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若鶩的自述
“我們之間好像沒什麽好談的吧。”青棉不冷不熱地回到。
她現在是完全不知道若鶩想做什麽了，原本以為又是一個圈套，可現在看上去一切正常。
就算若鶩真的還想對她做點什麽，紫都也絕對不是一個動手的好地方。
何況，樓下還有那麽多名媛顯貴，若鶩就是再瘋狂，除非不想要命了，否則絕對不會選擇這個時候做些什麽。
畢竟，樓下那些人身邊的保鏢，可不是吃幹飯的。
“話不要說的那麽絕對。”若鶩微微一笑，“你難道不想知道，關於他的事情嗎？”
他？說的是慕斯容嗎？
青棉沒由來地一陣煩躁，不知出於什麽心思，青棉微微勾起嘴角，說了句連自己都感到意外的話。
“如果我想要知道，他自然會告訴我，就不勞你費心了。”
就算是若鶩這種靠演技出名的人都被青棉這句話噎了一下，白天調整不好臉色。
青棉看在眼裏，自己不相信若鶩是對的，看若鶩這個樣子，明顯不是什麽心懷善意，更別提所謂的“好好談談”了。
“場麵話我們就不要再說了吧。”青棉決定主動出擊，盡快結束這場會麵，“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但你這麽堅持下去，是不會有結果的。”
“你說什麽？”若鶩臉色猛然一變，死死地盯住青棉。
青棉被若鶩毒蛇般的眼神看的心裏不自覺的一緊，麵上卻沒有露出半分怯意。
“你心裏也知道的，慕斯容不會喜歡上你，你放棄吧。”
不知道這句話會對若鶩造成多大的影響，青棉麵上雖然一派淡然，手在桌下卻攥緊了手機，防止若鶩克製不住衝向自己。
像是被青棉這句話徹底擊垮了一樣，若鶩的身形一下子矮了下去，低著頭，長長的頭發擋住了麵孔，讓這個女人看上去像是從恐怖電影裏麵爬出來一樣可怕。
若鶩半天沒有說話，青棉也一直沒有放鬆警惕。
冷不丁，一陣咯咯咯地笑聲傳來。
青棉被嚇了一跳，差點甩手扔掉手機，卻發現聲音是從若鶩嘴裏發出來的。
“你……”
青棉的話沒能接下去，若鶩像是控製不住自己的笑一般，幾乎要趴在桌子上了。
難道自己這句話的刺激那麽大，若鶩看上去像是瘋了一樣.……
青棉心裏默默地吐槽，若鶩笑了半天才停了下來。
抬手在眼角抹了一下，若鶩臉上又回歸了最開始的平靜狀態。
“我知道。”若鶩說。
青棉一愣，若鶩是在回答自己剛剛的話嗎？
她說知道，是不是在說，她早就知道，慕斯容不可能喜歡她了？
“那你為什嗎還……”
既然你都知道，那你為什麽還要做這些事情，你明明知道沒有結果的，為什麽還要這樣做。
“他不喜歡我，我知道。”若鶩用一種很平靜的語氣說到，“我一直很清楚，我在他心裏，從來都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棄子，他隻是利用我罷了。”
沒想到若鶩心裏一直是這樣想的，青棉啞然。
“我知道，可是我不在乎。”若鶩笑了一下，沒有之前的瘋狂，似乎隻是肌肉牽引的結果而已，“我喜歡他，真的很喜歡。”
青棉覺得，自己已經找不回屬於自己的聲音了。
若鶩平靜到近乎冷酷的語調似乎有著一種魔力，吸引著她不由自主地聽下去，這是她和若鶩第一次能夠坐在一起，聽一個人的講述。
“你可能從來都沒有關注過我，所以你也不知道，我這個所謂的天後，是怎麽得來的。”
“我在孤兒院的時候，院長很喜歡我，經常單獨帶著我出去，買一些小禮物給我，那個老頭子很倔強，他認準的事情，別人不管說什麽都不會更改，這可能是他偏愛我的原因吧。”提起院長，若鶩眼裏流露出難得的溫情。
“十五歲的時候，我已經長得很開了，嗬嗬，不管怎麽說，那兩人多少還是給我留下了一副好皮相，我還真得謝謝他們呢。”若鶩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
“我記得，應該是一個周末吧，院長帶我出去，但是在集市上，我們走散了。”
“我沒有很著急，院長對我很好，但是跟在他身邊我總是要表現的像是個乖乖女，這點事真的很煩。”
“我慢悠悠地在集市逛著，想著老頭子怎麽還不來找我，然後就被人敲暈了，醒來的時候我在一個大房間了，我從小到大都沒有睡過那麽大的房間，一個女人守在我床邊，見到我醒了就喊我‘小姐’。”
若鶩說到這，青棉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啊，你……被綁架了？”
若鶩饒有興趣地看了青棉一眼：“怎麽？你是在幸災樂禍嗎？”
青棉連連搖頭，若鶩卻不在意青棉的回答，隻是自顧自繼續說了下去。
“我後來才知道，我和那人夭折的女兒長得很像，所以當他在街上看見我的時候，就決定要把他的女兒‘接回家來’。”若鶩說。
“這樣對你來說，應該不是什麽壞事吧。”青棉真心實意地說。
若鶩的家庭環境，青棉是知道的，從小若鶩就缺少父愛和母愛，就算孤兒院院長對若鶩再好，孤兒院那樣的環境也不是什麽好地方。
而若鶩口中的“那個人”，按照若鶩的說法，生活條件一定是非常好的，加上如果那人把若鶩當成了女兒的替代品，想必對她也不會很差。
這樣的改變，對於若鶩來說，應該是一個好的方向。
“壞事？”若鶩似乎很驚訝地反問了一句，“當然不是壞事，怎麽可能是壞事。”
“說起來，能達到今天的成就，我還真的要感謝那個人呢。”若鶩麵無表情地說。
青棉卻注意到，雖然若鶩說不是壞事，但她卻始終隻以“那個人”來稱呼，而且，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好像看見，在提到“那個人”的時候，若鶩臉上的表情明顯緊繃了一下。
“他對你做了什麽？”青棉試探著問。
若鶩像是受了什麽刺激一般地緊緊咬著牙，半晌才從牙縫裏麵擠出一句：“沒什麽！”
怎麽能和青棉說？
那個男人確實是把自己當成親女兒的替代品，但也僅僅隻是最初罷了。
若鶩當然知道，現在這個環境，對自己來說，絕對比孤兒院要好。
她不想失去這個環境，因此偽裝的無比乖巧。
心裏一陣陣作嘔，麵上卻還要笑意盈盈地喊著那個人“爸爸。”
院長後來找到了自己，那個人於是給了院長一筆錢，領養了他。
如果當時，自己沒有做出留下的決定，而是跟著院長走，是不是就不會有後麵發生的事情了？
自己一天天長大，那個人對自己的寵愛也一天天加深。
自己似乎是真的度過了一段無憂無慮的時光，隻是她沒有發現，平靜之下隱藏著的黑暗。
是啊，自己畢竟不是他的親女兒。
在漫長的思念之中，有些感情也會變質。
父母給了她一副好皮相，隻是，好的皮相帶來的，卻是厄運。
若鶩的手在桌子下攥緊，長長的指甲深深地扣進手心的肉裏。
她漸漸察覺到，那個人的眼神，已經不再是父親對女兒的寵愛了。
好在這一次，她已經有了保護自己的能力，所以她逃了出來。
當然不能回到孤兒院，她當初流浪，直到被星探看上。
“後來怎麽了？”青棉的問話打斷了若鶩的回憶。
後來？若鶩勾起嘴角：“後來我逃了出來，到處打工的時候被一個星探看中，進了演藝圈。”
為什麽要逃？
青棉很想問，但是沒有問出口。
她和若鶩的關係沒有好到那種地步，雖然今天若鶩看似掏心掏肺地給她講自己的故事，但青棉仍然想不明白，若鶩為什麽要這麽做。
何況，她知道，若鶩的故事裏，一定隱藏了一些東西。
一些隻能她自己知道，應該被永遠埋藏在記憶深處的，最為黑暗的東西。
“所以你成了天後。”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句。
“是的。”若鶩點點頭，一瞬間，屬於萬人追捧的天後的優雅和氣質又浮現在她身上，轉瞬即逝。
“你為什麽給我講這些東西？”
青棉並不是一個擅長和別人勾心鬥角的人，她完全想不明白若鶩的用意，隻是本能地覺得，若鶩絕不隻是單純的給她講這些事情這麽簡單。
“怎麽，這就著急了嗎？我還沒有講完。”
若鶩懶懶地說，聽不出話裏的意思。
青棉不知道該怎麽說，索性閉口不言。
見青棉這個樣子，若鶩卻像是不依不撓一般地追問：“你就這麽不想和我待在一起？”
“不是的……”青棉搖頭，隻是語氣裏帶著一絲猶豫。
她當然不想和若鶩待在一起，隻是若鶩現在的狀態給她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她隻能先順著若鶩的意思來，以求安撫若鶩的情緒。
該死的，自己之前為什麽要對慕斯容撒謊啊。
青棉有些後悔，這個時候她突然覺得，要是慕斯容知道這件事就好了。
要是他知道，自己現在也許就不會這麽沒有底氣了吧。
“你想慕斯容了嗎？正好，我接下來要說的，是我和他的事情。”
像是猜到了青棉的想法，若鶩突然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