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腳

  我受聘這公司剛滿一個月。


  因是空降市場部門當主管，原來的員工早各成幫派，對我陽奉陰違。


  我也曾約部下們吃飯聯誼，但他們根本不賣賬。


  也有賣賬的，但目的卻十分明顯。


  午飯時段變得極難消磨。
——

  我一向信奉“辛苦搵來自在食”，所以一個人吃“啞巴”飯，對我來說，簡直就是受刑。


  終於，我拜托萬能的互聯網。


  “誠征飯腳，中區、下午12時至1時半，中西意日韓，任君選擇、不介意請客，AA製亦可，有意

  者請發私訊。”


  回複倒也踴躍。


  不是外貎協會會員，交朋友隻重臭味相投，不論顏值，所以特意不發照片，也專門挑些沒有照片

  的作回應。


  第二天，約了飯腳一號-——芬妮。


  我們約好在一家西餐廳吃午飯。


  我早到了十分鍾，而對方遲到了。


  那是一個矮矮胖胖的女生，才坐下，便喚侍應點餐。


  我們自我介紹了幾句，食物來了，她馬上停口，專心一意對付眼前的食物。


  我看著她狼吞虎咽，也不好意思開口說話，隻好也埋頭苦吃。


  終於，她打了兩個飽噎，跟我說聲謝謝。


  我召來侍應結賬。


  分別時，她揮揮手，算是道別。


  過了一星期，我約了飯腳二號——洛奇。


  這次我們吃韓國燒烤。


  洛奇是個高高瘦瘦的女生，很健談，對政治經濟時事娛樂八卦時裝運動旅遊吃喝玩樂方方麵麵都


  有獨特精辟的見解。


  洛奇又是說話又是吃東西，嘴巴一刻也不消停。


  我看見她的唾沫都噴到食物上去了，也不敢下箸，隻好低頭喝啤酒。


  飯後，洛奇搶著結賬，我把一半的餐費還她，她也就收下了。


  她說：“和你談天真愉快，你真是一個好飯腳，下次再約。”


  又過了一星期。


  我約了飯腳三號-——思思，吃日本料理。


  想不到卻是認識的人。


  “這麽巧，想不到會遇上同事了。”


  “真想不到。”她微微一笑。


  我點了刺身、她點了壽喜燒。


  大家既是同事，共同的話題自然多了，我們交流著工作上的小笑話，氣氛融洽愉快。


  思思掩嘴微笑的模樣兒十分溫婉可人，竟把我愛惜保護的心全都牽引出來了。


  我跟她分享我的刺身，她也把鍋子裏的牛肉挾給我。


  我們舉杯喝了兩口清酒，她的雙頰已像紅萍果般，引人遐想。


  我們談談笑笑吃吃喝喝，一小時飛快過去。


  我結了賬，她把錢還我，我不肯收，隻著她下一頓請客。


  她微笑：“好。”


  我們隨即約定了兩日後吃潮洲打冷。


  順理成章，我們成了固定飯腳，幾乎隔天便一起午膳。


  那天，我在茶水間聽到：“會計部的思思是未來太子妃，一心等太子爺加國學成回來便結婚。”


  我隻覺得心髒有被勒緊的感覺。


  當我冷靜下來，已到了中午，也是我和思思的約會時間。


  我匆匆趕到餐廳，思思已點好菜。


  許是見我臉如死灰，思思問：“你不舒服嗎？陪你去看醫生好麽？”


  我忍不住低吼起來：“太子下個月回來，你應該不想再當我的飯腳了吧？”


  “是的，我的確不想再當你的飯腳了——”她眯著眼睛：“應該當什麽，你自己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