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chapter.26
第二十六章
宇智波斑醒來時，就看到角落裡坐著一朵消沉的千手蘑菇。
千手柱間悔不當初地捂住臉，陰影不斷擴散開來。
宇智波斑嗤笑一聲，掀開被子，拿過一旁乾淨的衣物。寬大的白袍如同蝶翼般展開，落在赤/裸光滑的身體上。
死寂的房間內，衣袂破空之聲尤為清晰。
昨夜放縱的痕迹被遮住。
系好帶子后，宇智波斑走出房間，準備找處洗浴的地方清洗身體。
也是留給柱間單獨思考的時間。
他並不是特別有耐心的人，但為了柱間的答案，他願意等。
宇智波斑回來時，房間內已煥然一新。床單被罩全換成了新的，到處收拾得整潔妥帖。桌上擺著可口的飯菜。
千手柱間神色已恢復如常，坐在桌前，擺擺手示意他過來，「斑，忍宗的人送來了早飯。」
「我都檢查過了，飯菜沒問題。」
宇智波走過去，坐下，接過筷子。
「他們說的那位羽衣大人回來了，我們待會兒去見見他。」千手柱間說道，「畢竟借宿在這裡，總得跟人打個招呼。」
宇智波斑不吭聲。
「斑，」千手柱間放輕了聲音，似在徵求他的意見，「我能看看你的眼睛嗎？」
聞言，宇智波斑放下碗筷，閉上了眼睛。
熟悉的氣息迎面撲來。接著，他感覺雙眼被一隻大手覆蓋住，柱間的查克拉溫暖熨帖，疏導著眼部的神經脈絡。
千手柱間專註著手上的治療。
宇智波最看重的就是這雙眼睛。
其實，只要他稍微在查克拉中摻雜一點惡意，毫無防備的斑這雙眼睛頃刻間就能被他毀掉。
可此時，斑卻安安靜靜地閉著眼，全身的鋒芒難得斂起，給予他無聲無息卻全心全意的信任。
「力量是不再暴動了。」調理結束，千手柱間放下手，叮囑道，「但你這幾日先別開寫輪眼，最好連查克拉也別運作。平日里多休息，還有要注意……」
千手柱間的喋喋不休讓宇智波斑心裡一陣莫名的焦躁，當即把筷子重重一拍，眼裡就綻開了血紅的光彩，「開了又怎樣。」
不就是陰之力失衡罷了，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信不信他現在馬上就可以出去，跟柱間轟轟烈烈地幹上一架！
然後，宇智波斑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壓力。
連體內的靈魂都被震懾。
這樣的柱間他只見過一次，就是結盟前最後的那場戰役。千手扉間想要趁機殺掉他，柱間僅僅一個眼神和一句「我不許任何人動斑」就讓千手扉間嚇得臉色慘白。
宇智波斑：「……」
敢情你就是這樣嚇唬弟弟的？
他切切實實體會了一次扉間的心塞。
後知後覺地想起一則關於醫療忍者的傳言——
病患若是不聽醫師的話，醫師會變得十分恐怖。
不管你是誰。
毫不畏懼地迎上這股威壓。片刻后，宇智波斑還是挪開視線，關上了寫輪眼，繼續吃飯。
懶得跟柱間這種固執的傢伙計較。
接下來兩人都不再開口，房間內只剩輕微的咀嚼聲。
「斑，」放下碗筷，千手柱間忽然擺出了一副談論要事的模樣，只是臉上的表情實在有點滑稽，眉頭都糾結成了一團。
「我會對你負責的。」
宇智波斑一口飯嗆在了喉嚨里。
「不需要。」 順好氣之後，他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他淡淡道：「我之前就說過，你不必這樣。」
「但是我不能看著斑死去啊！」千手柱間立即反駁。
黑絕說了，只有給予斑自己的細胞，同時再用自己的查克拉幫忙調理，才能讓斑恢復。
他擁有充沛的陽之力。
像讓斑咬一口自己的肉，或者是喂血這樣方法，都會收效甚微。只有昨晚的辦法才是最切實有效的。
可以說，是唯一的辦法。
千手柱間話語里毫不掩飾的對自己的在乎和關心，讓宇智波斑微微一愣。
真是個無可救藥的傢伙。
「我可以等。柱間。」
等到你接受這份感情的那一天。
放下碗筷，宇智波斑從容地往外走去，「走吧。」
他還想會會這位羽衣大人。
「斑！我——」千手柱間急忙叫住對方，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後還是垂下了腦袋，「抱歉。」
「不過，」他再次抬起頭，「很快，很快就可以……」
站在門口，宇智波斑用眼角凝視他片刻，嘴角揚起一個極細微的弧度，然後扭回了頭，「嗯。」
「走吧，別拖拖拉拉的。」
走出房間，千手柱間左右望了望，「怎麼又不見黑絕？」
「不用管他。」
***
對上羽衣大人輪迴眼的那一刻，宇智波斑確認了心裡的想法。
——果然這位羽衣大人，就是宇智波石碑上記載的大筒木羽衣。
六道仙人。
同時，六道仙人也略微詫異地打量著兩人。
他們的查克拉怎麼和他的寶貝兒子如此相似？
大筒木羽衣不愧為經歷了大半輩子風浪的人，再疑惑也只是捋著長鬍須，平靜地說道：「說說你們的來歷吧，陌生人。」
千手柱間剛想說話，被斑攔住了。
宇智波斑眼神犀利地直視那雙輪迴眼，「你是六道仙人？」
「外面的人確實是這樣稱呼老夫的。」
「宇智波的石碑是你留下的？」
大筒木羽衣皺起眉。宇智波？從沒聽說過這個家族。
對峙之際，宇智波斑冰冷的寫輪眼浮現。
「斑，」千手柱間示意他不要那麼盛氣凌人，然後禮貌地對上位的六道仙人說道，「我叫千手柱間，他是宇智波斑，我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之前進行時空穿梭時出了些問題，就掉落到了此處。」
「果然和老夫所想一致。」大筒木羽衣波瀾不驚地說道，「你們是否一人具備非常強健的體魄，另一人擁有獨一無二的瞳力？」
對上千手柱間驚訝的視線，大筒木羽衣微微一笑，「老夫能清楚地看到，你們一位是老夫大兒子因陀羅的查克拉轉世，另一位是老夫小兒子阿修羅的查克拉轉世。」
連容貌都有七八分相近。
「你們偶然間來到此處，或許也是一種緣分吧。」
「不過他們還在外歷練，尚未歸來……嗯？」
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木著臉。
——這是讓他們快叫爸爸嗎？
把話說開后，接下來的交流就容易多了。
敢情是來到了自家祖宗的年代啊！
雖然是隔了不知多少代的血親，但還是產生了一種古怪的親近感。六道仙人關切地詢問：「老夫聽雙海說，你們有人體內陰之力失衡，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宇智波斑面無異色，倒是千手柱間臉上流露出一絲尷尬。
連這都要打聽啊……
六道仙人居然這麼八卦！
出於對仙人的尊敬，千手柱間還是誠實回答：「已經好了。」
雖然是以某種難以啟齒的方式。
「那就好。」六道仙人放心了下來，和藹地捋著飄飄長須，「若是有問題，伸出你們的慣用手和老夫的手連在一起，老夫就可以為你們調節陰陽之力。」
宇智波斑：「……」
千手柱間：「……」
被坑了。
六道仙人訝異，「你們怎麼了？」
「黑絕——」
宇智波斑的殺氣滔天而起！
「我要宰了你！！！」
***
將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送回去，對六道仙人而言並不算難事。不過現在正值選擇忍宗繼承人之際，六道仙人忽然有讓兩位後人見證那一刻的想法。
面對千手柱間的憂慮，六道仙人放言：「送你們回去時，我會調整兩個世界的時間流速。你們在這裡待上一年，那個世界也不過一天而已。」
他眼裡流露出對千手柱間的讚賞。這是一個能在亂世支撐起整個家族、有魄力有擔當的男子。
要是阿修羅也是這樣就好了。
聞言，千手柱間完全放心了下來，歡天喜地地和宇智波斑走了。
就當和斑來一場異界旅行！
不然回去后扉間又要把他盯死在辦公室里！
力量完全恢復后，憋了好幾天的宇智波斑不由分說拉著千手柱間就去打了一場。
兩人打了整整一天，戰場周圍地動山搖。好在這個時代人煙稀少，除了忍宗所在的村子外，別的地方几乎不見人影。
太陽落山後，意猶未盡的兩人才施施然歸來。
宇智波斑正在給柱間普及對方之前未看完的石碑記錄。
和六道仙人交談后，宇智波斑意識到了石碑的錯誤性。所以現在石碑上的內容只被兩人當作普通的故事來看待。
神樹結了果實，被一位想要平息戰爭的公主吃掉了。陰差陽錯間，戰爭卻變得更加慘烈。
都是吃貨惹的禍！
千手柱間摸著下巴思索，「那輝夜她男人是誰？」
「我怎麼知道。」宇智波斑沒好氣道。
誰這麼大能耐，竟敢在他眼皮底下篡改石碑！
這是在藐視宇智波嗎？！
千手柱間一把勾住他肩膀，「不過仙人也說了，懷孕得森羅萬象這句話是有道理的！哈哈哈……」
「千手柱間！」
「哈哈哈，別打了斑，說起來你還是我哥呢，怎麼能打弟弟。」
「我沒有你這樣的弟弟！」
淋漓盡致地一戰後，渾身汗涔涔的。千手柱間從捲軸里拿出換洗的衣物，來到忍宗洗浴的地方，準備清洗一下。
推開門，熱氣撲面而來，室內水霧繚繞。
霧氣氤氳間，隱約可見一抹潔白的背影。背部的曲線流暢優美。身軀相較忍者而言單薄了些。肌膚光滑細膩，甚至沒有一處傷痕，可以看出對方養尊處優多年。水珠順著白皙的皮膚一路滾落。
女人？
下一秒，正在沐浴的那人驀地轉過身子，冷清的嗓音飽含警戒，「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