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換心

  王後離宮之日在即，但令人奇怪的是墨楚夜任沒現身，連太後也泛起疑慮正欲親自來寶華殿。


  好在中途薛恒去攔住，稟報了緣由，竟是陛下擔心棠妃過盛，又犯起了寒疾。


  “上次皇兒患這病時，薛太醫不是說已痊愈了？”


  “回太後……這寒疾雖痊愈了，但陛下身子孱弱，如今受了風寒竟由開始犯疾。”薛恒一本正經胡說八道，讓人看不出在維護。


  太後遲疑掃過薛恒，任是不放心親自往寶華殿去。


  領著王後進了寶華殿亭台，王安如遭雷劈般，臉色異常古怪，一時之間竟讓蘇懿看不懂了。


  “太，太後……”


  王安上前攔住，“太後息怒，陛下又犯寒疾……


  ”


  “王安，你這差事當得越發好了！”


  蘇懿大怒，王安直接跪了下去，“老奴不敢…”


  “太後息怒。”薛恒蹙眉，“陛下這寒疾來得凶猛，如今棠妃也病著，不若……”


  “不必了！哀家自己進去。”


  蘇懿怎管這麽多，領著王後直接往裏去，薛恒麵色越發凝重了。


  這些細節太後雖沒注意到，但卻難逃過王後的視線。


  薛氏忽然明白了什麽，拉住太後手：“母後……”


  “兒臣明白母後擔心皇兄，但皇兄不願告知母後，無非是害怕讓您擔心。”


  “不若……”邊說，眸光對過薛恒：“在大殿侯著，且看皇兄是否安好便妥當了。”


  經這麽一說，太後算是認可了，沒強往裏去。


  隻看薛恒提著藥箱進去，不知多久，裏頭才穿出男人嗓音，“母後怎的過來了？”


  “兒臣讓母後擔心了。”


  太後激動得從塌上起身，“皇兒身子可還好？”


  說著，目光落在屏風裏身影上。


  “母後放心，兒臣無礙。”


  話罷，又與王後叨念了兩句，無非是些家常話。


  這麽一來，太後才安心了些，在大殿坐了一會子才與王後離去。


  不過剛邁出房門，蘇懿又覺得不對勁。


  皇兒若真犯病了，怎會舍得將這病感染給棠妃？

  正這麽想著欲轉頭回去，王後扶著蘇懿玉臂，“今日兒臣離京，看來皇兄是不能送我了，唯有母後送我離開。”


  提及這話題，蘇懿這才轉了性子，想起王後離宮之時，自要去相送的，這會子已沒空閑查看究竟。


  太後離開後，寶華殿裏的人才鬆口氣。


  一個身型與墨楚夜相仿的男人，正站裏在薛恒身旁，緩了緩嗓子。


  “日後注意些，莫要讓人察覺端倪。”


  “是……”


  男人應聲，又將目光移開落在一道石壁上。


  “守在這裏罷。”


  說完，薛恒提起藥箱走來石壁旁，轉動了案台上燭台。


  石壁轟的一聲打開，露出一條密道，接著等薛恒一進去，密道又重新合上與之前一般無二。


  皇室之中，修建密道已是常事。


  為了以後的安定與萬一，這是都是不可避免的。


  暗道裏是一條長長的道路，兩旁石壁上有火光照明。


  薛恒青衣長衫，麵色冷清宛如九重天上帝君，這般不食煙火。


  走在暗道盡頭，薛恒拐了彎進入一處四壁密室裏，老者的身影已映入眼簾。


  “還有多久能醒？”


  薛恒追問，目光落在兩具躺在石棺裏的人身上。


  老者沒應，全身籠罩在鬥篷裏，搖著一個透明玉瓶，嘴裏念叨著什麽咒語。


  隻看一道綠光閃過。


  薛恒蹙眉，有難以掩藏的緊張與擔憂。


  但等待回答的，任是空氣裏一陣寒風聲。


  “若要救棠妃，唯有心愛之人的心血，才能令人再造新生。”


  “但如今棠妃心已不全，陛下執意這麽做，就算醒來之後，日子……也不多了。”


  老巫鬼魅又森冷的嗓音傳入薛恒耳裏，直令薛恒凝重了麵容。


  空氣中是一陣死寂。


  “巫醫的意思是……陛下命不久已？”


  “此次換心再造新生，又保全帝王性命已是違背天道倫常。”


  “終歸，這般做自是要付出代價的。”


  薛恒已壓不住異色，提高了聲：“所以……這是一命換一命？”


  老巫靜而不語，將瓶子裏宛如魂魄的靈力注入在兩具已沒了生氣的人身上。


  “赤子之心雖可得，但我已放寬了條件，沒收一份回饋已是仁至義盡。”


  “不過皆是天涯苦命人，若不是看帝君對棠妃用情至深，老夫也不會做這筆不劃算的買賣，到頭來還折損了修為。”


  說這話之時，老巫沒注意自己聲音變得滄桑又透露悲傷，沒了方才的鬼魅之氣。


  “陛下……還有多久的時間？”薛恒忐忑了聲，卷起大掌。


  老巫眸子一顫，望著石棺裏的石首，麵露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