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大牢毒計
聽聞女子的話,白梔身形微怔,旋即突然勒緊了韁繩,停下馬車,快速說道:“小姐,雖然奴婢和小姐不常在京城生活,可也聽說過容七世子的大名,小姐怎麽能夠看上容七世子呢,奴婢早就聽說這位世子是個紈絝子弟,縱然長相是極好的,可他分明是個金絮其外敗絮其外的草包啊!”
“白梔,住口!”女子威嚴的聲音在馬車內響起,“不許你那般說他!你們誰都不懂他,這世上,唯有我是最懂他的……”
女子追憶的目光投向遠方,柔和的容顏噙滿了愛戀之色,“這世上,唯有我了解他,也唯有我才配得上他!”
……
三日後,季穹蒼隨著各國使臣紛紛離開西涼國。
季穹蒼在西涼別人打得半死不活,實在不是個光彩的事情,他是個極好麵子的人,怎麽會讓這種事情暴露在眾人之下,所以此事也被他一舉壓了下來。
肖蕾隨著季穹蒼一起回了東邪國,連帶著嫁妝一起帶了回去,便是連迎接也省了去,曆朝曆代的公主嫁人之事,唯有肖蕾的最簡單,足以看得出出肖蘅對肖蕾現在已經隻剩下厭惡之色,除此以外並無其他。
肖蕾離開了西涼,她剩下的那些男寵也都四散了去,有一些享受慣了皇宮內繁華生活不願走的,也被強行拉出了宮去,更有甚者因為做肖蕾麵首之時為虎作倀,猥褻宮內的婢女太監,最後被暗地裏弄死的也不少,大多都是散了去,也有一些在宮內自己了結了的。
唯一還留在宮內的也就隻有段朗逸一人,隻是他是留在宮內的大牢之中等候處置的。
……
皇宮大牢
段朗逸自從入獄之後,便沒過過一天的安生日子,段林修的不作為等於徹底放棄了他,這讓在大獄中的段朗逸十分絕望。
直到這一天的晌午十分,段朗逸正在大獄之中的床上睡得正迷糊,就聽牢獄之外傳來一聲開鎖的聲音,獄卒的聲音小心翼翼中帶著些許心虛,“段大小姐,這實在是不符合規矩,您還是擔待這些,隻有半刻鍾的時間您就得出來,不然的話被人發現了,小的這條命也要交代在這裏……”
“獄卒大哥您放心吧,我且看看二弟即可,半刻鍾已經足夠了,還要多謝您網開一麵。”段如華的聲音傳來,頓時驚醒了段朗逸,段朗逸一個翻身坐了起來,見段如華便站在不遠處,激動的險些哭出來,“大姐!你終於來了!”
段如華厭惡的瞥了一眼段朗逸,拎著手中的食盒走了過去,挑揀出來,一邊說道:“你放心,現在母親還在找救你的方法,隻要等著外祖父他們回來,此事就仍然有返還的餘地,你且在這裏安生待著便是。”
“啊?那還要待多久啊!”段朗逸操起筷子大快朵頤,一邊回著段如華的話,段如華眼底掩不住厭惡之色,隨意挑了個幹淨些的地方坐下,眼底滿是無奈之色,“那又能如何,現在隻能等著外祖父回來了,你也沒有自救的方法,我那個方法又有些……唉,你便老實待著吧!”
段朗逸一聽段如華的話,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放下手中的筷子奔過去攥住了她的手,大姐!你是不是有辦法了!你是不是有救弟弟我的辦法了?你快說啊,我真是一刻也不想再在這個大牢裏待著了,大姐您看看,這是人待的地方嗎!”
段朗逸滿滿都是嫌棄,段如華眼底劃過一抹冷芒,感慨著說道:“我那辦法太過鋌而走險,你還是安分些在此待著吧,隻要請等著兩三個月的,外祖父他們回來了,你一定能從大牢你出來,現在嘛,你還是忍著些好了。”
段如華抽出手,理了理雲鬢。段朗逸登時就急了,“段如華,你還是不是我姐!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想著要救我?段如華你好歹毒的心腸啊你!你是不是看著母親寵愛我你救早準備要除掉我了嗯!”
“段朗逸你胡說些什麽!”段如華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我若是盼著你死,你以為你還能活到現在?我若是盼著你死我能給你送東西來?段朗逸,你動動腦子!現在爹爹和母親誰能幫你,隻有外祖父,我那辦法若是失敗了沒有第二次機會,我會想看著你死嗎!”
段朗逸見段如華如此激動的模樣的確不像是做戲,便也安分了下來,沉默了半晌,像是肯定了什麽,說道:“姐,你那辦法,還是說吧,我真的不能再在這裏待著了,再過不久季穹蒼就要帶著肖蕾回去了,若是東邪知曉了我的事,我一定活不了,隻能鋌而走險,姐,你幫幫我吧!”
段如華眼裏閃過一抹滿意之色,隻是麵上仍是猶豫不決,“這……若你堅持,也隻能如此了。”
“明日你佯裝稱病,皇上自然看在外祖父的麵子上讓人帶著太醫給你診治,太醫乃是我們的人,你不必擔心,屆時你將這包東西交給皇上身邊的林公公,收買林公公將這藥喂給皇帝,這藥物有*成分,能讓皇帝失了心智,到時救你就是十分簡單的事,隻要等著外祖父回京,一切便都迎刃而解。”
段如華說著,將收在身上的一包藥物給了段朗逸,段朗逸拿著那包藥看了半晌,意欲打開,“這裏頭都是些什麽呀?”
段如華趕忙上前壓住,“你做什麽,這藥物若是現在打開了就沒用處了!你放心,林公公是個看重錢財的人,你隻需將這幾錠金子交給他,並許他些好處,他定幫你做成此事!”
段朗逸躊躇了半晌,堅定的點了點頭,“好,我都聽姐的!”
看著段朗逸堅定的眸色,段如華眼底一抹淡淡的冷笑躍然,掩在袖間的手也緩緩縮緊。
段朗逸,我便要看你,如何逃過此劫!
……
大牢外
那獄卒將段如華送出大牢,轉身要走,段如華將他喚住,拔下發中的釵子遞了過去,“我身上沒什麽銀兩了,這東西便當是給獄卒大哥的一點心意吧,多謝了獄卒大哥能放我進去看看我弟弟。”
這發釵雕工精致,是極美的物品,那獄卒吞了口口水,笑著撓了撓頭,“這等好東西,多謝大小姐了。”那獄卒將東西收回懷中,便轉身離開了。
段如華帶上麵紗,扭頭離開了大牢,不遠處的林中,清荷駕著馬車正在等著段如瑕。
段如瑕頃身入了馬車,才撕扯下待在臉上的人皮麵具,接過晴空遞過來的衣裳,準備換上。
“小姐,成功了嗎?”晴空趁著她換裳的功夫問道。
段如瑕勾唇笑了笑,係上胸前的帶子,“自然,段朗逸頭腦簡單,不會發現什麽端倪。”
馬車外清荷擰了擰眉,突然插嘴道:“那若是他知道那裏頭是什麽東西又該如何啊小姐。”
“他不會打開的,段朗逸如此看重生死,不會將那麽重要的東西打開,小林子見識短,也不會知道那是什麽,隻需等著肖蘅服下,藥作複發,一切便都順著計劃進行。”段如瑕淡淡答道。
晴空沉默了半晌,忽道:“這東西要是掏空了皇帝,那麽五小姐她……”
提及段如碧,段如瑕微微蹙了蹙眉。手下的動作愣了愣,旋即繼續,淡淡答道:“她不會出事。”
……
次日晌午,宮內傳來消息,說大牢內段朗逸不知是吃壞了什麽東西,稟告皇帝。
段朗逸便是犯了再大的事,肖蘅也隻得看在水傲天的份上幫他找了個太醫看診,由林公公隨行,將事情大概回來轉告給肖蘅。
一切都如段如瑕所想的進行。
然京城內卻因為另一件事又引起了軒然大波。
水傲天的孫女,水家大老爺常年在外的女兒水琇瑩歸京了!
水家的嫡親二小姐水琇瑩,青雲峰上藥長老的親傳弟子,傾國傾城的美人兒,然而從小就是個病秧子,十歲離開京城到青雲峰上養身子,現如今年有十六,聽說有的一手的好醫術,能從閻王爺手中搶人,早在三年以前便和藥長老一起出門救人,這四國不少的人都受過她的恩惠。
段如瑕對水琇瑩是有所聞言的,隻是沒多大的交集,甚至連水琇瑩的麵她都沒見過,上輩子水琇瑩並未回過京,似是一直留在了青雲峰上,若是她沒記錯的話,唯一一次她所記得的出山便是在容七帶兵之時隨行在軍中當了為女軍醫。
乃是有史以來的第一位,受到了不少的敬仰,畢竟是一介女流之輩,有此心實在是難得。
不管這水琇瑩因為什麽而回到京城,還鬧出了軒然大波,段如瑕一點兒也不在意,左右這女人,和她也沒多大的幹係。
段如瑕還等著宮內的消息,院內便來了位大佛,身上依舊是淺淺的玉蘭花香,淡淡的,不刺鼻,十分好聞。
自後而攏著她坐在軟榻之上,骨節分明的手擒著一張薄紙,自上頭的印記來看,應該被這廝捏了不下幾十遍了才是。
段如瑕心中暗道了句‘醋壇子’,低低咳嗽了幾聲。
身後的男人顯然對她的沉默不是很高興,往日裏輕佻的語氣現下無比正經,隱隱聽得出陰森之感。
“如意,你來說說看,就憑耶律極這封信,夠不夠我幫著耶律颯弄死他!”
還南楚皇後之位永為你留?!
這廝儼然是沒將他放在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