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破解血之謎5
“既然你點了一道開胃菜,為公平起見,我也點一道。”
我還未從淳於磬寒身世的陰霾中走出,奚爍卻已恢複往日的清冷之姿,我沒有回答但抬起了倔強的頭顱目視著他。
“顧雨童。”
奚爍看似輕鬆的吐露著三個字實則握著茶杯的手已經不住的在顫抖。
既然所有的事情都已到了這一步再無隱瞞的意義,我索性大方的說出我知道的,以換取我所不知道的事實。
“沒錯,顧雨童就是淳於燁,當年八寶山墜崖他不僅沒有死還被人救了,救他的人正是雨婷姐的父親顧千聞,也就是《隱身人》中受害者的原型……”
“你說什麽?”奚爍聽到震驚之處突然大聲的喝止了我。
我抬眼漠然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嗎?何必還要裝出如此震驚的模樣。”
奚爍冷笑道:“我沒有你想象的神通廣大。”
我打趣道:“那你真該跟藍凡學學,似乎還沒有什麽是他不知道的。”
奚爍苦笑的應和道:“確實,隻不過有些事無論怎樣我都學不會。”
我遲疑的握住了麵前的茶杯猶豫的將茶送入口中。
“成為顧雨童的淳於燁是不是一度失憶過。”
奚爍的話令我陷入感傷的思慮中。
“這很難回答嗎?還是說你在懷疑他根本沒有失憶。”
奚爍的話抽痛著我的心髒,我張著嘴卻說不出話,緊蹙的眉宇生疼。
我撇過頭看向窗外高牆,陰冷的空氣結成的霜凍積聚在灰牆之上,高牆與世隔絕的孤獨之感混合著霜冷的濕氣透出的陰鬱迷茫蕩漾在周圍激增了對於現世的驚恐。
“在過去在我的內心深處有一個安全的島嶼,島嶼上永遠亮著一座燈塔,我深信不論我生在何處不論我經曆何種遭遇,那座燈塔都會照耀著我,我一直都這麽的相信,可是現在我猶豫了,我果然還是高估了自己。”
此時我多渴望自己手中的是一杯烈酒,我可以一口飲盡借著酒勁肆意的大哭,可惜我手裏隻有一杯苦茶。
“不是你高估了你自己而是你錯估了他還令自己深陷在那段早已消逝的童年情感中,你不相信他會做出那些傷害別人事,即使做了你也拚命的為他找借口開脫不僅如此你還竭盡所能的維護於他,甚至不惜一切為他鋪路搭橋。”
我瞪大了溢滿淚水的雙眸反駁道:“我沒有……”
“是嗎,我記得你說過你媽媽對你並不好,直到經曆過一場搶劫案才放下了對你的芥蒂,你還承認你知道劫匪是誰,但是你並沒有告發他們,因為你認識整個搶劫案的幕後操縱者,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個人就是顧雨童吧。”
我躲開了奚爍投來的質問的目光。
“麻依,你還記得澤武嗎,那個為你而死癡情了你一生的澤武嗎?”
沒有料到奚爍會有此一問我含淚怒掌而起。
“直到他倒在你懷裏的那刻才意識到自己真的愛上了他,該是怎樣的剜心之痛,麻依那一刻的你一定希望和他一起離去,這樣的你一定恨死了凶手,可是當你知道真正的幕後凶手之後為什麽還能忍住不報警不為澤武複仇,你想過他若冥冥有知會是何等的心痛嗎?”
我痛苦的閉上眼,我不知也不願麵對這個問題,此刻的我似乎明白了藍靈兒信中的那句話“他死我便跟著死,他活我盡力成全”。
無力爭辯的我對著奚爍揚起一陣苦笑,我道:“背叛他的可以是任何一個人,但絕對不會是我。”
“即便他利用了你?”
“是的,即便他不信任我利用了我,我會選擇遠離他恨他但我也絕不會背叛他,若是連我都背叛他,我不知道這個世界他還能相信誰。”
我脫口而出的話語在我的心口引起了一陣激蕩,他已然利用了我已然不信任我,為了綠龍營的會長一位他利用了我殺害了澤武,他已然不信任我,他害怕我會曝光他就是淳於燁的這個身份,他欺騙我當年綁架案的第三個綁匪就是我的父親,以此令我感到自責和愧疚從而守住他身世的秘密。
“若是他先背叛了你呢,你也將堅守不背叛他?”
“不會,他會利用我不相信我,但他不會背叛我,不會。”
“傷害你的弟弟麻威,不算背叛你嗎?”
我愣住了,我睜著一雙無辜的疑問的眼睛呆傻的盯著奚爍,我似乎聽不懂他的話又好似在思索他的話,我迷惘茫然,我開始不確定不自信。
“如果不是顧雨童和端木綢聯手,端木綢應該不知道麻威懂得提煉和調製的方法吧,白卒和舌蘭都是罌粟在鑽石砂影響下產生的變種,白卒體內富含的凝血因子成分大大高於其他的草本植物而毒品成分卻大大的減少,而舌蘭不僅繼承罌粟的毒品元素其成分和純淨度更是高於罌粟本身的數十倍,所以提煉出來的毒品純度比普通的毒品高了數個等級,不過舌蘭的提煉方法和罌粟並不相同,如果用尋常的方法獲得可以得到的也不過是普通的罌粟的提純液的含量。
你爸爸聯手真情村的村民培植舌蘭草本,但是並沒有教授舌蘭純液的真正的提煉方法,就目前的情形看舌蘭製造出的毒品危害遠高於海洛因,對於舌蘭的存在他充滿了矛盾,一方麵難掩心中的興奮另一方麵難解心中的自責,所以真情村即便大量的繁殖著舌蘭但仍以普通罌粟銷往東南亞。”
“說了這麽多,你不就是想說顧雨童合謀端木綢拘禁了麻威好從他口中套出舌蘭的提煉方法,”我如此說著身體下意識的向前傾繼續道:“好吧,或許這是真的,顧雨童真的背叛了我利用了我和麻威,我也在你這番的引導之下開始對他產生憎惡,可是奚爍難道你真的忍心將你兒時的好友推入監獄嗎?你不斷的想要讓我承認顧雨童的罪行到底是抱著什麽樣的心態?我開始有點被你弄糊塗了,大概你也抱著某種私心吧。”
我睜著懷疑的戲謔的眼睛盯著他冷笑著,奚爍在我突然轉變的態度的注視下顯得很不自然,他下意識的搓著手,眼神跟著躲閃逃避。
“是為了藍凡嗎?”我問道。
奚爍微微的一驚看了我一眼隨即撇開了目光。
我冷笑著又道:“所以你和我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你擔心淳於燁的回歸會造成藍凡坐上國仕會會長一職的阻力,這簡直太可笑了。”
奚爍並沒有回複,空氣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好在此時店家上了幾道不錯的菜品,我們二人便佯裝著平靜自顧自吃著,在結束了最後的一盤熱菜之後,奚爍令人撤去了桌上的碗碟同時令人再度奉上茶品。
“之前的兩道開胃菜你我應該都消耗的差不多了吧,現在是時候進入今天的主題了,你盡量隨意,我洗耳恭聽。”
奚爍說著一攤手放鬆的靠在了椅背上目光炯炯的盯著我。
我才放鬆的心緒再度緊張起來,握著杯子的手不斷的用著力,臉部的表情微微抽搐著。
“你曾經說過,你之所以會當警察或者你之所以會做這麽多事,都是因為你想查清你媽媽自殺的原因。”
我的話未結束奚爍已然正經危坐鎖緊了眉頭。
“那次聽到你和藍凡對話,他曾說他在國外聽到了一些有意思的消息,不知道他所謂的消息你知道多少。”
“沒有多少,不過是說英海裏並非是淳於清靈而已,這說明不了什麽。”奚爍道。
我附和著點了點頭說道:“是說明不了什麽,記得我第一次聽到藍靈兒這個名字還是你告訴我的,後來不斷的有人在我麵前提起藍靈兒和藍沁兒,對於這二位我滿懷好奇,藍靈兒藍沁兒這一對孿生姐妹品性卻極其的不同,尤其你的媽媽藍沁兒對於她的評價可以說是兩極分化,認為她善的人極善認為她惡的人亦是恨入骨髓,集大善與大惡於一體的藍沁兒,難道你沒有疑惑過嗎?”
“疑惑什麽,人本就有多麵,本就沒有人會是純善或者純惡。”
奚爍表情甚為冷漠,語氣間更是防備重重。
“這話也沒錯,隻是一個殺人如麻的人你卻告訴我他連刀都不敢拿你說會有人信嗎?”
我的話音剛落奚爍便拍案而起,他隱忍著怒氣目光陰冷的盯著我道:“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我的餘暉瞟過了店內其他的客人,隻見鄰近之人無不以目光圍觀。
“我沒有什麽意思,我隻是想問你,難道你真的重來沒有懷疑過你的媽媽其實.……”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的話音未落奚爍便激動的打斷了我。
“原來你懷疑過,隻是不敢承認罷了。”
此刻的我仿若看透了一切,心如止水,語氣中更是透了幾分的疲憊。
奚爍俯下身軀與我的臉頰不過10公分的距離目視著我他壓低了音量但難掩他此刻的痛楚。
“你胡說,絕對不可能,絕不可能有那種事。”
我抬起眼角斜視著他問道:“那樣不好嗎,那樣你就不用因為她的自殺而自責痛苦不是嗎?”
“你有證據嗎,你沒有證據怎可以如此推測我的母親?”
此時的奚爍雙眼通紅,神情中積滿了怨氣,他單手支撐著桌麵,另一隻手試圖伸向我抓住我的肩膀但最終隻在空中停滯了兩秒便落了下來。
“還記得我說過你媽媽十多年送給我的那個吊墜嗎,那其實是一枚鑰匙,我已經找到了鎖盒,”我從隨身攜帶的包中取出了一張信紙繼續道:“這張信紙就是藏在鎖盒中的。”
奚爍急不可耐的奪過了那張信紙,看著信紙他疑惑了。
“這封信不止一張信紙吧。”
我淡然的如實回應道:“是的,但是其他的內容暫時我還不想讓你知道。”
奚爍並不強求低頭看起了手上的那張信紙,然而隻一句話,他便按耐不住的衝出了餐廳。
“從十年這個漫長的夢中醒來後,我發現不再是藍靈兒不再是淳於家靖的妻子不再是淳於罄寒和淳於清靈的母親,而是,而是取代了我的妹妹身份變成了藍沁兒,成了奚海振的妻子奚爍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