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人

  如果可以選擇，失戀和失業，你寧願選那一種？

  答案當然因人而異，但要是倒黴起來，兩者同時遇上也不是什麽稀奇事。


  小雲恰恰便是這樣。


  她本來就是一個愛情至上的人，失戀了，連呼吸也不起勁，又怎會用心工作？不出兩個月便給公


  司辭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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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期飯票已成空，現在連當前飯票也一並失去，雙重打擊，也難怪她一蹶不振。


  睡不著，吃不下，不是在喝酒，就是在流涙，短短兩星期，她已瘦了整整一碼。


  本已是骨感美女，現在直接成了會走動的骷髏人。


  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當然也不會保持個人衛生，接近一米範圍內，酸餿的氣味已撲麵而來。


  現在已是初夏，她卻穿著過時的套頭毛衣，整個人看起來就是一個邋遢的神經病。


  屋裏更是不成樣子，酒瓶杯麵紙巾髒衣服星羅棋布，叫人寸步難行。


  論理，我和她僅屬泛泛之交，本著現代人“各家自掃門前雪”的守則，我應該繼續我的忙碌，少

  管閑事。但是，作為一個過來人，我對她正承受著的痛苦，深有體會。


  在一般理智的人眼中，為了愛情而失掉一切，實在是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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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也知道應該怎樣做，怎樣想，但就是眼睜睜地“自甘墮落”。


  小雲現在的狀況，已算尚可——起碼沒有沾染軟性毒品、沉迷賭搏、患情緒病、甚至自殺……


  現在看著現在的小雲，就像是看著當年的自己。


  “別管我！你讓我自生自滅吧！”小雲低吼。


  “即使你淪為地底泥，她也不會看你一眼！”我說：“隻有活得比她好，才可以真正報複她！”


  小雲不作聲，良久，終於點點頭，答應接受我的安排。


  這天，我把小雲帶離她那亂葬崗也似的屋子，送到預訂的酒店房間去。


  我把那按摩浴池放滿了熱水，點了香氛和播放著輕柔的音樂。


  小雲在浴室裏待了近一小時，穿上我給她準備的粉紅色運動套裝。


  我帶她到發型屋，讓相熟的理發師把她頭上枯黃的長草，變為清爽時尚的淺棕短發。


  還有那美甲師，費了幾許工夫，總算把她那雙“幽冥鬼爪”變回纖纖玉手。


  這麽一來，小雲總算回複了以往六、七分神采。走來路上，已有路人回望。


  小雲的嘴角禁不住泛起了微笑-——雖然帶著濃濃的苦澀。


  我還安排了營養師和健身教練，替她設計營養餐單和運動時間表。


  我跟小雲商量好，稍後便介紹她到朋友的二手書店當兼職。


  還帶她到百貨公司，替她添置了好一些衫褲鞋襪。


  與此同時，我請了兩名家務助理替她家大掃除，也讓家居維修員把壞掉的門鎖、燈泡和水龍頭修

  理妥當。


  當小雲打開大門，看到那煥然一新的屋子時，終於大叫起來：“你是魔術師麽？”


  “我是過來人。”我微微一笑：“你要好好記著-——失戀、失業，沒什麽大不了，隻要不失掉希


  望和信心，總有再站起來的一天。”“我做得到，你也一定做得到！”


  小雲凝著淚眼，握著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