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二進宮見董卓
躺在營帳中的卧榻上,何咸百無聊賴地翻看著地府全能人才輸送系統的界面。看到上面一張發灰的頭像時,才忍不住露出了一絲報復性的微笑:「羽哥啊,你說你咋那麼天真呢?你再怎麼牛,也只是一個人,怎麼可能斗得過整個地府?」
界面上項羽的頭像絲毫沒有變化,但何咸卻感覺,他似乎看到了項羽在地府中正如被困住的野獸一般在嘶吼咆哮。
不過,這一次召喚項羽,也的確給了何咸很大的教訓,那就是:除非有十足的把握,否則別特么胡亂召喚!
項羽的名頭是大,武力也很猛,可這次召喚過來后,比得上召喚無名嗎?客觀點說,就他在場上傲慢桀驁的表現,連喜歡半路撂挑子的樊噲都不如。
這次事件后,何咸深切認識到,地府給他送來的這些人才,都是活生生、具有豐富情感和人生經歷的人。他們絕不是什麼提線木偶,更不會一看到自己的絕世美顏,就拜倒在自己無邊魅力之下。
他們當中有些人雖然能力很大,但並不一定就對自己的幫助很大。尤其他們的喜好厭惡、性格思想,更直接決定著能跟自己走多久。
也就是說,地府全能人才輸送系統,其實也就是給自己多了一條人才召喚通道。並不能讓自己輕易得到一群要武力有武力、要智力有智力,光賣命幹活兒不要報酬又對自己絕對忠心的手下。
這樣的發現,說實話,讓何咸一時還有些傷感——畢竟,無論怎麼看,自己的故事好像跟那些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泡個妞兒都還妹子倒貼的穿越小說主角不太一樣。
「不過,話說回來,華雄事件都過了一夜了,董胖那裡怎麼一點動靜還沒有?」
哀嘆一聲關閉了系統界面后,何咸又開始自言自語起來:「現在董胖已經被滿朝公卿大臣給涮了一把,正是寂寞空虛冷、自己可趁虛而入的時候。而且華雄那傢伙在涼州將校當中也算得上一號人物,在自己軍營里出了那麼一檔子事兒后,董胖怎麼著也該召自己問罪了吧?」
話音剛落,營帳門帘便被人挑了起來。吳匡看到側卧在橫塌上何咸那妖嬈的身姿,喉結不由聳動了一番,似乎就要吐出來。
幸好,他超強的心理素質非但阻止了他如此失禮的生理反應,更使得他臉上換上了一副平靜中略帶諂媚的表情:「公子,田主薄求見。」
吳匡出現在這大帳中,何咸一點都不意外。
當何咸幹掉張璋伍宕二人的時候,吳匡便已表現出向何咸靠攏的跡象。隨後華雄事件出現,吳匡便乾脆堂而皇之地以何咸舊部自稱,攆都攆不走。
不僅何咸這一軍營如此,事實上,整個西園軍營已然儘是這般情況。董胖放任各派兵馬傾軋,直接造成的結果便是大魚吃小魚。剩下的大魚們,便各成體系。
涼州兵馬有著董胖的撐腰,這段時日已然成了巨大的鯨魚;并州兵馬那裡以呂布為首,也算一條兇猛的鯊魚;北軍五營那裡因為董卓之前拉攏袁家,拜袁術為後將軍,由此那裡便以袁術為首;南軍及宮中宿衛等兵力,那是牢牢把控在郎中令李儒手中的,任何人都不敢染指。
最後何進何苗舊部這一塊,早已被各路兵馬吞噬地只剩下一堆渣兒。隨後何咸橫空出世,這支勢力才算在西園中獨樹一幟。嗯……不是鯨魚也不是鯊魚,最多就是一條滑不溜秋的泥鰍。
「快讓他進來,算了,還是我出去迎接吧。」聽聞田儀到來,何咸立馬就意識到他此番的來意,翻身下榻穿上靴子便帶著吳匡走了出去。
「田主薄,久候了。」一出營門,便看到了正在四處觀瞧著自己軍營的田儀。何咸微微抬手一禮,臉上的笑容便如今日的陽光一般和煦明媚。
田儀卻很悲憫地看著何咸這樣還沒心沒肺的笑,語氣沉重說道:「何司馬,董公派我前來召司馬前去議事。」
田儀話音未落,便見一名侍衛已將一頭小毛驢牽了過來,何咸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在毛驢背上后便道:「那就勞煩主薄帶路了……」
田儀驚愕地看了一眼何鹹的座駕,面部表情十分精彩。他震驚於何咸早就料到了董卓會相召的鎮定,更震驚何鹹的座駕竟然如此簡約親民。
直待心頭的震驚滾滾流過後,田儀隨後才露出了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何,何司馬……在下此番乘車而來,若司馬不嫌棄,不妨……」
「那敢情好。」一聽有車坐,何咸立即從毛驢背上跳下來,臉上的笑容渾似位質樸的鄉間少年郎。驚得一旁的田儀、吳匡還有眾親衛們一陣陣無語。
一路無話。
坐上了馬車的何咸,忽然便變得很安靜。而一旁的田儀,則好幾次欲言又止。兩人便在這種尷尬的氣氛中,緩緩行到了司空府。
不過,下車之時,何咸卻別有深意地笑了一下,對還在車中的田儀說道:「田主薄,酒宴一事,不知主薄可還記得?」
「酒宴?」田儀一愣,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何咸問的什麼。
之前何咸曾經邀請過他和李儒等人入府赴宴,但值何咸休沐之日,董卓卻搞起了廢立大典。田儀李儒兩人自然忙得不可開交,而何咸也因敕令不得擅離軍營,由此,這場酒宴才一直耽擱到了這個時候。
只是,田儀怎麼都沒想到,都生死攸關的時候了,何咸他怎麼還有心思提什麼酒宴的事?
難道說?
再一次被何咸驚住的田儀,思忖了很久后才開口回道:「若司馬此番安然無恙,在下必定入府拜訪。」
何咸嘿嘿一笑:「那就一言為定。」
田儀愣愣看著何咸一步步走入司空府,那目光,彷彿就如看著一個將死之人。事實上,他已知道,今日董卓召何咸前來,就是為了除掉何家這最後一塊絆腳石。
果然,何咸剛走入司空府,田儀便聽到了一聲極為突兀的慘叫。田儀臉色瞬間大變,急步跑入府中,便看到兩名侍衛拖著一具屍體出來。那人腰懸利劍,與何咸剛才的裝束一般無二。
這一刻,田儀也說不出自己心裡是何感受。看著那屍體被一步步拖遠,他只能默默地說上一句:「看來,那場酒宴在下無需參加了……」
然而,就在田儀話音剛落的時候,一旁熟悉的聲音卻已響起:「田主薄,怎能如此出爾反爾?」
田儀扭頭一看,發生何咸正站在院中一處角落靜靜看著自己。田儀再回頭看向那具屍體,才看到那屍體面目早就被鮮血沾污,可那身形比起何咸來,似乎矮了幾分。他之所以會將那具屍體誤認為是何咸,無非先入為主的緣故。
然而,經歷了這一幕後,田儀似乎對何咸又多了幾分悲憫,不由開口言道:「何司馬,見到司空大人後,切勿多言亂講……在下,在下亦然會為司馬求情一二。」
何咸並未領受田儀的好意,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那具屍體一眼,開口向他面前解下佩劍的侍衛問道:「剛才那人是誰?」
侍衛冷冷一笑,開口道:「侍御史擾龍宗,因身帶利劍入內,被司空當場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