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赫連子謙!等我和你算賬!
“當務之急,是應該要知道,月蓉他們當初知道的那個秘密究竟是什麽。而這件事情,又和赫連子煜有什麽關係!”寧洛歌靠在椅子上,一邊喝茶水,一邊思考。
慎行等人都認同寧洛歌的話,卻也都沒有答案。
正巧這時蘭芷在小六地指引下走了進來,斷玉率先看見她,向她走了過去,“你怎麽來了?”
蘭芷見眾人都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她暗暗發誓,下次這種活兒她再也不來幹了。
見眾人都瞅著自己,她一咬牙,衝著寧洛歌說道,“蘭芷來替王爺傳話:姑娘,王爺說想您了,請您快些回去。他等您吃飯呢。”
眾人:“……”
寧洛歌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她瞪了蘭芷一眼,蘭芷悻悻地移開了眼睛看向別處。
終於在眾人的曖昧笑聲中,寧洛歌實在是沒辦法若無其事地再接著談事情,她硬著頭皮站了起來,幹咳了兩聲,甩下一聲“明天再議”就悶著頭出去了。
走出去兩三米,忽然聽到身後的大廳裏爆發出一陣笑聲。
寧洛歌:“……”赫連子謙!等我和你算賬!
晚上寧洛歌回府的時候,怒氣衝衝地直奔書房,某人果然八風不動地坐在書案前處理公務。
聽見門“哐”地一聲被推開,赫連子謙猛地抬頭,便看見寧洛歌衝了進來。
“是你讓蘭芷去的?”寧洛歌聲線冷凝。
本來還在懷疑到底是誰惹怒了自家的祖宗的時候,聽寧洛歌這麽一說,赫連子謙心裏了然,猜到了是怎麽回事,他低笑出聲,沒想到,丫頭也會有害羞的時候呢。
“嗯,是我讓去的。”赫連子謙特別痛快地點頭。
“你!”寧洛歌一時語塞,看見赫連子謙那張天妒人怨的俊顏的時候,本來想罵的話卻死活也說不出口。
偏偏赫連子謙眨了眨眼睛,補刀,“其實我想親自去說的,但老頭子說這是八百裏加急快報,讓我先看看。”
“赫連子謙你個無恥混蛋!”寧洛歌終於破口大罵。
“承讓承讓。”赫連子謙麵不改色心不跳。
“……”
“你吃飯沒?”
“沒有。”寧洛歌語氣不善。
“我正好也沒吃呢。這樣好不好,我給你做點吃的?”赫連子謙強行把寧洛歌的肩膀扳過來,看著她的眼睛,認真地問。
寧洛歌同樣也凝視著他的眼,深邃湛黑,今日的他熟識的人看會覺得有些不同,而寧洛歌跟他在一起這麽久,明顯發現,他有些異樣。
想要拒絕的話沒有說出口,她點了點頭。
赫連子謙如蒙大赦,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他急忙把蘭芷叫進來,吩咐了她些事情,隨後冷聲吩咐:“不要讓任何人打擾。”
寧洛歌挑了挑眉,心說吃個飯用得著這麽隆重麽?
但看赫連子謙認真的樣子,寧洛歌沒說出口。她被赫連子謙硬拉著到了廚房門口,她就站在門口,看著他忙忙碌碌地生火做麵。
“要我幫你麽?”寧洛歌輕聲問道。她總覺得這樣的畫麵很溫暖,她怕打碎了這個氛圍,連說話都輕輕的。
“做麵就算了,做別的我可以考慮。”赫連子謙抬頭看了她一眼,嘴角帶著邪笑。
“……”當她沒說。
赫連子謙有潔癖絕對不是假的,光是刷鍋他就刷了十遍。
至於其他,寧洛歌已經不忍心再看下去了。恍惚想起上一次赫連子謙給她做飯那次,想必那頓飯肯定花了不少時間。
見寧洛歌站得已經腳軟了,赫連子謙鮮少見地露出些尷尬,他飛速地搬了個石凳過來放在寧洛歌身旁,也不顧是不是擋著門口,就那麽進去繼續做麵了。
寧洛歌毫不客氣地坐下,上半身慵懶地靠著門框。
赫連子謙今日穿了一身黑袍,袖口和袍邊繡著金線,銀底雲紋恍惚可見,整件衣袍大氣中透著高貴精致。而穿在高大英俊的赫連子謙身上的時候,則更加凸顯氣質。
衣和人可謂相得益彰。
此時的赫連子謙兩隻袖子都高高地卷著,因為是自己卷的,總是皺皺巴巴地,時不時地還要往下掉掉。寧洛歌看到這一幕,緩緩地走上前。
“你別進來,有煙。門外等著我,馬上就好了。”以為寧洛歌是餓了來催了,赫連子謙率先說道。
寧洛歌沒說話,隻是自顧自地拽過了赫連子謙的一條鐵臂,輕柔認真地把衣袖放下,然後再一點一點耐心地卷高,直到袖子服服貼貼又整整齊齊的,寧洛歌才放下,再拽過來另外一條胳膊。
這個動作做完,寧洛歌拍拍手,仰頭看著赫連子謙,說話的語氣是白日沒有的溫柔細膩,“我不著急,你慢慢做。我陪你。”
赫連子謙的眼神很複雜,他看著寧洛歌,良久。
待到他繼續做麵,寧洛歌就沒出去,就近找了個不礙事的地方,看著赫連子謙有條不紊地切蔥花,切麵條,切肉丁。
這三樣都是見刀功的東西,可哪樣都難不倒我們子謙同學,他緩慢卻認真地下刀,每一刀都好像是在給一位病人用藥一樣謹慎。生怕切壞了。
這讓一旁看著的寧洛歌有些想笑。
月上中梢,赫連子謙的麵終於做好了。破天荒的,兩人一人一個雞蛋。
連廚房都不去了,兩個人就坐在廚房的小凳上,圍著灶台,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好吃麽?”赫連子謙輕聲問道。
回應他的是寧洛歌“禿嚕禿嚕”地吃麵的聲音。說實話,寧洛歌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就是下午那頓混沌,也沒吃進去多少東西。
不一會,她就吃完了一碗麵。倒是赫連子謙,幾乎沒動,隻是看著她吃。
寧洛歌這才想起來,他不吃葷。
“呃……要不我給你做一碗?”
“不用,肉不多,吃點也沒事的。”赫連子謙淡淡地笑笑。
寧洛歌又盛了一碗,陪著他吃,這一碗,寧洛歌故意放慢了速度,見寧洛歌那個好像好幾百年沒吃過飯的樣子,赫連子謙問,“很好吃麽?”
“嗯。”寧洛歌誠實地點點頭。這碗已經無關乎餓不餓了,單說這碗麵條的水準,那絕對是夠了,就算是京城最好的廚子做出來,也不一定趕得上這個。(廚子:咳咳,公子你這個評價客觀麽?)
“那你能不能答應我件事?”赫連子謙有些小心地問。
“什麽事?你說。”寧洛歌夾了一筷子麵,一邊吃一邊看著他。
“以後,能不能隻和我一個人一起吃麵?”赫連子謙吐出了憋在心裏一晚的話。
寧洛歌聽到這個的時候皺了皺眉,本想要開口說答應,但心裏細想了一下卻覺得不能答應。
她放下筷子,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這個,我不能答應。”
話一出口,她明顯看見赫連子謙的臉色變了變。
她繼續說,“如果你單單針對吃麵這件事,我答應你。但我想你的本意應該不是這個。赫連子謙,我有交朋友的權利,我和司徒墨然,隻是朋友關係。我們一起吃麵,也隻不過是巧合。你不必如此費盡心思地來試探我,我把話說明白。我今天可以答應你不和別人一起吃麵,但我們可以一起去吃別的。因為我們是朋友。”
赫連子謙的臉色此時已經黑得像墨一樣,他嘴唇繃得很緊,又不死心地問了一句,“就算為了我也不可以麽?”
“不可以。”我可以為了你背棄我自己,但是我不能為了你背棄全世界。
“其實你還是舍不得他對吧?”赫連子謙放下碗站起來,一時間剛才的溫馨氣氛蕩然無存。
寧洛歌無言以對。
半晌,頭頂傳來男人冷沉的聲音,“寧洛歌,其實你最愛的還是你自己。”
赫連子謙離開了。
寧洛歌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他隻是運起了輕功,飛出了謙王府,蹤影難尋。
這一夜,寧洛歌都沒有睡著。她想了很多,想到了最後,她妥協了。
她想,或許她不該那麽固執。你連自己都能夠為他舍棄,舍棄世界又能如何呢?何必那麽執著呢?
這麽想著,寧洛歌決定,等他白天回來,她就死乞白賴地和他認錯,把他哄回來,就算是獻身也在所不惜。
然而,日上三竿,也不見赫連子謙的蹤影。
恰巧薑華派人來請寧洛歌回寧宅,寧洛歌正好留下一封書信,就起身離開了。
……
已經連續三日了,那日寧洛歌從寧宅回府後,發現那封信還完好無損地放在那兒,她歎了口氣,撕了信,強迫自己上床去睡覺。
可是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夢裏,都是他的身影。
後半夜好不容易睡著,卻被他在夢中忽然地消失而驚醒了,扭頭看看窗外,天還沒亮。
再也無眠。
如此連續三日,鐵打的身子都要受不了,更何況寧洛歌本就虛弱的身體。
於是在第二天她就華麗麗地感染了風寒,發起了高熱。
整個人燙的像個火爐一樣,而赫連子謙,卻仍舊是不見蹤影。
在夢裏,她仿佛感覺到了有人在輕柔地撫摸她,每一次她都強迫自己睜開眼睛,然而每每看到空無一人或者是常香的時候,充斥她心底滿滿地都是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