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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蠱毒

  將軍營帳內。空氣異常的凝重,在簡單的床榻旁圍了三四個老頭,偶爾相互討論一兩句,偶爾又蹙眉不住的搖頭,而一旁的椅子上則坐著一臉色微微發白卻依舊丰神俊朗的男子,將軍營帳外更是有重兵把守著。


  「如何?究竟怎麼樣了?」沉默片刻,凌天珩實在對這些個軍醫的一言一句感到不耐,時間已經過去半個時辰,可這些軍醫卻沒有一個給他一個答案。最後他只得語氣不善對的打斷了他們的談論。


  幾個花白了髮絲的老翁均是身子一顫,有些畏懼的轉身,頭抵著自似乎不敢看那高高在上的人,相互對視之後,這才站出一個年級稍長得老者出來,顫著聲音道:「回將軍,小的們幾番查看,姑娘這病實在是聞所未見,小的們實在是無能為力了。」


  「哼!聞所未見?我看你們是醫術匱乏,根本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妄你們在軍營待了這麼些年,竟連她這是為何如此都看不出!」凌天珩冷哼一聲,看著他們的眼中少有的狠厲,讓幾個老者顫巍巍的跪了下來,大氣也不敢出。


  凌天珩發了一會悶氣,沉默片刻后,終是深深嘆了口氣,神色有些疲累道:「罷了,你們本也不是什麼神醫活菩薩,能留在軍營為醫已是軍營之幸,我又何必如此苛刻你們。那軍中的白礬姑娘可還好,若是已無大礙,便將她喚來,讓她看看,至於你們,若是敢出去胡亂嚼舌根,便軍法處置!」


  「是……謝將軍開恩,今日之事我等絕不會泄露半分。」年長的那位老者忙不迭的磕頭謝道,身後那幾個也不停地磕頭,隨後在凌天珩不耐的揮手下,接二連三的退出了營帳。


  凌天珩起身走到床榻旁,只見半卧在床榻上的人依舊是半垂這眼帘毫無生氣的樣子,對方才之事也絲毫沒有反應,就像一具還有著呼吸和心跳的布偶一般。


  他眸色深沉的注視著她,內心複雜萬分這人是方才才毫無情面的刺殺他的人,是眼神銳利而冷漠的想要他的命的人,可現在他不僅沒有將她扣押起來,反而將軍醫都請來為她查看,若是讓父皇知道,怕是要對他有什麼怨念了吧。


  「你究竟是故意的還是真的出了什麼事?」凌天珩低聲喃喃道,輕輕的抬手撫著她那張精緻的小臉,動作溫柔而憐惜,若不是知道手心裡還有幾分溫度,他都快以為這沒有絲毫反應的人已是沒有了性命。


  那些人離開之後,不出片刻,白礬便急急趕了過來,凌天珩讓她進來之後,只見她身著簡單的外衫,背著一個小木箱便匆匆進來,神色焦急,「見過三王爺。」


  「來的正好,你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打斷了白礬的行禮,凌天珩冷淡的說道,白礬點頭,便往床榻便走去,她原本已經恢復不少,方才接到消息的時候她原本還在外面閑散的走著,一聽到消息便慌忙趕回了帳子里將小木箱背著便往這邊而來。


  她以為是喬安歌之前在地牢中的傷勢加重,便待了不少的傷葯來,可直到看到半卧在床榻上的人時,她不由一愣,仔細查看了她的身體之後蹙眉抿唇,不發一言。


  凌天珩在一旁靜靜的等著她的答案,對這個小小年紀便醫術不凡的女子,凌天珩總是放心不少的,但看著她的神色為難,不禁有些不安,「怎麼?你也不知道她這是怎麼了?」


  白礬回過神,看向凌天珩,這才發現他對的臉色竟有些發白,就連平日里聽著平穩的呼吸聲也加重了不少,她不由一愣,多問了一句:「三王爺這是怎麼了?可是哪裡不適?」


  「你先別管我,告訴我,她究竟怎麼了?你有沒有把握醫好她。」凌天珩知道他的傷勢是瞞不住眼前的女子的,不過眼下他只想知道喬安歌的情況究竟如何。


  白礬沉默片刻,神色卻是出奇的冷靜,沒有平日的擔憂和怯弱,但眼眶卻慢慢紅了起來,凌天珩心中一緊,他何曾見過白礬這般神情,就連之前喬安歌的頑疾她也絲毫沒有覺得為難。


  「姐姐她脈象平穩正常,身上也沒有什麼外傷,也沒有中毒的癥狀,排除這些之後,我唯一能猜測的便是中了蠱毒。」白礬帶著沙啞的哭腔斷斷續續的說道,對於這種情況她卻是從來沒想過會發生在喬安歌的身上。這讓她怎麼都是有些無措的。


  「蠱毒?你是說西域的蟲蠱?」凌天珩沉聲問道,但心中早已是怒火中燒。西域蠱毒他早些年就聽說過,那些西域人擅長豢養蟲蠱,而養的蟲蠱也多種多樣,有為了害人的噬心蠱,為了挽回情人的痴情.蠱,甚至還有專門控制他人的傀惑蠱。可這在凌雲已經是勒令禁止,究竟是誰竟會在軍營里用這東西?

  白礬緩緩點頭,看凌天珩對的樣子想來也是知道這蟲蠱的厲害 之處,看喬安歌如今的神態恐怕正是中了那專門蠱惑人心,控制他人的傀惑蠱,被下了這種蠱毒的人,只會以持有母蠱的人的命令行事,其餘時候都像是沒有靈魂的軀體一樣,沒有任何的反應。


  「眼下我只能想辦法讓姐姐她儘快恢復神智,但一旦施蠱的人開始驅動她體內的蠱,我也沒有辦法解除。」見凌天珩神色越加陰沉,白礬有些畏懼,但還是出聲說道,以平復他此刻的怒火。


  凌天珩靜靜的看著喬安歌依舊沒有一絲神情變化的小臉,只覺得心中怒火更甚,白礬的話他自然明白,即使現在想辦法讓她恢復了神智,但她已然是一具被人操控的傀儡,只要幕後那人再次驅動母蠱,她依舊會失去神智。


  難怪,他從進來開始就一直覺得她的神色很是怪異,像是被人驅動著的偶人,眼神也沒有焦距,想到此,他不禁有些後悔,若是早些發現她的異樣,也許他不會那般懷疑她。


  「這些時日,你一直都和她一起,她接觸過什麼人,遇到過什麼事你最是清楚不過,你可知道她是何時被人下了這蠱的?」凌天珩平復心緒后,冷靜的問道。


  白礬一愣,隨即也仔細回想起來,可是這些日子她們一直都待在火頭軍營里,除了偶爾去送飯的時候見過其他軍營的人以外,也沒有碰觸過其他人。會是誰會對姐姐下蠱?


  她們的身份一直都掩藏的很好,並沒有被人發現,火頭軍營的那些人也都是些老實善良的人,平日里就是幫她們幹活,各種維護她們,她實在不知道究竟誰會有這樣心思,又為什麼只對姐姐下蠱。


  「這些日子我們一直都在火頭軍營里,火頭軍的人對我們都很好,應該不會對姐姐下手,其餘時候我們去送飯的時候會接觸其他軍營里的人,尤其是步兵營的人,有幾個人與姐姐的關係甚好,可他們看著也不像心懷鬼胎的人。」白礬說著,只覺得越加想不透,在她的眼裡,每一個人都待她們很好。


  凌天珩看著白礬茫然的樣子,心知她心智單純,也沒見過多少爾慮我詐,自然是不知道人面獸心,就算拿幕後的人就在她面前,她估計也不會看出來。


  可是喬安歌不一樣,她知道明辨是非,也知道洞察人心,誰心中有鬼她不可能一點都察覺不出,既然白礬沒事,那她只單獨針對喬安歌,看樣子是她知道了什麼。


  「我知道了,你先想辦法把她喚醒,眼下只有她才知道是怎麼回事,看看她是否知道是誰對她下的蠱。」心中有了主意,凌天珩也不墨跡,讓白礬直接將人喚醒,直接問她不就可以了。


  但白礬卻面帶難色,猶豫剎那之後,深深嘆了口氣,「三王爺怕是要失望了,這傀惑蠱既是西域流傳百年的蠱術,那便不可能如此簡單就露出破綻,在我看來,就是我喚醒了姐姐的神智,她也不可能會記得究竟是誰下的蠱。」


  她的體內已然有了那蠱毒,在下蠱的那一刻她的神智就已經被那人掌控,即使她平時行動回答自如,但想法早已被控制,根本不可能說出背後的人究竟是誰的。


  凌天珩聽了后,神色更加陰鬱,他對這蠱毒也只是聽說一二,,哪裡知道這些,想不到這蠱毒還有這等厲害之處,那也就是說就算她清醒過來,她一樣是那人的傀儡,只不過是同常人一樣罷了。


  「想要解蠱,只有找到持有母蠱的人,用母蠱將姐姐體內的子蠱引出來,不然若是被驅使的次數越多子蠱到達心臟,就算有母蠱在,也是取不出來的。」白礬幽幽說道,如今就是她也不知究竟該如何救喬安歌了。


  凌天珩神色難看,一言不發,此刻他已然不知究竟該如何下決定,喬安歌本就可疑的身份讓他猶豫不決,若是不救她看著她成為一具傀儡,也許可以將那幕後的人引出來,究竟是倫烈國派來的細作還是凌天琛的卧底。可若是就這麼看著她成為一具沒有神識的軀體,他的心底深處卻叫囂著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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