紅石青瓦,甚是玲瓏,這些小殿共有十座,是專門為十大堂子準備的,每年一輪,學堂榜前十弟子都會分配一座,用於居住和修鍊,象徵著學堂無比的厚遇。
他徑直來到蕭暖的閨殿,知道敲門是不可能被允許進去,二話不說推門而入。
霍!
驚奇得無處可拍!
蕭暖看似剛剛修鍊完畢,滿身汗水,此刻已經剝去外衫,正要提起學堂的白衣,所以擺在眼前的是白花花的上身和紅色細條罩帶,只遮住不用甄別就能知曉的真胸,高而挺拔,在汗珠的映照下,那一切要多誘人就多誘人。
一股從未有過的熱流從陶浪尾根衝鋒而上。
直抵腦後。
陶浪的心臟猛烈狂動,導致口乾舌燥,頭有些暈,下意識說道:「你,你穿你的!」
「快滾啊……」
蕭暖春光外露無法出手,抱住前胸聲嘶力竭大叫。
「你穿……你的。」陶浪這才回過神,趕緊轉身,嘴裡無頭無腦嘀咕著,慌忙奪門而出,這一下子徹底完蛋,要想讓第一堂子蕭暖答應,除了真偷了她再也沒有法子,弄不好這妮子還要突施惡手。
呼!
身邊躥來人影。
落定,方才看清楚是費長英。
費長英聞聽這邊出現異樣的喊叫,立即奔撲而來,突然發現陶浪從蕭暖的房間內跑出,以陶浪的修為是不敢欺負蕭暖的,但是蕭暖的那種聲音明顯是被欺負了,罵道:
「該死的畜生!」
陶浪發現周圍無人,又怕蕭暖突然衝出來發作,好漢不吃眼前虧,狡辯:「費大堂子的腦子看來有些不純啊,不知你想到哪裡去了;方才小姐的房間內突然鑽進一條蛇,你說堂堂九層聖體,竟然怕那麼個小東西,你說可笑不可笑?」
費長英臉色已紫,「說完了?」
「嗯,我要走了。」
「那你知不知道,小姐是臨漠城最伶俐的捕蛇高手?」
陶浪大吃一驚,這謊扯得有些不貼譜,「你為什麼不早說?!」
嗖!
撒腿就跑。
杜小順曾經說過,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這是面對兇惡的對手時的至理名言,決不能顧及臉面,因為臉面永遠沒有命重要。
瑟瑟!
小殿前方的松柏花草頓時傾斜,彷彿冬日提前駕到,一併送來凜冽寒風。
那風,是費長英創造。
眨眼間,他出現在陶浪面前,毫不遲疑揚起手臂,驟然發出一記掌擊。
唰……
一道掌影從天而降。
九層聖體一息九招,而且擁有一千幾百的殺命力,同時費長英所修的是中品心訣,速度令人咋舌,從掌痕上看,他並沒有發出第二次攻擊,那意味著此次掌殺必將結束,如果陶浪仍然是一殺命力,必將爛成肉泥;如果是五百,還有可能留下全屍。
太快,太狠。
而且殺死陶浪后還有借口。
陶浪的腦海萬丈空白,只是一念閃過那道白紋。
但是,白紋沒有出現。
嗡!
奪命殺掌剛剛臨及陶浪的身體,在細微的空隙中飄入一縷紅痕,如血的紅芒,宛若薄薄的晚霞,或是少女初吻下的羞紅。
但是。
卻具有無比強大的殺命力,紅痕飄過,輕描淡寫便將那九道力掌化為烏有,同時消散在周圍。
兩人身邊出現蕭正,紋修學堂的堂長。
陶浪知道蕭正出手救了自己,更是親眼目睹那道血紅的光痕驚詫不已,那是來自紋修境界的氣息,聖體九層之後修鍊的第一境界,起層殺命力一千,每層遞增一千,毫無聲息之間便令聖體滿層的招式蕩然無存,太令人震撼和垂涎!
蕭正的面色也不怎麼樣,稀薄的黑須襯托出略紫的顏色,很不搭配,「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蕭暖氣呼呼跑來,剛剛發現陶浪便花容失色,「你個淫賊,竟然跑入我的房間,今日必須得死!」
兩個男人都明白了,淫必涉及色,但是陶浪沒那本事,一定是撞見的。
蕭正怒向陶浪,「你去做什麼?」
陶浪心中感到不安,明白這是關乎自己去留甚至生死的最關鍵答話,「多謝堂長大人出手相救,其實我主侍的是小姐,可是這麼多時日小姐也沒有喚我服侍,我不懂得這裡的規矩,怕是哪裡做的不對,只好前來獻獻殷勤,甚至想拜求小姐給個機會成為正式弟子,我知道再也不可能有這機會了,但是我真的沒有歹念,只是莽撞之下瞧見了小姐換衣裳,其實……」
「住口!」
蕭暖打斷陶浪後面的陳述,畢竟有費長英在,再描繪下去恐怕有傷大雅。
蕭正臉色馬上緩和,正肅看向費長英,「只是因此,你就要對陶浪狠下殺手嗎?」
費長英作出很委屈的樣子,「不,弟子聞聽小姐疾呼,又見陶浪慌慌張張從小殿逃出來,質問之下,猜他怎麼說,竟然聲稱小姐的房間跑進了一條蛇,是蛇將小姐的嚇的,誰都知道小姐日擒百蛇都不會動聲色……」
蕭暖馬上將身體轉過去避開幾人的視線,不知道臉上是什麼表情,總之不是在哭,那就是忍俊不禁。
撒謊,差點把命撒沒。
蕭正又對女兒的背影說道:「暖兒,我學堂的徭役各侍一主,他陶浪侍奉的就是你,如果不稀罕人家,就早點說出來,爹給你換人,不聲不響又冷落徭役,難道還能怪罪人家來看望你?大白天的,一個女孩家更換行頭也不鎖上房門,成何體統!」
「爹?」
蕭暖萬萬沒想到一切的錯都落在了自己頭上。
陶浪心起波瀾,這絕非是一介大堂長的肺腑之言,不管對錯,一個低賤的徭役闖入閨房破壞了女兒的清譽,都要受到嚴厲的懲罰,能夠得到堂長如此的庇護,比登上弟子的寶座還令人感激。
一恩一恨,集中在這對父女的頭上。
離開堂子殿,陶浪在心裡暗暗憤罵費長英和蕭暖:狗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