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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59 卿卿我我

  顧留政苦笑了下,「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活在師兄的陰影里。少年天才,驚才絕艷,就像一座無法逾越的山峰。有時候我都懷疑自己選擇的路是對還是不對。等到他走了,我才明白,他從來都沒有給我留陰影,只是我自己給自己設了一道樊籬。——有時候少年成名,和大器晚成,不過是早與晚的事。我沒有他的天份,但我還在前行著。只要還朝著理想前進,不妨設想自己是走在成功的路上。」


  程弈白離開后,夏徽抱著顧留政的胳膊,「師兄,你永遠是最厲害的!」


  顧留政摸了摸她的頭笑笑,從一開始他就知道自己的天份沒有蘭亭師兄與夏夏高。他不是天才,所以格外的努力。現在能站在棋壇最頂尖的位置想來師父也沒有想到吧?可是僅止於此么?棋壇的前輩對他是怎麼評價的?

  ——顧留政雖然收攬了國內外各大獎項和頭銜,但也只是在贏棋的層面上,無法自成一家。


  魯伯融的美學圍棋是藝術,唐蘭亭與程弈白西湖十局是精典,唐虞山將眉山派帶上巔峰,所批閱的棋局皆為典藏……這些都是足以載入圍棋史的。


  可他還沒有這個資格。說白了,他拿得這麼多的獎項,不過是因為這一代兩個天才的棋士唐蘭亭和程弈白一個殞落了,一個不下棋了,他顧留政不過是揀了個漏,成了瘸子里的將軍。


  不甘心啊!雖然嘴上說得硬氣,到底還是不甘心。


  競技一途,不能前進就是在落後。在贏棋的層面上他已經走到了頂峰,魯雁、檀周來勢洶洶,如果停滯不前,不出兩年他必會被人超越。


  可是,他不想他的小丫頭還沒有追上來,他就被人打敗了。他要與她並肩站在棋壇的巔峰上。就起來容易,平庸的人要超過天才,又是何等艱難。


  他望著夏徽閃亮的眼眸,輕輕的摸了摸她的腦袋,——為了這個小丫頭,他也得繼續前行下去!


  他們在師娘這裡吃了晚飯才回去,途中顧留政媽媽打電話過來了,他在開車便用車載儀接通了電話,顧媽媽的聲音傳來,「留政啊,今天是星期天,你有沒有約穎兒出來看看電影吃吃飯啊?」


  顧留政看夏徽小臉垮了下來,趕緊道:「媽,您別再瞎張羅了,我和她不合適。」


  顧媽媽急了,「怎麼不合適了?人家穎兒知書達理,長得還漂亮,又門當戶對的,哪裡不合適了?你今年也二十三了,談個一兩年就可以結婚了,你奶奶年紀也大了,天天念叨著呢。再說了,你不是也挺喜歡人家的嘛,不然幹嘛總去她家下指導棋?」


  夏徽蔫巴巴地縮起了小肩膀,——我這樣算不算小三啊?我搶了人家的男朋友呢!

  顧留政無奈地撫額,「我是陪她哥下棋,她哥以前是職業棋士,出了車禍后不良於行,我覺得他挺不容易的。」看到他便不由得想起蘭亭師兄,覺得遺憾。


  「可人家姑娘很喜歡你啊……」


  顧留政十分了解自己媽媽的嘮叨勁兒,快刀斬亂麻地道:「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今年過年就帶回家給你和奶奶看看。您別再給我安排什麼莫名其妙的約會,下回我可不給您面子了。」


  夏徽聞言一瞬間從霜打的笳子變成筆挺挺的小菜苗,就差沒開幾朵花出來了。


  「啊?什麼時候的事兒啊?你怎麼都不跟我說呢?這姑娘什麼性情啊……」


  「我正跟她約會,等跟您報備完,約會都泡湯了。」


  「那我不打擾你了,你好好約會吧。別等到過年了,過幾天閑了就帶回來給我們看看。」


  顧留政苦笑著掛了電話,「以後你也得習慣她這啰嗦。」


  夏徽連連點頭,見他將車調頭了,疑惑地問,「師兄,這是去哪裡啊?」


  顧留政笑而不語,不一刻將車在路邊停了下來,「等我一會兒。」


  夏徽滿含期待地等在車上,一會兒回來手別在背後,他俯身拉開了車門,胳膊撐在車頂上,將一束紅玫瑰送到她面前,「送給你。」


  夏徽笑了起來,傾身在他臉頰上吻了下,「謝謝師兄。」還沒來得及坐回去就被顧留政托住了下巴,含住她小巧的櫻桃小口,細細的研磨啃咬。


  夏徽被他壓在座椅上,感覺呼吸都停滯了,發出低低的嚶嚀。顧留政鬆開她,輕咬著她的耳墜,呼吸濁重而凌亂。


  夏徽縮在他懷裡,像只似了驚的小鹿。隔了會兒顧留政問,「接下來去哪裡?看電影?」


  「回家。」


  顧留政笑起來,「這算什麼約會?」


  「只要和師兄待在一起,做什麼都好。」


  「那就回家。」


  到家後顧留政去房間削水果,夏徽將玫瑰花插起來,躺在沙發上刷微博。顧留政切完水果回來看她小臉氣鼓鼓的樣子,不解地問,「怎麼了?」


  夏徽將手機遞給他,原來是伊吹桃子帶著那些「想嫁」團跟他表白呢!知道這小丫頭生氣了,顧留政苦笑了起來,拿過她的手與之十指相叩,拍了張照片發微博,「這樣可以么?」


  夏徽沒想到他這麼輕易就公布戀情,不禁有些意外,「師兄,你……你這樣不怕你的棋迷不開心嗎?」


  顧留政將她抱在懷裡,親昵的吻著她的臉頰,「只要我的小丫頭開心就好。」他不是明星,不需要靠粉絲吃飯。


  夏徽轉過身環住他的脖頸,兩人像交頸的小鳥纏綿著,「那我也公布戀情好不好?」


  「你還太小,等十八歲了再公布,嗯?」


  「好。」


  「這個戒指也先別戴在手上,掛在脖子上,省得媒體看到亂寫。」他是怕紛紛擾擾的新聞影響到她,丫頭還小,有時做事難免情緒化。


  夏徽就摘下戒指掛在白玉棋子旁,忽然從他身上跳下來,「師兄你等會兒。」她跑上樓后一會兒拿了個小盒子下來,「送給師兄。」


  顧留政打開看是一個小巧的白色骰子,中間鑲鉗著一點殷紅,用黑色的絲絛編成的手鏈。


  「這是什麼?」


  那句詩夏徽倒是記得清楚,笑眯眯地道:「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我自己做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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