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怪道:“據徐某所知,陸侍郎似乎不是這等坑蒙拐騙之輩。” 元賜嫻低哼一聲就沒了下文。 陸時卿麵具後麵的臉懵住了。“哼”是怎麽個意⊿ 薑璧燦聞言吐了下舌頭,不好意思道:“不怪賜嫻姐姐,是我太沒眼力見了,我這就攙阿姐回去。”說完又問,“賜嫻姐姐也一道進屋來?” 元賜嫻笑了下:“我先去沐浴,一會兒再來。阿嫂,你叫下人給我備些點心,我玩餓了。” “知道了。”薑璧柔嗔看她一眼,一麵跟薑璧燦道,“賜嫻跟你一樣,老愛跑出去鬧騰……” 元賜嫻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待四下無人,壓低了聲吩咐身後拾翠:“把後院的下人支走。” 一刻鍾後,元賜嫻假意沐浴,繞經後院潛到了薑璧柔主屋的後窗下,貓腰蹲在牆根,將耳朵貼近了窗縫。 這是她元府,她想聽個牆角還不算難事。 薑璧柔的聲音很低,但元賜嫻耳力靈敏,能分辨個大概。 她聽見她含了幾分哭腔道:“燦兒,阿姐該怎麽辦?大夫前些天給我診了脈,說我這身子根本生不了孩子,便是如今僥幸懷上也必然保不住。近來天寒,我的咳喘本就時常發作,不喝藥怕是不成,可一旦喝了藥,腹中孩兒肯定就沒了。阿姐真是走投無路了……元家隻有世琛一個兒子,不可能許他無後,這妾室進門隻是遲早的事……” 薑璧燦沉吟片刻道:“阿姐,大伯與我阿爹的意思是,終歸性命要緊,咳喘萬不可不治。至於妾室,說到底就是給元家留後的,這禮法規矩擺在那裏,姐夫的心也在你身上,你又怕什麽?” “怕就怕世琛的心不在我這裏。這兩年來,我不是毫無察覺,世琛娶我,興許還是因我兒時的那樁意外,想要替賜嫻贖罪……” 元賜嫻不由喉間一哽。 那樁意外也算壓抑她多年的心事了。 彼時她尚在長安,與薑璧柔是非常要好的玩伴,常拉著她漫山遍野地跑,有時也喊上阿兄一道。 七歲那年冬天,她和薑璧柔出遊在野,因了點口角爭執不歡而散。她扭頭就往林外走,不料歸途碰上了一場毫無征兆的風雪,險些被困林中,好不容易才揀了近路脫險。 她在林中摸索時本想回頭找薑璧柔,卻被身邊婢女給攔下了,出林後又凍得厲害,雙腿都沒了知覺,縱使憂心她,也不可能親身去尋,就將原本候在林外的護衛派了出去。 不想薑璧柔與她的婢女竟在風雪裏胡亂走到了林深處,大半個時辰後才被元家護衛救出,過後又染了風寒,自此落下了病根。 當日是元賜嫻在哪本雜記裏見到了什麽寒冬才有的新奇花草,因此拉了薑璧柔去野林采的,也是她嫌護衛煩,才叫一幹人都等在了林外。至於口角爭執,雖說一個巴掌拍不響,但當先負氣走掉的還是她。 說來說去都是她的錯,她為此內疚得天天往薑家跑,恨不能替薑璧柔受過。 但薑家卻不歡迎她,且就此和元家鬧僵了。是後來元家封王,遷居姚州,兩家人的關係才漸漸緩和。 元賜嫻多年未再踏足薑家,直到十四歲的時候,聽說阿兄與薑璧柔定下了婚約。 兒時的意外已成陳年舊事,薑元兩家的子女也算得上青梅竹馬,兩人若是真心欲結連理,元賜嫻當然高興。但她就怕阿兄是為了她。 那年歲末進京,她拿此事問了元鈺,卻被他敲了一個板栗。 他跟她說:“想什麽呢你?你未來嫂嫂是這世上除了咱阿娘以外最好看的,你可不許壞了阿兄的好事!” 她彼時常年遠離長安,到底不了解阿兄近況,又因尚未及笄,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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