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四四章 難唱曲
單文進聽了杜曉天的話語,儘管有些不自在,人家也沒有說錯,反倒很佩服。
他笑了笑,說道:「先生真是不一般,連這都能看出來,果然是名醫呀,讓先生見笑了。不過,男女之事哪個不是這樣,人之常情。可是,別人不像我這樣虛弱,也沒有影響生兒育女,令人不解。」
杜曉天聽了此話,暗暗地嘆了口氣,看此人的條件和狀態,無法和別人相比,落得這樣的結果,也是常年貪圖享樂做下的病根。
他暗暗地嘆了口氣,單文進已經這麼大年齡,還不知道病因,有些可悲,看來還是難捨閨房,毫無後悔之意。
杜曉天又解釋道:「每個人的體質不同,互相之間不可比。再說,各自的情況不相同,生活方式有差異,隨著年齡增長也會有變化,是因人而異的,不能一概而論。」
單文進嘆道:「先生所言有理,不過,我還是覺得自己不單是因為身體虛弱,還另有其因,請先生細心診治,找出病因。先生若能醫好我的病情,老夫定會重謝。」
杜曉天暗自嘆息,此人養尊處優,有六位夫人服侍,夜夜忙碌無休無止,身子骨早已經被掏空,不要說生兒育女,就是夫妻生活也力不從心了。說到底,這就是病因,哪有其它緣由。
單文進所言沒有錯,這種事的確是人人追求的。可是,別人和他不一樣,儘管經常勞作,也只是耕耘一塊「土地」,哪像他這樣勤勞,在幾塊「土地」上不停地耕耘播種,樂此不疲。
杜曉天已經看出來,單文進是個很固執的人,說多了也沒有用,是白費口舌。他不想再解釋,可是為了醫治病情又不得不說。
他想了想,又道:「單老爺,恕我直言,這種病人我時常遇到,病因不會有錯。老爺不能把持自己,致使腎虧過甚,才如此虛弱,如今年齡已大,要想恢復不太容易。」
單文進聽了此言,心裡一下子涼了,看來這位先生也沒有好辦法。
杜曉天又道:「不過,這種病不是不能治,需要從多方面入手,尤其是年齡大的人,方方面面都要主意。」
「哦,如此說來,我還有希望?」
「當然有希望,這種病人我遇到的不少,有些人已經治好了。有的人年齡和老爺相仿,病情也差不多,現在都康復了。在這方面,我還有些經驗,有信心為老爺調治。」
單文進聞言很高興,失落的心又有了希望,對杜曉天也更信任了。他笑道:「把先生請來是我單家之幸,就請先生為我調治吧。」
「老爺言過了,我會儘力的。」杜曉天說道,「我已經想好了醫治方法,除了用藥物調理外,還要多吃一些添精補腎之物。」
單文進點了點頭,這沒問題,在花費上不用愁,需要什麼儘管買就是了。
杜曉天又道:「另外,老爺要獨房歇息,修身養性,讓虛弱之身慢慢地恢復。這樣,有個一年半載,老爺就會活力大增。到那時,老爺身強體壯,
元氣充實,就有希望生兒育女了。」
單文進一聽,不但沒有高興,還有些心涼,這樣的醫治方法太難接受了。他皺了皺眉頭,問道:「要是不獨宿,可有別的辦法?」
「沒有,這一點是最要緊的,老爺需要靜養,如果做不到,還像以前那樣忙碌不止,吃再多的藥物再好的補品,也沒有用。」
單文進不解地問:「這是為什麼?」
杜曉天笑了:「道理很簡單,如果不這麼做,老爺還像此前那樣,補的還不如去的多,腎氣腎精會更虛弱,吃藥也沒有用了。」
單文進想了想,為了解決不孝大事就忍一忍吧,決定按照杜曉天說的去做,於是讓他開方醫治。
杜曉天為了調治單文進的病情,便安心地住下來,等有所好轉后再離去。於是,他讓家人們在縣城等候。
單文進一輩子都夜擁嬌娘,讓他獨自休息感到空落落的,孤獨寂寞,實在難受,何況還要忍耐一年半載,哪能受得了呀。果然,剛過三天,他就按捺不住,又湊到六夫人屋裡。
杜曉天得知后,知道此人已不可救藥,只得告辭。
單文進思來想去,一定要留他再住一天,曉天推辭不過只好答應。
來到單府後,杜曉天已經見到六夫人李燕春,既意外又高興。
李燕春也是一樣,見到李忠義也非常意外,興奮不已。
說起來,杜曉天和李燕春不是第一次見面,早就是熟人了,還是互相救助的好朋友,好兄妹。
燕春不但美貌嬌媚,還溫柔熱情,善解人意,早給杜曉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是難以忘懷的紅顏知己。
兄妹倆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重逢,欣喜不已。
杜曉天清楚地記得,那次外出遊玩,路遇劉二狗和於三欺侮兩個女子,便奮不顧身地和兩個惡徒打起來,總算把兩個女子救下來。
那兩個女子正是李燕春和秀娟,主僕二人外出遊玩,險些被惡徒欺侮。那次偶遇,也是他二人初次見面。
後來,杜曉天又遭遇風之影和劉二狗以及於三,被打得傷重不起。他多虧被李燕春和秀娟發現,細心照顧和醫治,十幾天後才痊癒。
經歷了這些事情,杜曉天和李燕春互相救助,有了很深的感情,並認作兄妹,後來灑淚而別。
自從那次分別後,杜曉天時而想起燕春妹妹,心情不能平靜,既感恩又愛慕。他感激妹妹的救治之恩,也對燕春的驚人之美愛戀不已,很想見到心愛的妹妹,相聚言歡,增進感情。
杜曉天本以為李燕春還是閨中少女,見她是單文進的六夫人,才知道已經嫁人。對此,他深感意外,有了一種莫名的酸澀感,有些失落。
他和燕春初遇是偶然的,這次重逢又是偶然的。這兩次的偶然太巧了,巧得有些不可思議。
李燕春也是一樣,分別後也在思念恩人,希望能見到杜曉天,既報答恩情,也能安撫一下對美男子的愛戀之
心。
燕春本以為今生不會再見到杜曉天了,哪知恩兄竟然來到單府,就是做夢也不會想到,真是太巧了。她見到了思念不已的哥哥,還是在自己家裡,大喜過望,十分欣喜。
每天,她都要找借口來看一看恩人哥哥,和心愛的美男子相聚言歡。
杜曉天就要走了,這裡沒有什麼可留戀的,只是捨不得燕春妹妹,想到明天就要辭別而去,心裡有些苦澀。
這裡畢竟不是自己的家,他不能長期住下去,不過,能多住一天也是好的。走之前,他希望能見到燕春妹妹,交流感情,依依惜別。
單文進之所以要留杜曉天多住一天,不是一時地客套,是有原因的,已經思慮很久了。至於是何緣由,自有他的想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這是一時的想法,他還沒有最後拿定主意,要權衡得失,認真地想一想。這個主意真是不好拿,要有極大的決心才行。
此事究竟辦還是不辦,他必須儘快決斷,不然,過了今夜杜曉天便離開單府,再想辦就為時已晚了。時間緊迫,時不我待,此事辦與不辦,都必須在天黑前定下來。
「怎麼辦呢?」單文進一想到這件事,就像百爪撓心一樣那麼難受。他眉頭緊皺,煩躁不安,在不時地唉聲嘆氣。
這種事可謂世間少有,虧他能想得出來,要想真的去辦,可不是一般地難下決心,那是揪心之痛。
多年來,單文進對不孝大事無法忘懷,為此費盡了心機,一直在苦苦地努力,可以說是在痛苦中掙扎。
他的心靈一直被無後大事折磨,單家沒有子嗣斷了香火只是其一,還有一件最鬧心的事,也是最可怕的事情,就是偌大的家業沒有人繼承。
對此,單文進想起來就愁得要命,也非常擔心,百年之後,單府歷代積攢下來的家業,豈不要送給了外姓人家。
這很現實,也是將來的事實,他不能不想,不能不愁,必須想方設法解決才行。否則,單家就是在為別人做嫁衣,這樣的後果太可怕了,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必須保住家業。
要想生兒育女,理應由他和「三宮六院」來完成,可是至今也不見起色。單文進深知,自己已經無能為力,沒有辦法解決這個難題,想起來就心煩意亂。
對此,單文進已經思慮好多年了,這道難題始終無解,想起來就愁得茶飯不思,唉聲嘆氣。眼見單家要斷子絕孫,眼見單家的財產要歸於外姓人家,可如何是好呀。
現在,單文進似乎看到一點兒希望,不過這個希望太難實現了。這個希望如果說可以考慮,一旦辦起來,就會很揪心,很難堪,很難受,很不情願。
說起來,此事要說難辦,還真是難於登天;若說不難,也的確簡單,只要想辦,或許很容易就做到了。
就是這樣一件極難實現又簡單容易的事情,單文進決斷起來太困難了,那不是一般的痛,是揪心之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