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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配得上我

  段如瑕詫異的眨了眨眼睛,美目彎起煞是好看,然而眼底的冷嘲之色卻像是一根無形的針,紮的季穹蒼心間很不是滋味。


  “我是如何的心機和手段,又是如何的美貌,同我喜歡容七有多大的幹係麽?至於容七配不配得上我,我一個段府庶出的低賤小姐,何談配不配得上的說法,左右我喜歡他,他對我好便是了,季穹蒼,你能做到一生終我一人麽?你做不到,那你拿什麽和他比!”


  “段如瑕,你是傻了麽?”季穹蒼諷刺的笑了笑,“孤是東邪未來的王,怎可隻有你一人。”說罷,又柔和了麵色,看似無比神情的說道:“但孤絕對寵你一生,做東邪的王妃,可比嫁給一個無權無勢還是個草包的世子、做一個世子妃好太多了,段如瑕,孤相信你是個聰明人。”


  段如瑕眯了眯眸,手中的薄刃更推進了一分,“那煩請東邪未來的皇帝陛下告知臣女,臣女若在此除了東邪的太子,幫著西涼除卻一個心腹大患,幫我西涼皇帝奪取東邪的江山,我的身份可否會扶搖直上呢?”


  “段、如、瑕!”季穹蒼被段如瑕的不知好歹氣得麵色鐵青,他當然是能夠躲過段如瑕的薄刃的,隻是他不敢肯定段如瑕是否有後招,若是他慢了一步,段如瑕定會割破他的喉嚨,季穹蒼不是自傲的人,習慣了與人談判,隻是他沒想到,如此傲人的條件,在段如瑕這裏竟然會一文不值!

  段如瑕冷冷哼了一聲,丟掉手中的薄刃,往後退了幾步,“太子殿下應該已經將臣女的回答聽得很清楚了,既然如此臣女便不打攪太子殿下了,聽說三日後太子殿下便要回到東邪,臣女在此恭喜太子殿下,希望太子殿下能一舉多得東邪的江山!”


  段如瑕勾唇笑了笑,季穹蒼在東邪雖然是戰神大名,隻是東邪也不是隻有他一個皇子,東邪皇帝的其他子嗣雖比不得季穹蒼,卻也一個個的不是安分守己的主兒,即使不能撼動季穹蒼的太子之位,但是給他找點不痛快還是可以的。


  段如瑕道完,徑直推開房門離開了天居裏,無極在她出來後立即奔了進去,一眼瞥見了段如瑕丟在一旁的薄刃,再看季穹蒼一臉深諳的表情,立即咬了咬牙恨恨道:“殿下,可需屬下去殺了那個不識好歹的女人!”


  季穹蒼抬頭冷冷瞥了他一眼,“不必了,你就算是去也奈何不了他——”


  季穹蒼的話還沒說完,屋中的燭火突然暗了下來,無極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覺得後腦一疼,暈倒在地。


  季穹蒼反應速度極佳,立即察覺到屋內進了人,劍眉狠狠一蹙,“是不是段如瑕派你來的!”


  此人一看便是衝他來的,若不是段如瑕派來的他都不相信,隻是轉念一想,那女人應該沒有這麽無趣,季穹蒼的武功在四國都是響當當的,一般的暗衛肯定奈何不了他,而且這屋內隻有一個人,季穹蒼輕而易舉便能將此人製服。


  想及此,季穹蒼反而覺得這人並不是段如瑕派來的,索性也提了些神,隻是還未等他說幾句話,就是一道殘影襲來,醇厚的內力直擊胸口。


  季穹蒼大駭,立即反手擋下一擊,倒退了好幾步才穩住心神,胸口的血卻一個勁兒的往上湧,反觀那人,步履平緩,竟是一動也未動。


  一股不甘之感在胸口騰升,季穹蒼輾轉唇瓣扯出一抹笑容,抹了一把滲在唇邊的血,“好,你是第一個敢正大光明和孤動手的人,待孤來瞧瞧你到底有什麽本事!”說罷,反手成拳而上。


  凶悍的拳風席卷著屋內的食物,掀翻了不少的瓷器,暗夜之中來人桃花眸微微挑了挑,身形一動也未動,待那拳風將至,季穹蒼正兀自暗喜之時,卻見那人隻是輕輕抬起左手,一掌裹住了他飛至而來的拳頭,輕而易舉的化解了他的內力。


  繼而,反手一揮,便將他整個人掀了出去,重重摔在不遠處的牆麵之上,季穹蒼翻身吐出一口血來,總算是知曉了,這來人的實力明顯在他之上,且高出不是一星半點,這樣的人物,竟然會在西涼!而且還是莫名其妙來找他打架!

  季穹蒼吞下喉間的血,見那人步步逼近,急忙開口道:“還不知兄台為何要與孤大打出手!若是為了錢財,孤大可給你便是,你這等高深的武功,若是你願意,大可來我東邪,孤可以代替父王做主封你為將軍!”


  那人的步子微微頓了頓,索性在他不遠處停了下來,翩翩衣裾在空中搖曳,看身形應該是個男子,季穹蒼感覺得出這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嘲諷之意,那是強者蔑視弱者的眼神,以往都是他拿這種眼神看著別人,沒想到竟也有被人嘲諷的一天。


  季穹蒼握了握拳,現在這等時機,他也顧不得什麽,繼續說道:“兄台可要想清楚了,若是孤未曾記錯,兄台該是與孤沒有半分恩怨的才是,既然如此,你與孤繼續打鬥儼然不是好時機,你現在收手,孤可以既往不咎。”


  “但……”季穹蒼抬了抬頭,望向那人,卻發覺看不清那人的容貌,隻得咳嗽了幾聲,“你必須告訴孤,你為何事與孤大打出手!”


  那人在原地站了半晌,便在季穹蒼以為他不會再說話時,一抹淡淡的音傳了過來,寂靜的夜空如同荼靡花般磁性勾人,“你問本尊為何打你,嗬!本尊看你不順眼便打了,你能耐本尊如何?”


  這般欠揍的話,若是季穹蒼能打得過他,早就將他碎屍萬段了!

  季穹蒼憋著胸口的一口氣,強忍著扯出一抹笑容來,“閣下還真是,咳咳,真是會說笑……”


  季穹蒼是打算息事寧人,連這般話語都能忍得下去,但來人並不打算就這麽放過他。


  季穹蒼隻覺得眼前的一點光芒被徹底遮住,繼而臉頰一痛,叫喊還未脫出口便被扼在了喉間,一番暴雨般的擊打過後,季穹蒼已是奄奄一息,半死不活的倒在地上,臉上隻需動一動便是一陣劇痛,而右手上的五根手指已經被寸寸撚斷,他也不知自己現在是什麽樣子,反正他知道,自己的下場不是怎麽好看。


  那人居高臨下觀察了季穹蒼一陣子,似乎終於滿意了,才倒退了幾步,似是喃喃自語,“果然打成豬頭比之前那副風騷的模樣順眼多了……”


  季穹蒼恨不得一口血吐出,一陣火氣上湧,終於是忍受不住暈了過去。


  容七見他暈了,才滿意的露出一抹笑容,他早就看這個狗屁太子不爽很久了,詆毀自己也便罷了,現下竟然還敢公然冒犯他們家如意,想及方才那番場景,容七的眼底便是一番狠厲之色,纖長的手慢慢收緊,一雙漂亮的黑瞳染上了血色。


  半晌,才恢複正常。


  現下,不是殺他的好時機。


  翩然的紅色衣裾在夜中劃出一道弧度,容七轉身躍上窗柩,跳上天居裏的樓頂。


  天居裏門前四下倒著幾個黑衣人,眉心處紮著一枚刻著玉蘭花圖案的短鏢,被鮮血浸染,極盡美意。


  容七遠遠望向段如瑕離開的方向,想及方才她所說的話,冷冽的眉眼溫柔下來,垂眸望了一眼掛在腰間的黑色香囊,朱紅色的唇揚起一抹邪肆的笑容,夜色的映襯中,極紅色的衣裳襯得他如詭異的荼靡花,矜貴又美豔。


  停在天居裏不遠處的一間巷口處,一輛馬車停靠了許久,馬車的簾子被一雙手輕輕挑起,夜色中極純的白,十指纖長如蔥,粉嫩的指甲抹著淡淡的蔻丹,一雙柔美的丹鳳眸落在房簷上的那一株美豔至極的荼靡花上,微薄的紅唇輕抿。


  半晌,才悄聲開口,“白梔,我們走吧。”


  食指放下撩著的車簾,女子的聲音溫潤如清溪,“晚了,爹娘要不高興了……”


  坐在車前的丫鬟收回驚豔的目光,聽聞女子的話,立即趕車,車在安靜的小道上行駛了好遠,白梔才悄聲說道:“小姐,咱們在外這麽多年,總算是要回府了,您可有想好要如何和老爺夫人說麽?奴婢記著上次大少爺來信,說老爺夫人準備催著小姐您出嫁呢。”


  女子右手置於唇邊咳了咳,素淨的麵上劃過一抹緋紅,“那是自然,我這不就準備告知爹娘麽……”


  白梔聞言微微怔了怔,“小姐準備告訴老爺和夫人什麽?”說罷,又覺得不妥,“小姐,奴婢隻是一時……”好奇。


  “白梔,你可知方才那公子是何許人也?”馬車中女子淡淡的聲音打斷了白梔。


  白梔偏頭想了想,答道:“小姐,奴婢方才沒看清那公子的相貌呢……”


  女子眸色深邃,撩開車簾留戀的往天居裏的方向看了一眼,淡淡答道:“白梔,你覺得,容王府的七世子百裏無涯,做我的夫君,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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