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當晚祁墨回來,洛婉安什麽話都沒有說,更沒有問。


  一連一周,兩個人都相安無事,白珊珊也抽空就來看洛婉安,除了不能夠出門外,也沒有什麽不好的地方。


  可是第八天,白珊珊想要推著洛婉安出門,得到的答案依舊是:“抱歉,祁先生吩咐了,讓祁夫人安心養傷,不能夠出門。”


  終於,白珊珊聽到這句話怒了:“祁墨是什麽意思?一周前不是說讓婉安一周不能夠出門嗎?怎麽一周之後還是不讓她出門,這哪兒是什麽養傷,明明是囚禁?”


  現下就連白珊珊都看出來了。


  恐怕她也是早就看出來,隻不過是不說罷了。


  保鏢沒有辦法,隻能夠重複著剛剛的話,最後又加了一句:“您要是真的不同意的話,不如問問祁先生,別難為我們。”


  “你們……”


  白珊珊還想要說什麽,卻被洛婉安攔了下來,溫言軟語的腔調沒有任何的不滿,嗓音輕懶的就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算了,姍姍,到時候等祁墨回來後我問問他就是了。”


  頓了頓:“今天我下廚給你做飯如何,我的腳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也能夠長時間站立。”


  可就算是白珊珊吃了這頓飯,心中這口氣卻怎麽也出不來。


  “城南的那塊地,我這邊不能讓……”


  “白小姐,祁總有事,您不能夠這樣闖進來。”


  白珊珊不顧秘書長的阻攔一推門便看到祁墨正坐在沙發上和嶽擎談論事情,對話被打斷,兩個人的臉色皆帶著幾分不愉。


  祁墨將書中的文件合起來,蹙著眉擺了擺手,朝著秘書長開口:“你先出去吧。”


  “是,祁總。”


  欣長的身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高挺的鼻梁帶著一如既往的斯文,睨過來的眼神深重:“姍姍,你最好是有事找我。”


  “我當然是有事找你。”能夠聽出對方話中的不悅,可白珊珊卻管不了這麽多了,嗓音帶著濃重的譴責:“我闖進來就是想要問問你為什麽要將婉安關在祁宅裏?是她好性子從始至終都沒有和你計較,但是你關她一周還不夠嗎?還要關她多長時間。”


  紅唇狠狠的抿了抿:“你這是囚禁,是犯法的知道嗎?”


  “姍姍!”


  嶽擎想要攔她卻攔不住,一襲黑色襯衫帶著幾分慵懶痞氣,麵帶急色的走到白珊珊身邊,拉了拉她的胳膊:“別鬧了,他們兩個人的事情不關外人的事情,你也別多管。”


  “你什麽意思?”白珊珊一把將嶽擎甩開,怒視與他。


  “我隻是不想讓你摻和到他們的事情,祁墨的做法自然有他的想法。”


  頓了頓,祁墨的嗓音也隨之響了起來,不冷不熱帶著漠然的晦暗:“我囚禁她?你問問她做了什麽事情。”


  兩個男人的心思自然是一起的,隻奈何白珊珊一點都不懂,也不想懂。


  緋色的唇瓣冷笑著,冷眼看著兩個人,轉眸看向嶽擎,眸底全是嘲弄:“你的意思就是讓我眼睜睜的看著婉安無辜被他祁墨囚禁在家裏,裝作不理不問的狀態是嗎?她是我的朋友,我怎麽可能不管,我可不像是狼心狗肺的你。”


  “還有你。”眼眸色彩裸露著毫不掩飾的譏諷:“我不管你和婉安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都不是你囚禁她的借口。別裝的麵前一套背後一套的,她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仇人,有本事這樣折磨她,還不如直接離婚放她自由呢。”

  頓了頓:“我看她也沒有多喜歡待在你建的巨大牢籠中,對於她來說,這就是束縛是禁錮。”


  沒有人回應,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死寂。


  幽藍色的煙火明滅,祁墨熟練的點燃了根香煙,青白色的煙霧朦朧了他臉上的晦暗之色,一雙深眸眯著,窗外的陽光在他的眉目勾勒出陰鷙的恐怖。


  睨著這般的祁墨,嶽擎瞬間就明白他已經在惱怒的邊緣,立刻蹙著眉拉了一把白珊珊,語氣帶著責備:“這事不是你該管的,跟我離開。”


  說著,便想要拉她走。


  卻被白珊珊一把狠狠的甩開,譏笑著,嘴角的弧度淡薄的幾乎讓人看不出來:“果然是天下烏鴉一般黑,你們男人是不是都覺得女人是你們的附屬品,是你們拿來玩弄炫耀的擺設?”


  素白的手指伸出,直接點在嶽擎的心髒處:“你,當初將我拿來當做是打賭的籌碼,勾得我愛上你,再無情的拋棄我,你知不知道,我親耳聽到你和你兄弟之間的談笑是怎麽樣的感覺?又知不知道,你冷眼看著我被我爸關起來的時候,我是什麽感覺?”


  “是很好玩很有趣是嗎?我也希望你以後的女兒同樣變成別的男人的玩物。”


  摔門就走,白珊珊說完沒有做任何的停留。


  嶽擎在原地愣了一下,立刻追了上去。


  整個辦公室中,就徒剩下祁墨一個人,被一團青白色的煙霧籠罩著,深沉優雅。


  當晚,祁墨回到祁家,一頓飯下來竟然沒有看出洛婉安任何一點不對勁的地方,眉眼溫柔,長發隨意披散在身後,米色的衣裙柔軟。


  “你就沒有什麽想問我的嗎?”


  單手解著袖扣,祁墨嗓音不急不緩,側眸居高臨下睨著坐在床邊的小女人。


  洛婉安一怔,乖巧的搖了搖頭:“沒有。”


  輕嗤:“今天白珊珊到我辦公室去大鬧了一場,我原以為是你指示的,現在看來你的段數要比我想象中的更高一些。”


  祁墨眸深如墨,睨著洛婉安的眼神絲毫不躲閃,唇角輕揚,指示顏色昏暗:“派白珊珊去打前鋒,自己擺出一副無欲無求的模樣妄想激起我的情緒波動,來主動滿足你的想法,不得不承認,你的辦法很好,隻不過是過於愚蠢罷了。”


  洛婉安從來都不懷疑自己在祁墨心中的陰暗程度。


  卻沒有想到已經到達如此的地步。


  既然如此,她不說點什麽,豈不是對不住他嗎?


  “那好。”杏眸抬起,黑白分明的倒映著祁墨的模樣,勾唇淺笑:“那我什麽時候能夠出這道門?”


  “明天就可以。”


  西裝外套脫下,穿著筆挺的西裝褲,薄唇勾出涼薄的笑意:“以後別自作聰明的讓白珊珊去鬧騰,否則以後我不會這麽好說話。”


  “我明白了。”洛婉安頷首,眉眼彎彎:“那我什麽時候能夠去看我母親,你之前答應我的,隻要我表現好就同意我過去的。”


  如果不然的話,她也不會這麽一聲不吭的將一切都忍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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