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三八章 塌天大禍
那個壯漢看了看楊宏霞,見她如此狼狽,又這麼可憐,嘆了口氣。他問道:「妹妹,你是獨自一人嗎?是怎麼遇到那傢伙的?」
宏霞嘆了口氣,一邊流淚一邊說了自己的遭遇。
壯漢很同情,又連聲嘆息:「妹妹,天色已晚,我送你回去吧,你家在哪裡呀?」
「謝謝大哥!我家在卧虎庄。」
「卧虎庄?那裡太遠了,你一個女子怎麼走呀,這可如何是好?」他有些著急。
楊宏霞看看暗下來的天色,更加焦慮。
壯漢想了想,說道:「妹妹,不如這樣,你先去我家住一宿,明天再送你回家吧。」
宏霞心裡暗嘆,事已至此,已經沒有別的辦法,天就要黑下來了,總要有個安身之處呀。她默默地嘆息,只能這樣了,先度過這一夜再說吧,於是跟隨壯漢走了。
敘談中,楊宏霞得知這個壯漢姓何名永安,是個熱心人。她在危難中被解救,感激不盡,覺得有了依靠,心情安穩許多。
何永安住的村莊不是很遠,兩頓飯的工夫便到了。
天色昏暗,能看出村子並不大。人們都回到家裡,外面很難見到人。狗兒不甘寂寞,不時地叫幾聲。
何永安的家在村北頭,更加清靜。他的家是兩間茅草房,被一人高的院牆圍起來。院門寬大結實,漆了桐油防水防蛀。
何永安打開院門把楊宏霞讓進去,又把門關好。
宏霞邊走邊看,院子比較整潔,兩邊存放農具柴草等,都有棚蓋遮風擋雨。房屋比較高,房頂的草也厚實,門窗齊整鑲嵌花邊,看上去與眾不同,也漆了桐油。
楊宏霞進到屋裡,又四下打量,靠牆擺放著桌椅,一邊是床鋪,掛有幔帳,昏暗中看得不是很清楚。
何永安點上燈后,宏霞又四下打量,屋裡不但有桌椅床鋪,靠牆角還有一個大櫃櫥,再就是一些小件木製傢具,不但樣式不俗,保養得也比較新。各種物品擺放有序,整潔利落。
宏霞暗暗地讚歎,這個家庭不同一般,夫妻倆都是很能幹的人。
何永安讓宏霞坐下來,給她倒了一杯水,然後去廚房忙飯菜。
楊宏霞哪好意識讓夫妻倆忙碌,自己一手不伸等待享用呢,喝完水也來到廚房幫忙。她見何永安一個人在忙碌,不由得問:「大哥,嫂嫂在哪裡呀?」
何永安笑了,一邊切菜一邊說:「你嫂嫂在哪兒我也不知道。」
楊宏霞有些不解,又問:「怎麼,嫂嫂不在家裡嗎?」
「她從來沒有到過這個家。」
宏霞更是大惑不解:「嫂嫂一直住在娘家?怎麼會這樣呢,她是要服侍爹娘嗎?」
何永安笑了,說道:「妹妹,我至今還沒有娶妻,你嫂嫂自然沒有來過這個家。我爹娘也已過世,一直獨自生活。」
楊宏霞也笑了,這個人說起話來還挺有趣的。她不解地說:「大哥,看上去你家境不錯,提親的人也不會少,為
什麼不再成家呀?」
「唉,提親的人的確不少,我都拒絕了。其實,我也娶過妻子,我夫妻二人自小一起長大,可謂青梅竹馬,感情甚篤。哪知,還不到一年,她就因為難產離我而去了,想起來就心痛不已。從此,我無心再娶,獨自一人消磨時光,時間一長也習慣了。」說話間,他不時地嘆息,有些傷感。
楊宏霞聽了此言,很同情,也有些不安。這個家裡只有何永安一個人,她也不能和一個獨身男人在一起呀。
她心跳加快打起鼓來,孤男寡女在一起就是不妥,即使互相之間沒有事情,也是住在一間屋內,好說不好聽,這可怎麼辦呀?
宏霞看看外面,天已經黑下來,已無處可去,十分為難。
兩個人忙碌,飯菜很快便做好了,他二人邊吃邊談。
「大哥,你這傢具還鑲著雕花,真不錯。」
「我是木匠,這些傢具,還有門窗,都是我自己做的。除了種地,我還為別人做傢具以及蓋房等木工活,收入還不錯,日子過得也算殷實,就是缺少操持家務的人。」
「也是,你應該續弦,也好有人幫幫你呀。」
何永安嘆了口氣:「我也想過,可是一想起亡妻就很傷心。我娘子不但長得漂亮,還十分賢惠,難得有她那樣的賢妻。」他看了看宏霞,說道,「我看見你,便想起我娘子,你長得很像她,你二人就像親姐妹一樣。」
「是嗎?唉,我怎能和嫂嫂比呀。」宏霞臉有些紅,急忙說道,「大哥,好女子也不少,快找一個吧。」
「說得是,是該找了。」他問道,「妹妹,你遭受這麼大的災難,比起我來更可憐,今後打算怎麼辦呀?」
楊宏霞搖了搖頭,眼含淚水,嘆息一聲:「我能有什麼辦法,回家等候相公吧,但願我夫妻倆能儘快團聚。」
「他被有錢有勢的高家搶去,還和高家的千金小姐成了親,怎麼可能放他回來呢,你不是要空等一場嘛。依我看,妹妹還是另做打算吧。」
「唉,我和相公的感情,就如同你們夫妻一樣,我們也是自小一起長大的,都難捨難分呀。不管怎樣,我寧願獨守一輩子,也絕不負他。」說著,她流下淚水。
何永安有些感慨:「妹妹是好人呀,只是苦了你。我還是想勸勸你,已經攤上這種事,還是想開一些吧,今後的日子長著呢,總要往前看,不能這麼愁苦下去。一個女子獨孤一生,比單身男人還要艱難困苦,地里的活計,家裡家外的事情,會把你拖垮的。妹妹,不如再找一個可心人,免得受苦受窮,生活也能快樂一些。」
「唉,大哥不要說了,妹妹今生除了相公,決不再嫁,即便獨自一人,也要苦守一輩子。」
何永安心緒煩亂,不時為楊宏霞的不幸遭遇嘆息。
宏霞忽然想起那件棘手之事,試探著問道:「大哥,今夜怎麼……怎麼過呀?」
何永安很奇怪,說道:「還能怎麼過,睡覺唄,特別是你,不但
勞累一天,還受到驚嚇,更應該好好歇息。」
「我是說……是說,這一間屋子,如何睡呀?」說完,她臉有些紅,心嘣嘣地跳起來,低下頭去。
何永安明白了,笑道:「原來是為這件事呀,這樣吧,你睡床上,我在桌子上對付一夜吧。」
楊宏霞著急了,紅著臉說道:「這……這……大哥,你給我找個鄰居家住一宿好嗎?」
「噢,我明白了,其實我也沒有多想,是怕你在陌生的地方有些畏懼,想給你作個伴而已,看來有些不妥。好吧,你睡在這裡,我去鄰居家住一宿,更方便一些。村子里比較安全,我把屋門院門都鎖好,你不用害怕。」說完,他看了看宏霞,無聲地笑了。
宏霞也笑了,不安的心隨之放下來。
夜深了,楊宏霞躺在床上,思緒萬千,宏清哥哥是心中最大的痛。
她想到此時自己的相公正和高家小姐相擁而眠,便感到揪心地疼痛,既無奈又無助。她沒有能力改變殘酷的現實,只能被無情地折磨,哀嘆落淚,忍受撕心裂肺般的傷痛。
「唉,何永安說的沒有錯,哥哥已經和高小姐拜堂成親,同床共枕相擁纏綿,是實實在在的夫妻,高家是不會放他走的。哥哥怕是回不來了,今後只能獨自過一輩子,這一生可怎麼度過呀?爹,娘,孩兒為什麼如此命苦呀……」她淚水流淌,哀嘆不已。
房間里靜悄悄的,不時有了嘆息聲和悲泣聲,擾動了夜色中的寂靜,令人心神難寧。
不知到了何時,屋子裡悄無聲息,原來宏霞已經睡著了。她太累了,不但身子乏累,那顆柔弱的心更累,遭受了一個又一個可怕的災難,心力憔悴,應該好好睡一覺了。
夜幕上綴滿了星星,一輪彎月掛在其中。夜色籠罩著大地,悄然無聲,萬物生靈都進入了甜美的夢中。
楊宏霞正在熟睡,忽然被驚醒,感到有一隻手在身上摸索,還有微微的喘息聲。她一聲驚叫,剛想坐起來,一個黑影猛撲到身上,把她牢牢地按住,接著便急切地解脫。
「你是誰,快放開我!」宏霞嚇得一邊喊叫一邊掙扎,推拒中感到此人赤條條的沒有穿衣服,更加畏懼。
那個人並不言語,也不理睬,在粗野地撕扯宏霞的內衣。
楊宏霞恐懼至極,大聲喊叫:「何大哥,快來呀!快來救我呀!何大哥,快來呀……」
屋裡屋外沒有回聲,何永安不知道去哪裡了。人們都已入睡,哪能有人來救她。
宏霞很恐懼,很絕望,又很無助,可怕之事已在所難免,要多悲慘有多悲慘。
那個人還是不言不語,對她的喊叫一直不理不睬,依舊我行我素,很快把楊宏霞壓在身下……
完了,一切都完了。毀滅,可憐之人的精神和肉體瞬間都被毀滅了。凄慘,凄慘至極,她似乎被推入了萬丈深淵……
楊宏霞遭受了天塌地陷般的慘禍,如同死了一樣,徹底絕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