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都是為了錢
人不應該分為三六九等，但是，在現今這個社會上，人又是區分了三六九等的。關於此，我們誰都無法改變，只能用力地活出自己，保證自己不被改變。
秦飄飄的經歷，簡直就是開了掛。縱使如此，她依然沒有忘記自己來自一個西北小鎮，在我看來，她就屬於用力活出自己，不被改變的那類人。
也幸好她是這種人，不然的話，我還不知道該怎麼得到屬於廿玖的傭金。
……
舊時光。
日益趨近於網紅酒吧的這裡，在今天顯得越發熱鬧，皆因張峰還有杜城的存在，他們倆在結束演出后，早早就被文彬架了過來。
剛剛進來，瞬間就被熱烈的氣氛所包圍，此時此刻，站在檯子上唱歌的，不是杜城跟張峰，也不是文彬找來的駐唱。而是一個果兒，一個曾經電影學院里的堅果兒。
她正唱的歌，是我第一次與她相遇時的那首《老中醫》。
彼時的林佳一也是短髮，不過並沒有現在這般瘦弱，那個時候，她手裡夾著香煙、提著酒瓶，而此刻，她只是安靜地唱著這首不算安靜的歌。
如果可以穿越時空，我真希望，將初遇時的她給帶回來。
在今天跟秦飄飄拌嘴之後，她便沒有再跟我說過一句話，究其原因，我能看出個大概：在她心裡，陳默是個有羞恥心的人，可在今天，為了錢，她的朋友並沒有表現出她所了解的那樣。
她失望了。
從她的一系列表現中就能看得出來。
還有一點，她要離開這兒，回到北京了，回到那個屬於她的地方。
這些都是我基於一個知己的角度，能夠看明白的東西，可即便我能看得透徹，也無法跟她說些什麼，畢竟，至始至終，林佳一都是個有性格的丫頭。
佟雪自行坐在檯子不遠處，並沒有跟杜城他們坐在一起。
我先對那邊示意了一下，旋即走到佟雪身邊坐下。
「今天佳一是真生氣了。」佟雪淡淡笑道：「你啊，不該在那個時候反駁她的。」
「.……我知道，只是那會兒沒控制住，這丫頭就這樣，時間久了就好了。」
「是啊，時間久了就好了，但你有沒有想過，這次分開后，還要多久才能再見？.……亦或，再見真成了再也不見？」
佟雪總是這般睿智。
聽過她的話，我瞬間怔在當場，啟開一瓶酒，就這麼端在手裡，並沒有去喝，「或許，我該跟她道個歉。」
「陳默，其實不是你錯了，她才這樣的，而是你們之間的三觀開始相左了懂嗎？」佟雪搖了搖頭，接著問：「你知道，我們在水鄉人家住在一起的時候，有聊過什麼嗎？」
「呵，你們女人之間的私房話，我怎麼會知道。」
「聊了她為什麼會跟你成為朋友。」
「我猜猜……肯定是一個相當奇葩的原因。」
「差不多。」佟雪嘆息一聲，「佳一告訴我，能夠跟你成為朋友，是因為你夠『俗』，沒有那麼多講究，也不做作……從來不會掩飾自己的貧窮，也從不會覺著自己不要臉。」
「嚯，她這評價夠高的了。」
「是啊，高的我都有些吃醋了。」
「呃，我跟她是哥們兒。」
「這個我當然清楚。」佟雪翻了個白眼，接著說道：「一會兒她下來的時候，你該跟她喝一杯，好好談談，這樣的感情，不能說散就散了。」
「嗯，知道。」
……
正如歌中所唱的那般，林佳一確實是個專治吹牛逼的老中醫，之前種種湧上心頭，我突然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我的改變，好似就從見到她開始所作出的。
恍惚間，我覺著我人生的拐點，真正出現在我們相見那天。
歌罷，歡呼，她走下了檯子，徑直向佟雪的這個方向走來，在見到我的時候，彷彿面對空氣，面色沒有絲毫改變。
「佳一。」
猶豫片刻，我對著她說道：「我還是我，只不過因為一些東西，變得不像是我了而已，今天的事兒……」
「這是我跟那個姓秦的之間的事情，跟你有一毛錢關係嗎？」
「.……」
我被她噎的說不話，愣了好一會兒，才幽幽說道：「成，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情，與我無關，那咱們總該喝一杯吧，畢竟，你要回那座城市了。」
「成啊，那就喝一個唄。」
林佳一撇了撇嘴，直接從桌子上拿起一瓶百威，沒用杯子，仰頭，大口大口的灌了起來。
兩年。
整整兩年的時間，我沒在林佳一的身上見到這幅樣子。
輕吁一口氣，學著她的樣子，我也大口灌了一瓶酒……這種方式喝進胃裡的酒，絕對是不好喝的，甚至很傷身體。
只是，在這個情境下，我必須要這樣做。
皆因為我對面站著的女人，是林佳一。
「不錯嘛，還要不要喝？」
「你要喝，我就陪。」
我們倆對視著，誰都沒有退讓。
便在這時，原本坐在座位上的佟雪，站了起來，充當著一個和事佬的角色，「陳默，再喝就有些過分了。」
「沒事兒的小雪姐，你不用擔心，他想喝我還不跟他喝呢，當誰都跟他一樣傻逼呀。」
「是，你們都聰明，就我傻。」
自嘲一笑，我坐了下來，對著林佳一跟佟雪，帶著一種難以名狀的情緒，開口說道：「如果我不傻，我怎麼會在這兒創業？還他媽是一種未曾興起的行業……如果我不傻，又怎麼可能會熬幾個大夜，非要把策劃案趕製出來？
如果我不傻，早就會帶著佟雪逃回家了，反正父母能夠給我拿出足夠資金讓我買房結婚.……如果我不傻。
可惜，這世上根本就沒有如果，不是嗎？」
這些話，我已經憋悶在心中很久了，不說，我會把自己憋瘋，說了，又不知道她們聽過之後，會有怎樣的感覺。
林佳一：「所以，別人騎在你頭上，你都要笑臉相迎？」
佟雪：「佳一，別說了。」
「都他媽是為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