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真正中國
“最為重要的是,”乾隆接著道:“如果我們占了它,除了北方這些零七碎八的囊中之物,澳省大陸方圓幾千裏內就再沒有大的島嶼可以為大批遠征軍提供補給了。”
“那樣,無論從哪個方向有敵來犯,都要經過萬裏遠航,到了澳省的邊上,船上的糧食淡水都消耗殆盡。”
“根本無須我水師出海作戰,就在岸邊擋住他幾天,管叫他們都死在海上。如此一來,再沒人敵人敢來進犯,我澳省就固若金湯了。”
這時,半天沒言聲的弘晝突然問道:“聽皇上話裏的意思,莫不是要把本土和澳省之間的這些地方都蕩平了?”
乾隆平靜的看了他一眼,沒有作答,抬頭將目光轉向窗外,透過玻璃窗望向遙遠的天際。
良久,他才悠悠的道:“這些地方看著散碎,但擋在我國本土與澳省之間。”
“我們不把它們都蕩平了,將來若是讓哪個強國占了去,就會把我本土與澳省聯係給攔腰截斷,讓澳省成為沒了娘的孩兒,然後就可以打他的主意。”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不把這些地方都拿下來,終究是個隱患。當下還隻能說說而已,一口吃不成個胖子,這是將來的事,你們心裏有數就好。”
“現在隻說這新西蘭,別看他的大小與澳省相比不值一提,但用兵的難度興許比澳省還要大。”
“島上的毛利人在這裏定居幾百年了,已經形成了相當的規模,民風彪悍,比澳洲的原住民要難對付得多。”
“兆惠你們切不可輕敵,用兵之事寧緩勿急,出征的水師不能少於五萬,糧食補給一定要帶足,還要帶上幾萬百姓。”
“將一切籌備妥當之後再揮師進軍,戰法同打澳省一樣,穩紮穩打,一點點擠壓蠶食,毛利人要麽就範,要麽退到海上去。”
“占了兩個島之後,設為澳洲行省的兩個府,下置若幹個縣,其他處置方略同澳省一樣,無需朕多說了,將來用兵之前,終歸還要有書信往來的。”
兆惠拱手道:“皇上放心,奴才都記下了。”
“再看這裏,”他又用木棍在澳洲省上方那一片星星點點,大小不一的陸地島嶼的左下方兩個狹長的島嶼上劃了一個圈。
那兩塊狹長的島嶼恰似飛鳥張開的的一雙翅膀,中間較粗,挨得很近,兩端漸細,斜著向上伸展。
不過細看時,下麵的那片翅膀不是一個整體,是由前端一個大些的島嶼和後麵一連串小島組成。
乾隆指著下麵那片翅膀的前端道:“這個島叫爪哇島,西北端這個地方叫巴達維亞(今印度尼西亞首都雅加達),荷蘭東印度公司在東印度這一片地域的總部就設在這裏。”
他又指點著上麵的那片翅膀道:“這個島叫蘇門答臘島,右下方這個地方叫舊港。”
“三百多年前,此地的華商施進卿曾為鄭和艦隊的航行提供了許多幫助,還曾協助明軍平定陳祖義的海盜武裝。”
“後來施進卿遣其女婿來到中國,前明永樂帝賜封施進卿為舊港宣慰司以褒獎其忠義之舉。”
“前明時舊港、滿剌加(今馬來西亞馬六甲)是與舊港宣慰司相配的禦封外府,在兩地曾設置官廠,官廠乃是鄭和船隊設置的海外基地。”
乾隆在地圖上指點著道:“說了這麽多,就是要告訴爾等,永樂帝當年做得不錯,隻是不夠徹底。他日若我們要做,決不能這樣虎頭蛇尾。”
“將來若是從澳省向北用兵,這個地方首當其衝。”
“不止是這裏,告訴水師將領們,每次往來本土和澳省之間時,把途經的海上航道、洋流、港口、地形這些,都詳詳細細的記下來,以備將來之用。”
他對兆惠道:“爪哇島離澳省要近些,你們騰出手來後,讓何誌遠帶上兵士和銀兩,乘船去那裏買戰馬。”
又轉對何誌遠道:“一次必然是買不夠,不管要去幾次,隻要能抽開身,子丹你一定要親自帶人去。”
“爪哇島的馬買完了,再去蘇門答臘島買,隻要有人賣,不必太計較價錢,幾千匹、上萬匹盡管買回澳省來。”
“有了戰馬,就可以組建起騎兵,機動性大大增加,而且驛傳通信也會快捷很多,空閑時還可以賃給百姓耕地,也省得他們忙不過來。”
“幾年以後,牛馬走騾這些繁殖的多了,就不需要向別人買了,農民種地也會輕省不少。”
在座的都是聰明人,聽皇上著重強調,買戰馬定要讓一省的提督親去,不用問也能猜得到,將來對爪哇和蘇門答臘兩個島用兵時,主將非何誌遠莫屬了。
乾隆又用木棍在地圖的正中央劃了一個大大的圓圈,從中國本土到澳洲,從太平洋到印度洋的廣大區域都被圈了進來。
“你們都看見了,中國號稱為中,其實現在並不是在世界的中央,這片地方才是真真正正的世界之中!”
“將來把這些地方都蕩平了,我大中國不僅會成為舉世無雙的霸主,還牢牢的扼住了世界的咽喉!彼時,誰敢不看我們的臉色行事?”
眾人都被他說得驚愣了,他也沒作理會,話鋒一轉:“你們幾個人下去後再議一議,把有關澳省的情況盡量了解的多些。”
“按朕適才說的這些,擬出一個方略,把籌備,出兵,作戰,善後,安民,設府縣及人口遷移諸事都詳細的謀劃一下,奏進來給朕看。”
“兵部裏有事找和親王,工部、商部那邊找吳鏡湖,難決的可以遞牌子進來。”
“遠征澳省途中保不準需要在中途補給物資,從澳省遷出人口也少不得要花錢,去爪哇買馬更是要一大筆銀子。”
“計算所需軍費的時候,把要帶的銀兩一並加上,打量得寬裕些,將清單一並奏進來。沒有朕的禦批,就是說破了天,戶部也不會拿出這麽多銀子給你。”
“就這,朕還不知道要和張衡臣費多少唇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