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奪寵
疼痛撕裂蔓延到她的每一處神經,火辣辣的炙烈亦抽得她耳眶做響,隱怒中女子聲音縈繞耳畔;“鶯良人怎能如此大膽揣測冤枉本貴人呢,枉本貴人還好心替你送藥。”
這明裏的構陷,放著誰說道出去自己亦逃脫不了陷害妃嬪的罪名。
鶯良人低垂的眸子裏暗含殺意,聲色也收斂起來,“嬪妾,多謝謹貴人,今日嬪妾身子不適不送了!”
那一臉的憋屈怒火,牙縫裏擠出的話可別說看得卿棠多暢快。
目光柔和不已道;“那妹妹便好生歇息,本貴人改日再登門探望!”
驅逐之下踏過門楣,隻聽卿棠有意無意複笑,“陛下賜封她鶯字無非是陛下養的一隻麻雀,也想登天不成?”
“小主子說的極是,隻是奴才就是奴才一點也不懂得尊卑。”
塌上棉被之下鶯良人指甲快掐進肉裏,狠毒謀辣的生寒之意看得自家婢子隻打寒顫。
宛然出了內屋,睥視庭院四周可謂樓台水榭景色宜人,隻有青蔥花香悶然不已。
驟然卿棠眉目緊蹙,這花香味很熟悉,可不過春至二月又何來桃紅柳綠?
“小主子?”吉祥疑惑也跟了上去。
趨近步子尋來瞧看,才見她瞳孔浮現笑意,根莖嫩綠呈現白籽,植物內自身分泌的液體揮霍散發出來了,難怪奇香。
隻見她神秘一笑,“這種植物多種些,也莫讓鶯良人發現去。”
吉祥是弄不清頭緒的,植物?
遂是不解但也應下,畢竟主子的事情容不得自己多問做好自己本職便是了。
未耽誤時間多做停留,卿棠便踏出了凝霜閣回了清秋閣。
隻道近幾日陛下聽聞鶯良人被仗責二十,據說心疼不已連夜也往倚蘭殿偏殿跑,愣是沒進主殿探望生病的溫良媛,提及此處不知倚蘭殿的奴才臉色多臭了。
但憂心的不止一人,就是瀟皇後也整日心驚膽戰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是怕墨楚夜前去問罪,欠妥的是沒想過這奴婢這樣得寵。
一時間中宮人心惶惶,歡喜憂愁,隻怕馬上便要變了天。
沁夫人的那番提點一直縈繞在卿棠耳畔,如今鶯良人得寵隻怕日後風頭更盛,切不可讓她翅膀硬廊。
而她的身後是昔日寵妃溫如傾不容懈怠,雖說如今陛下與溫氏出了岔子,可難免舊情複燃,而這恰巧是給自己最好的一個機會。
“今日做垂髻別發吧。”
身後吉祥聽聞淡喜,“垂髻別發簡單不失雅韻,陛下會喜歡的。”
驀然道破心思卿棠麵色紅暈,依言瞧著婢子執著梳篦子理青絲。
偶又睨著九闋金絲妝匣內海棠鳳釵折發出光輝,仔細著拿出遞於吉祥道;“用這支吧。”
這別上一瞧可不是美極了,鳳釵襄著翡翠色花卉金絲繞著花邊。
形色略趕匆忙選了套常穿戴的海棠騾子衫,內襯搭配百褶碎花裙美豔不失雅致。
而頭飾釵得的海棠鳳釵襯托得相得益彰引眾人讚歎不已,遂於昭北第一美人的稱號是擔得起的。
恍然間忙得手忙腳亂拾了對翠綠耳墜子,又急,“陛下這會子下朝了嗎?”
“貴人安心也快了,急不得的。”小憐拿了篦子別住卿棠額前碎發。
等打理完後不過半刻鍾頭,盤算著也該是這個時候了,無論今日能否巧遇陛下終究也要搏的。
“無妨,你們且退下吧我自己去便是。”
吉祥上前攙扶著卿棠,將妝台的羊脂玉鐲套在主子柔荑上,眼含擔憂不舍,“小主子此去當心些,若陛下無意當保自身性命要緊。”
婢子這話不是沒有道理的,早在幾年前有嬪妃為博得陛下寵愛便夜夜流連傾秋池搏陛下恩寵,可陛下逢巧後便將其一並打入冷宮並下了命令,傾秋池除了溫良媛其他人不得入內。
少許幾年內竟也是不敢有人再用這法子,而如今…
“奴婢願貴人長樂安泰,遂願而歸!”吉祥撲通一聲跪地施禮叩首道。
一幹婢子亦效仿行跪禮,聲聲恭賀,“願貴人長樂安泰,遂願而歸!”
長樂安泰四字擔的是昭北有位份之人,想她一介貴人又怎堪大任。
可她不會辜負他們給予自己的期望,母親還有霓裳,這條命不過是為他們而活,血洗枉死謀利之人。
去傾秋池的路卿棠是識得的,挑了一條最為僻靜的小道免得叫人發現。
泥濘的道路沾汙了精巧的繡鞋,慶幸自己還好穿的不是拽地裙,否則可就冒犯聖顏了。
輕提羅裳墊著腳尖好一會兒子才結束了泥濘的道路,眼前有禦橋而橋的那頭便是傾秋池了,及往常與沁夫人長促談膝的涼亭。
卿棠嘴角釋懷一笑,放下裙角踏了上去,步步碎子站在白玉雕刻的玉欄麵前,柔荑扶著欄杆歎息這片景色。
此處開拓上百裏,荷菀全是碧綠抽新葉的一片,有錦鯉環繞池中央擺著絢爛妖嬈好看的尾巴,逗得卿棠亦不由瞧出神。
這池裏的紅白錦鯉好玩心大著,倒影池中的麵容引得錦鯉頻頻流連似倒影上蹭,仿若欣賞女子容顏。
卿棠瞧著愣出神,折下柳條雙手趴在欄杆上探入池水滌蕩起陣陣漣漪,魚兒好奇圍繞柳條打轉兒,一波旋轉一個水花好看至極。
遠處有稀疏人影遠至,亦未叫她發覺。
直到男人暗淡慍怒聲傳來,“你是誰,在這做甚?”
冰冷威嚴的聲音嚇得卿棠手一抖,柳條從柔荑間脫落掉入池裏。
顫顫巍巍,哆嗦側過身子卑躬屈膝行禮,“臣妾參見陛下!” 重重叩首下去,見女子好一會才裸露容顏。
墨楚夜星眸半眯,詫異道;“是你?”
“你來這兒做什麽?”
依舊冰冷得尋不著絲毫溫度與波瀾,眼底透著打量與複雜的情緒。
卿棠莫名置氣,不知哪來的勇氣道;“這兒不能來嗎?”
睥睨間那張人神共憤的臉,衣冠楚楚貴氣逼人的氣勢赫得她耳根子一紅。
“說話也不知道掩蓋心虛。” 男人悠悠淡然道。
反之卿棠異常驚愕,這……
他,他知道自己是故意的?
看著女子小鹿般的眸子亂撞還不知露了馬腳,心底竟也好趣,麵上依舊冷聲,“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