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終報此仇
在接近夜裏八點的時候,之前發生的事情依舊在持續發酵。
越來越多的人來到了金鉤賭場看熱鬧,從人氣的角度來說倒是挽回了一些損失。
少女媽媽也終於乘坐直升機趕了回來。
保安室裏,黑桃J忐忑不安地向少女媽媽報告今天發生的一切。
“總的來說因為那個大陸客造成的損失是一千萬港幣,之後那個發蠟男並沒有繼續開賭,而是立即從後門離開了,他事情則是交給黑桃K負責的,因為他說那是……”
“好了別廢話了。”
少女媽媽在將邪神像檢查了好幾遍之後,又將保安室的錄像看了好幾遍,之後向一邊勾了勾手指,一名穿著水手服的俊俏少年將早已準備好的東西端了上來。
那是兩朵叫不出名字的奇異紅黑色花卉,並非是長在花盆,而是泡在兩罐鮮紅的液體之中。
少女媽媽走到被捆綁扒光的兩名保安身前,不顧他們求饒聲,閃電般地將兩朵花從液體中抽了出來,然後插入兩人的胸口之中。
奇花的根部像是刀具般銳利,這兩名保安都是常年鍛煉的人,都有著厚實的胸肌,但是奇花刺穿兩人的胸膛沒有絲毫的阻礙,很輕易地就插了進去,然後像是雀躍的動物般搖擺著自己的身體,以此表達自己進餐的喜悅。
雖然這場景很詭異,但是也僅此而已了。
少女媽媽苦心栽培出的這兩朵奇花在術法方麵可以說是最為脆弱的存在,完全沒有抵抗能力。雖然可以在任何動物的血肉中存活,但是一旦血肉中存在被下了咒術,那麽馬上就會枯萎掉,是檢測是否被下咒的絕佳手段。
“這兩個蠢貨沒有被人下咒,隻是純粹的意外?”
少女媽媽百思不得其解。
易中輕離開大概十分鍾之後,少女媽媽就趕了回來,第一時間就到保安室裏檢查自己設置的邪神像,發現確實是被黑貓血破法了。
之後立即從監控、口述等多個方麵調查了當時發生了什麽,結果發現居然被潑上邪神像的東西居然是這兩個蠢貨點的外賣。
由此這兩人自然也被列入了懷疑對象,畢竟這世界上有誰會去吃貓血豆腐蓋澆飯啊!
先是由專業人士進行了專業的拷問,可惜就算已經被折磨到不成人形了也還是查不出有什麽問題,而現在看來似乎連咒術也不是。
然後在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少女媽媽放棄了思考。
“無論怎麽都查不出來,但是占卜的結果卻是被某位同行介入了,完全不留下施法的痕跡,讓一切看起來都像是運氣的結果,能夠做到這種程度的人我記憶中根本就沒有,至少現在香港台灣的那幫老東西是絕對做不到這點的。
可是現在大陸還有高人隱居?
不管了,如果真的是運氣不好的話我糾結也沒用,如果是有高人的話那也是我絕對惹不起的存在,從目前看來那個姓易的帥哥並沒有為難我的打算,該說是高人果然有高人的風骨嗎?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而此時此刻,“高人”易中輕總算是吃上了一頓自己滿意的食物,在連續跑了五家網上推薦的店之後,塞了一張鈔票給出租車司機先生,然後就帶自己來了這家茶餐廳,這家店的雲吞麵真是極好的!
然後再度很幸運的,這通電話是在自己已經吃完之後才打過來的,因此沒有破壞了自己的食欲。
來電顯示是自己三爺爺,還是視頻通話。
那八臂樓的唐裝老頭不知道說了自己什麽壞話,易中輕和屏幕那一麵的幹瘦老人打了招呼之後,就是完全單方麵的責罵,對易中輕來說倒是有些新鮮的感覺。
很不客氣地說,易中輕就是所謂別人家的孩子。
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展現出了遠超同齡人的聰慧以及城府。尤其是在這一代的易家同輩之中,除了易中輕之外,幾乎都是輕易被富貴的生活環境給腐化了的標準富二代,這讓他尤其紮眼,從小就受到兄弟姐妹們的咬牙切齒目光和長輩們的疼愛嗬護。
像今天這種完全不想和自己講道理,大多出現在父母對孩子之間的單方麵責罵的行為,還真是第一次見。
“你給我聽好了,現在立刻就給我回去八臂樓,給人家老板賠禮道歉,然後他說什麽你就做什麽聽見了沒有……咳咳……”
說了這麽久,屏幕對麵的易三生老爺子終於也覺得口幹舌燥了,將身邊一杯大概價值一般三口之家三十年夥食費的茶水一飲而盡。
“我拒絕。”
“噗嗤!”
一家三口三十年的口糧就這麽被噴了出來。
易中輕大概能猜得到自己這位三爺爺這麽做的理由,無外乎就是年輕的時候被那些封建迷信什麽的忽悠了一頓,然後約定家族的後代子孫來履行某種約定之類的。
說實話老一輩人信這個沒什麽,隻要不幹涉自己的話,就算花錢去給那些酒肉和尚捐一座寺廟易中輕也懶得管,但是三爺爺說的這話不清不楚的,死活不肯交代清因後果,這種不能將情況掌控的感覺讓易中輕感到很不舒服,所以才找借口不去。
三爺爺在對麵拚命把臉貼近屏幕,似乎是以此來增添自己的威勢,可惜不太用電子產品的老人家似乎不知道,這隻會讓自己的臉看起來像一團熱幹麵:“你現在連我的話都不聽了是不是!”
易中輕道:“三爺爺,我一直聽您老的訓誡,並且我是我們家這一代裏唯一一個聽你話的人,所以我才沒有聽那老頭的話,因為您之前根本沒有交代這件事不是嗎?”
三爺爺將臉縮了回去,可惜並沒有把屏幕上的水汽擦幹淨,所以如果是想象力比較豐富的人來看的話,勉強可以看到一碗魚湯麵的雛形:“過去的事情就不提了,我隻以為你這孩子辦事一向讓人放心,可誰知道你居然把人家給拒絕掉了。”
易中輕慢悠悠地道:“您老是不是忘記自己說過的話了:易家人可以賠錢但是臉不能丟,這會兒我要是再回頭找他的話我算什麽了。
您要是不說出那個所謂鶴鳴道長的真麵目以及當年你們到底達成了什麽約定,我是不可能答應的。
還是您老說過的話,我是這一輩人裏麵最像你的一個:易三生絕不妥協……您老這輩子最有建設性的一句話。”
易中輕這麽說也是故意的,很明顯對麵的老人是故意不提原因,所以這麽說來將這場交談失敗的責任推給對方,善於談判的人總是知道怎麽將自己處於優勢地位。
屏幕對麵沉默了一會兒,卻並沒有退讓的意思,反而聲音中更加多了幾分意味深長:“中輕啊,你這幾年確實是過得太順了。”
易中輕眉頭一皺,從這聲音中似乎聽出了什麽:“哪有,為了家族的生意我可是很辛苦的。”
易三生道:“不錯,你是我們易家這一代唯一一個可造之材,除了你和你同輩的,甚至是你爹這一輩能說得上優秀的也就是你二伯了,但也就勉強算是個守業的人才,其餘幾個都是隻懂吃喝玩樂的,你那幾個表弟甚至因為吸毒進了好幾次牢房。
年紀輕輕卻才華橫溢的你從小就受到家族長輩的寵愛,而家族企業這幾年在你的經營下也確實蒸蒸日上。
現在想來這樣的環境對你未必就是有益的,因為這讓你以為自己就是不可或缺的了,甚至開始忘記誰才是家族產業的擁有者了。”
易中輕聽到這話,一種夢幻般的感覺開始油然而生,今天到底是什麽日子,難道那個時候終於要來了?
屏幕那邊的聲音充滿了冷酷,已經不是親人之間的對話了:“你現在立即照我說的話去做,不然的話,雖說你的幾個兄弟姐妹都不成器,但是易家在外麵的血脈可比你想的要多,一個孫子輩的人才還是找得出來的。”
這位老人把越界的話說出來了。
易中輕深深地呼吸了好幾次,才總算平複了心情,這畫麵在在易三生看來很是滿意,這不完全就是正在反省的樣子,年輕人總是要受點挫折才能成長起來。
“三爺爺,您老記得我這個名字是你給我取的嗎?”
易三生聽了這話皺起了眉頭:“這孩子說這話幹什麽,難道這個時候了才想用親情說服自己?果然還是年輕了些缺少曆練,在家族利益麵前感情算什麽,這孩子還是嫩了些。”
易中輕想說的話卻和三爺爺想的完全不一樣:“少年勿向易中輕,這句詩你也不知道是從哪裏聽過來的,完全沒有理解其中的意思。
據說我出生的那晚您老喝了酒,憑著酒精糊裏糊塗的就給我起了這麽個名字,當時你已經是易家的掌權人了,所以就算是之後知道自己給我取了這麽一個從小被人笑到大的名字,也堅持不肯改過來,畢竟易家人可以賠錢但是臉不能丟。我一直就記得您老的話。”
易三生聽了這話也有些不自在了,少年勿向易中輕這句話翻譯過來是年輕人不要想著能夠輕易就獲取成功,是告誡年輕人不要總想著走捷徑的意思。
而當時易三生不知道怎麽的看了這句詩之後,覺得相當有逼格,沒探究意思就給自己的長孫起了這個名字
而諷刺的是在別人看來,易中輕從小就是一個任何事情都能都輕易獲取成功的人,一個沒什麽缺點的人一旦有了缺點的話,就總是會被人當成是攻擊低對象,有些人總是喜歡拿易中輕的名字做文章,說些怪話。
尷尬的是這些話也僅僅是怪話,算不上是惡毒的言語,所以易中輕也沒有正當的理由阻止,所以就聽了整整二十幾年。
也許外人看來因為這種事情記仇是小題大做了,但是在本人看來這是一根卡在自己喉嚨裏卡了整整二十幾年的魚刺,是很愚蠢,但易中輕就是很在意!
易中輕道:“對於這件事我其實一直想要找您討個說法,可您是我的長輩,如果不是犯了原則性的錯誤的話我還真的沒辦法就這個事情來討說法,而現在我終於算是大仇得報了。
我得替全世界因為長輩取名字的時候腦抽而苦惱的人討個公道才行。”
易三生心中卻是開始懊悔了起來:“現在的年輕人這麽受不了打擊嗎?這是已經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