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初吻沒了

  余柔腦子轟的一下炸了,臉也發燙。


  「現在信了?」茹嬌放開余柔,對蘇可冷冷道,「你可以滾了。」


  最後一舔使這場吻戲更逼真,蘇可攢緊了手機,在茹嬌目光的逼視下無所遁形。她其實對余柔的胡話信了幾分,但她不想立刻就走,那樣太沒面子。


  手機正好進來一條簡訊,曾北齊排隊點餐回來發現她不在座位上,問她是不是去洗手間了。有了台階蘇可自然就順著下了:「既然你有女朋友了,那你就好好和她在一起。齊哥找我,我先走了。」


  人都走遠了,余柔還沒有從剛剛那個吻里回過神來,雙眼發直,愣愣傻傻的樣子。茹嬌抽回自己的胳膊,見她這個樣子,忍不住嗤笑一聲:「害羞什麼,又不是沒做過。」


  做是做過,但那怎麼能跟接吻相提並論!


  做是欲|望的傾瀉,吻是感情的傾述。約|炮就是約|炮,又不是談戀愛,余柔和茹嬌都分得很清楚,啪啪啪的時候都默契地避開接吻這一環節。


  說來慚愧,長這麼大余柔連一次深吻的經歷都沒有過,比雛還雛,茹嬌輕柔的一舔都能令她血脈噴張。


  「你還要跟著我多久?」


  「……誒?」燈火通明的街道已經被枝葉繁茂的樹木所取代,余柔環顧四周,才發現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間跟在茹嬌屁股後頭走了好幾分鐘。


  「這裡是哪兒?」余柔第一次來這旅遊,哪兒都很陌生。她翻出手機看了看,這山還挺偏僻,手機沒有信號。


  「一座野山。」茹嬌一手拿著指南針,低頭看地圖的樣子非常專註。


  「你來野山幹嘛。」這下余柔是真的好奇了,茹嬌身上背著一個容量超大的登山包,在飯店門口遇到的時候她還以為對方也是來旅遊的。這一片群山環繞,來之前她查過攻略,羅夢想爬的山是這裡最出名的景區,也是唯一一條供旅客遊玩的地方,其它的山都有待開發,不具備安全保障。


  「你回去吧。」茹嬌沒理她。


  余柔茫然:「可我不認識路啊!」


  茹嬌把手上的地圖給她:「拍照,拍完還我。」


  地圖畫的很詳細,可是余柔不想走,甚至還有點被趕走的委屈:「天都黑了,我一個人不敢走。」


  可惜茹嬌冷酷無情:「別對我撒嬌。手機有手電筒功能,自己走,又不是我讓你跟來的。」


  余柔無言以對,確實是她自己跟上來的,只不過是被稍微舔了一下,她就暈頭轉向找不著北了,想想都覺得丟人。


  再不甘願也只能掏出手機拍照離開。余柔打開手電筒功能,走了,茹嬌繼續趕路,小心謹慎地對照著指南針的方向,太陽已經下山了,她必須抓緊時間。


  地圖是她來之前就研究好的,上面用紅色水筆標出了三條可能通往目的地的路線,其中一條被黑色水筆打了個叉,排除掉一種可能。茹嬌拐入另一條路線,走走停停,昏暗的前方閃爍著一道光。


  可能是住在這附近的人,茹嬌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放棄了問路的想法。她不相信任何人,哪怕會繞遠路,也寧願一個人慢慢摸索。她準備繞開對方,對面的人卻已經發現了她,一掃垂頭喪氣的樣子,興奮地揮舞著手跑過來。


  「茹嬌!」終於見到了救星,余柔眼睛發亮。


  「我不是讓你走了嗎?你又跟著我?」茹嬌皺眉。


  「我是走了,我沒跟著你……」余柔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迷路了。」


  「……你的腦子裡裝的不是腦漿是清水吧?」


  面對此類諷刺她蠢的話,余柔難得沒有反駁,比起生氣她更需要先戰勝恐懼。她小心翼翼地伸手拉住茹嬌的胳膊,被茹嬌毫不留情地打開也不退縮,固執地拽住了茹嬌的袖子。


  茹嬌有些不耐煩了,她不喜歡和別人靠得太近,黑暗中傳來余柔顫巍巍的聲音:「我夜間視力差,什麼都看不見。我好害怕,別丟下我。」


  屋漏偏逢連夜雨,手機閃爍兩下,沒電自動關機了,四周頓時陷入漆黑之中,余柔拽住茹嬌袖子的手更加用力。她努力睜大眼,然而還是什麼都看不到。


  茹嬌會不會丟下她不管?很有可能的吧,她那麼獨來獨往,一看就是怕麻煩的人,不會管她這個累贅的。余柔心裡沒底,半響,才聽到頭頂響起一聲嘆息:「別拽我袖子。」


  余柔心裡一涼,又聽茹嬌接著道:「手電筒給你,拿好,跟上。」


  「你同意了?」余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茹嬌沒理她,余柔趕忙打開手電筒屁顛顛地追上去:「等等我!」


  有了夥伴心裡就踏實多了,余柔緊緊跟在茹嬌身後,一開始還渾身緊繃,生怕會被突然甩掉,走了一會發現偶爾她跟不上茹嬌還會放慢腳步等她,余柔這才徹底放心了。


  「茹嬌,我發現你其實是個好人吶。」


  「好人」茹嬌並不領情,意味不明地回頭看了她一眼:「少得意忘形,之前是誰嚇到腿軟?虧你還是個哨兵。」


  倔強的余柔表示不服:「我就不像個哨兵了咋滴?還好意思說我,你自己也不像個嚮導。」


  茹嬌確實不像個嚮導,別的嚮導喜歡的東西她統統都不感興趣。除了嚮導能力以外,唯一能和嚮導掛鉤的大概就只有那張精緻的臉了。整個人靜看很美,一旦動起來卻能要了你的命。


  別的嚮導都在討論化妝和明星的時候,茹嬌在訓練室揮汗如雨。變強的過程很痛苦,嚮導的生理構造在先天上就不佔優勢,要想跟哨兵比肩,需要比常人付出十幾倍的努力,其中的艱辛可想而知,然而茹嬌都一聲不吭地挺過來了。


  那段艱苦的歲月只有自己知道,也不需要讓別人知道。


  余柔一直跟在茹嬌屁股後頭在山裡兜兜轉轉,也不知道要去哪,問茹嬌,茹嬌也不願意說。夜越深余柔就越想念酒店裡舒適的大床,也不知道張琴她們有沒有發現自己失蹤了,她們沒有自己的房卡,進不去她的房間,就算敲門沒人應,可能也會覺得她太累已經睡了。唉,早知道就不要單獨定一間房了。


  肚子咕嚕叫了一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響亮。茹嬌腳步一頓,余柔尷尬地笑了笑:「我好餓,你有吃的嗎?」


  食物的重量可不輕,出發前茹嬌把一切都計算好了,包里的食物正好夠她一個人撐到明天下山。


  「沒有。」說出這話的時候茹嬌沒有絲毫的停頓和猶豫。


  余柔免不了失望,和張琴她們出來逛街的時候沒吃飯,現在餓得前胸貼後背。她四下看了看,決定運用學校曾經訓練過的野外生存經驗抓點野味烤了吃,實在不行還可以吃野果,只要能填飽肚子,她不講究。


  夜間比白天難狩獵,但是余柔今天走了狗屎運,竟然在一棵樹下發現一隻剛死不久的兔子,還冒著鮮血。更幸運的是,再往前走兩步就有一條小溪,方便清洗。


  好好的兔子說死就死了,不會是撞樹上死的吧?管它呢,余柔只當撿了個大便宜,才不去自尋煩惱。


  她拎著兔子去溪邊簡單清洗了一下,正好茹嬌跟了上來,她找對方借了把短刀,動作利落地把兔子剖了。


  「哪來的兔子?」茹嬌已經發現了樹根旁的血跡,剛過去半分鐘就找到並殺死了一隻兔子?可能嗎?

  「白撿的。你帶打火機或者攜帶型迷你火摺子了嗎?」余柔抬頭對她嘿嘿笑,「我烤野味的手藝還不錯,等會烤好了給你留條兔腿嘗嘗。」


  「不用了,我來之前在飯店吃過了。」茹嬌還是覺得蹊蹺,沒有把迷你火摺子給她,「這隻兔子你還是別吃了。」


  「為什麼?」余柔疑惑,好不容易得到的食物,她怎麼可能輕易放手。


  小溪對面的樹葉被什麼東西踩碎了,聲音十分細微,但余柔和茹嬌兩人都在第一時間聽見了,面色同時一變。三匹體格壯碩的野狼正虎視眈眈地盯著她們,六隻眼睛在夜裡冒著綠幽幽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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