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穩定關係
之後的幾天喬安歌仍舊專註於在小廚房學做菜,以及在涼亭里學彈琴,再不然就是在房裡查看著在店鋪買來的裙袍,總之沒什麼閑下來的時候。
除了是因為喬文治的生辰將近意外,更多的是她想要轉移自己浮躁的心思。自從那天凌天珩在涼亭對她說的那句話和那個映在眉眼的輕吻后,她的心就沒有一刻平靜過。
當時的她被凌天珩的話震得待在原地愣了很久,就連凌天珩將她放開,又送她回房的時候她都恍惚的很,直到凌天珩走後她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霎時,她就不淡定了,明明對凌天珩的行為唾棄不已,偏偏心裡還老有意無意的想起那天的情景,他言語間的霸道和堅定,她雖詫異卻不停跳動的心都讓她煩躁不已。
都怪那凌天珩,好好的也不知道抽什麼風,非得說那樣的話。這幾日她的耳邊總是響起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的說著那霸氣的話,時不時的干擾她的思維,之後這幾日又不出現,當真是想發火都沒出發去。
就這麼一直忍耐了幾日,她只得將注意力都放在準備生辰上,否則她真是心煩意亂的不行。而凌天珩的話這讓她終於意識到這些日子以來她心境上發生的變化。
且不說自那次重新活過來之後她終於將這裡當做了她的最終的歸宿,就連對周圍的人也多了幾分親切感,包括對凌天珩也沒有最初的抵觸。
之前和凌天珩定親時她總認為他只是圖個新鮮,等新鮮勁過去了,自然會退婚,可是之後的相處讓她知道他並不只是單純的感到有趣才定的婚,雖不知凌天珩究竟是如何想的,但這些日子以來,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沒有當初那麼抵制和他的婚約。
甚至在最初的想法也開始不再那麼清晰,當初來這裡的時候,她時常想著擺脫這相府千金的身份離開去外面遊玩。自由自在總比在這裡受約束強,然而她放不下喬文治,也放不下凌天遙凌天翎白礬他們,甚至她也隱約感到她也放不下凌天珩。
可是若就這麼妥協的嫁人她也覺得不甘心,在她的認知里,嫁人怎麼也得和她真心相愛的人,怎麼可能就這麼隨意的嫁給了凌天珩,雖然她並不討厭他,可也不是相愛的人啊。
所以,一直以來她都時常和凌天珩撇清關係來提醒自己真正想做的,還未完成的事。所以時不時的說些疏離的話,她也知道凌天珩並不愛聽這些,可她只有這樣才能堅定她有些動搖的心,卻被凌天珩昨日的話一下子打破。
那般帶著執著的情感的話不得不讓她多想,凌天珩究竟是什麼意思,又究竟是如何想的?明明就不是喜歡她,卻又不讓她離開他,這是為什麼?難道僅僅是男人的佔有慾心理在作怪?
喬安歌邊琢磨著邊捏著手裡的麵糰,今日她得做點吃的給喬文治送過去,不管怎麼說還是得先讓他嘗嘗這些日子來的成果,明日就是他的生辰,怎麼都得過去親自與喬文治說才行。
於是,一大清早的她就待在小廚房裡做這些吃的,然而心思雜亂半天都沒做出個像樣的吃食來,最後只得揉著麵糰,打算給他做些炸的點心送去。
「小姐,你若是再不下鍋這小廚房都得燒起來了。」煙兒在一旁默默提醒,對於她家小姐這麼多天來的反常她當然是察覺到了的,只不過直覺告訴她和臨安王有關,她也不敢多問。
「啊?啊!你怎麼不早提醒我啊!」喬安歌恍惚的回過神來,這才看到鍋里的油都快乾了,而她手裡混著的面也快乾了。她焦急的喊道,手忙腳亂的收拾起來。
煙兒無奈的看著喬安歌心慌的不知做什麼,只得輕嘆口氣上前也跟著忙活起來,好不容易弄完兩人才鬆了口氣,煙兒看著廚房裡的一片狼藉,終於還是忍不住說道:「小姐,你不是要做些吃的給相爺送過去嗎?怎麼在這裡發起呆來了?」
喬安歌鬆了口氣,聽著煙兒的疑問只覺得更加煩躁,不由沒好氣的吼道:「都怪那個該死的凌天珩,莫名其妙的說那些話做什麼?不知道那些話會讓人誤會的嗎?」
「那些話?三王爺和小姐說了什麼話讓小姐這麼生氣啊?」煙兒不解的問道,不過看著喬安歌微紅的臉頰,她大概也猜到三王爺會說些什麼了,只是沒想到自家小姐會惦記這麼久。
喬安歌氣惱之餘自然聽出了煙兒話里的揶揄,不免一個眼刀掃了過去,驚的煙兒立馬收斂了情緒低下了頭,只不過微微上揚的嘴角還是遮掩不住。
她也不甚計較,發泄了一通之後繼續安心的做了一些吃食,讓煙兒都裝在了一個食盒裡,然後朝喬文治所在的中院而去。
「安歌?你怎麼來了?」正在案桌前寫著什麼的喬文治一抬頭便看到喬安歌進來,意外之下倒也欣喜,笑顏問道。
「還不是因著父親明日的生辰想來看看父親都在做什麼,順便看看二姨娘都準備的如何?不過父親也太過勤政了,聽說皇上念著您的生辰特意放了您幾天假,怎的還在這裡看這些文案?」喬安歌帶著些抱怨的說道,不過眼裡的笑意卻絲毫不會讓人覺得逾越。
喬文治聽著自己女兒說著關心自己的話自然是心情舒暢,不由朗聲笑道:「哎呀,為父這一生都在為國效力,偶爾得了休假還很是不適,不做些什麼實在是難受,這才看了會兒之前的文案。」
「那也要注意身子啊,積勞成病,再適應不了也得學著勞逸結合。若是母親在世只怕也不願您這般操勞啊。」喬安歌柔聲規勸道,眼裡走著真切的擔憂。
喬文治聽著她的話愣了一下,隨後笑開來,欣慰的說道:「安歌真是大了,你以往都不怎麼提起你母親的,更別說那你母親來約束我了,這會兒倒學著那她來規勸我了。」
喬文治玩笑的說著,可是喬安歌卻在他的眼裡看到了晦澀的傷感,知道他定然是想起了薛夢瑤,喬安歌不由輕聲說道:「以往對母親畢竟沒有太多的映像,哥哥又極少離開,父親雖對女兒百般疼愛,可是終究不常陪伴,女兒就是想知道這母親的事也沒處問去。」
「原來如此,倒是為父疏忽了。」喬文治嘆聲道,自薛夢瑤死後他確實很少提及她,更別說在喬安歌面前,想到這,不由對喬安歌又多了幾分憐惜,「待那日得空了,我與你多說說你母親的事,也讓你有所感悟。」
喬安歌點點頭,隨又想起什麼似的,將身後煙兒拿著的食盒拿出來,笑道:「光顧著說話都忘了女兒來這裡做什麼了。父親壽辰,女兒本因跟著二姨娘多準備,無奈女兒對此類事一竅不通,只得學些小手藝聊表孝心了。」
隨後在喬文治疑惑的目光中將食盒裡的東西都一一拿出來,放在了圓桌上。喬文治楞眼看著圓桌上幾道製作精美又美味的吃食,顯然有些不可置信,「安歌,你說這些都是你的手藝?都是你親手做的?」
看著喬文治一副訝異的神情,喬安歌略帶不好意思的說道:「女兒這幾日可是跟著自己院里的廚娘學了好幾日的,雖然不能比上府里的大廚,卻也是味道適宜,只望父親不要嫌棄便是。」
「不嫌棄,為父高興還來不及,怎會嫌棄呢。能吃到自己女兒親手做的點心,也不失為一種天倫之樂啊。好好,安歌,當真是長大了。」喬文治欣喜的笑道,眼裡仿若有了幾分激動和感觸。
喬安歌看著他這般高興的樣子,一直提著的心倒也放了一下,她原本還擔心喬文治會不滿的說著什麼,但現在看來,喬文治倒比她想的反應大些。不過想想,以前的喬安歌身子病弱不說,性子也單純柔弱敏感,想來是只有喬文治擔憂她的份,她又哪裡來的精力多關心喬文治呢?
想著,她不由歉意的說道:「女兒自幼體弱不堪,常年纏病也沒有多餘的心思為父親想著,就連生辰父親都會顧念女兒沒有大辦,若是這世上沒有父親的關懷,只怕女兒早就撐不到今日了。」
她說的倒也不錯,若是喬文治真如外界傳言不喜她的話,以她以往被喬依蓉和喬莘寧常年欺壓的情況看來,她還真說不定一個不注意就被人害死了。
然而,喬文治聽到卻蹙眉肅聲說道:「誒,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你是我的女兒,我不護著誰護著?別說你如今身子好轉,又有三王爺庇護,就是為父卸甲歸田,成了平民,也會一直護著你。否則,為父既對不住喬家祖先也對不住夢瑤的在天之靈啊。」
喬安歌聽著他說的話,眼睛變得酸澀模糊,心中也感到溫暖和安全感,也許到這個地方最幸運的真的是能遇到處處為她著想,如此待她的父親了,若是薛夢瑤還在,也許喬安歌能安然的活下去吧,而她也會感受到一家三口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