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無法修補陶瓷娃娃
「說到最後，還是慕思玥的錯，為什麼死的人不是她！她到底要害死多少人才安心……」
「沈曜天，你冷靜點！」楚非凡眉宇緊皺上前，「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害死封歌的兇手，而不是在責怪慕思玥，慕思玥如果知道封歌的事，她也不好受。」
這些話齊睿沒說，那是因為這件事確確實實由慕思玥而起，對方就是針對她，齊睿身為慕思玥的丈夫，他無法開口辨駁，面對沈曜天盛怒他只能沉默。
可是楚非凡看不過去，一手提起沈曜天前領，冷斥著，「沈曜天，你應該去沖個涼水澡好好的清醒，否則封歌只能冤死。」
沈曜天沒有動作，只是怔怔地看著他，最後他右手緊收，猛地推開楚非凡，「封歌沒死，她沒死呀！」
只是找到這枚婚戒而已，她怎麼會死了呢，他還要求她原諒，他連求原諒的機會都沒有了嗎？
楚非凡沒有再說話，見沈曜天開車飛馳離去便心底大驚，「你們開車跟著他……」連忙朝身後的保鏢吩咐著。
而齊睿看著沈曜天離開落漠的背影，他依舊面無表情，臉頰上那淤青非常明顯，他並沒有顧及。
如果被關在景園別墅D502的人是慕思玥，如果發現的屍體是她，那麼……他也會像沈曜天這樣？或許比他更加無法接受。
「齊睿。」楚非凡收回目光，開口聲音嚴肅地喚了他一聲。
「去書房。」他直接邁腳上樓，而楚非凡也沒有遲疑，直接跟了過去。
沈曜天現在這情況，他們只希望儘早找到火災的原凶，找到這萬惡的源頭。
「到底是誰……」這一切到底是誰幕後，為什麼一次次針對慕思玥。
齊睿和楚非凡上了書房，其餘的保鏢也有序的去忙自己的事。
莫向晚看著齊睿臉頰上的淤青有些心疼，「那沈曜天太過分了，他要怪就怪慕思玥那煞星，怎麼能打我們家齊睿呢。」
而齊老爺子看著人群漸漸退去，眼底也多了一分猜疑和陰戾。
「開門……是誰，誰把我關起來了，齊睿，你在哪裡……封歌，你在哪裡……」
而此時慕思玥身子縮靠在門板後面，她不斷拍打著門，不斷地大喊呼救，可是一直都沒有人回答。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她目光充斥著迷茫和恐懼，「封歌，你沒有在房子里對不對，你肯定已經逃出來了對不對……」低啞的聲音透著一份無助的祈求。
突然門外傳來腳步聲，嗒嗒嗒的聲音，由遠及近，非常清晰迴響著，步伐沉穩有力。
「是誰……」
慕思玥渾身警惕了起來，立即站直身子後退，張望著四周想要找些防備的武器。
可這時，吱嘎一聲，厚重大門被人緩緩地推開。
慕思玥一臉蒼白焦慮，等下一秒，她看清楚眼前的人時，她怔愣住了。
「爺爺？」她低聲朝對方喚了一句。
齊老爺子徑自坐在房間內唯一一張石椅子上，老眸深思地打量著她，卻沒有立即說話。
慕思玥感覺到了老人異樣，心也緊張了起來，小心地開口，「爺爺，為什麼……」為什麼將我關在這裡？
「你到底是誰？」齊老爺子沒等她說完，便冷厲的開口打斷她的話。
「慕思玥，你真實的身份，到底是誰？」
慕思玥有些迷茫地看著他，「我，我不知道……」她沒想過齊老爺子會這樣直接質問自己。
「爺爺，我真的不知道……」她重複喃喃著，可目光看向老人時，多了一分心虛內疚。「爺爺，我害了齊睿車禍，我對不起他……」她干啞的聲音開口，隨即她又想到了封歌，揚起頭急切地追問，「爺爺，封歌呢，你告訴我好不好？封歌她現在怎麼樣？大火撲滅了嗎？」
可是老人並沒有說話，只是目光定定地打量著她，帶著審視還有考慮。
慕思玥心底愈發焦慮，「為什麼要將我關起來，是不是齊睿他不想讓我出去，是不是……」封歌出事了？
「死了。」最後齊老爺子殘忍的吐出兩個字。
「什麼？」慕思玥表情僵滯，像是遲鈍地沒聽明白。
「封家大小姐，屍體被找到了。」齊老爺子重複開口，老眸微眯，補充一句，「是你害死了她。」
慕思玥僵怔在原地，身子一動也不動。
可她的耳邊不斷地回蕩著老人的話，死了，封歌死了……
「不可能的！」她像是無法接受嘶聲反駁，「封歌不會死的，她身手很好，家裡有消防系統，她不會死！」
齊老爺子嚴厲的臉上沒有半點情緒，一字一頓，「金屬鈉起火，就算她身手再好大門外被反鎖了，她也沒有辦法逃脫。」
鈉？鈉起火？
慕思玥有些茫然，依舊堅信低喃，「不是的，封歌不會，她不可能……」不可能，明明說好了要一起過聖誕節，一起吃大餐……
「有人給你送了一份玻璃球的聖誕禮物……」老人語氣沙啞冷厲，強調一句，「慕思玥，是你害死了她。」
……是我害死了封歌？
慕思玥臉色蒼白，目光空洞看著眼前的老人。
齊老爺子看著她眼神絕望和內疚，像是有些不忍一般，別過頭，拿起一旁小袋子遞給她。
「這是你的。」老人意味不明地開口。
慕思玥大腦無法思考，感覺這一切像是虛幻一般，僵硬地伸出手接過小袋子。
她沒有心思去看這是什麼，她整個腦子都是剛才齊老爺子說的話，封歌死了？
「爺爺，你別騙我，封歌她好好地，她說要出國，她說要當我孩子的乾媽，她怎麼會死呢，她還這麼年輕。」慕思玥手緊握著小袋子，失魂一般喃喃。
突然她唇角揚起微笑，上前一步，「爺爺，你是不是因為我身份不明，所以不喜歡我，你懷疑我有居心嫁給齊睿對不對，你懷疑我沒關係，你排斥我討厭我也沒有關係……你告訴我，封歌她現在在哪裡，別騙我好不好，她一定好好地……」
齊老爺子看著慕思玥突然揚起微笑，便皺起了眉宇，手朝桌面輕敲了一下，門便被人打開。
而這時，慕思玥像是瘋了一樣，朝門外衝去。
爺爺一定是騙我，他一定是因為討厭我所以才騙我，封歌不會有事，她不可能有事！
「攔住她！」齊老爺子一聲喝斥，慕思玥那虛弱的身子很快便被壓制住了。
「放了我，為什麼要關我，我要去找封歌！」她臉色黑沉透著憤怒，「放開我聽到沒有！」
慕思玥被兩名高大的保鏢架著無法掙脫，而齊老爺子正站在她眼前，老眸冰冷疏離看著她。
「直到你生產之前，你也只能呆在這裡。」老人聲音冷厲的開口。
說完，齊老爺子像是不願意再與她對視，猛地轉身，便大步離開。
「爺爺，放了我，我求你放了我，我要去找封歌，我要去找她……」慕思玥不斷地哀求吶喊。
「爺爺，我不知道，我真的沒有惡意，我沒有想害齊睿，也沒有想過要害你們，我沒有……」她忍不住哭了出來，低泣的聲音卑微哀求，「爺爺，放了我好不好……我要出去……」
老人腳步一頓，眉宇間閃過一絲猶豫。
他扭頭，目光落在她滿是淚痕無助的臉蛋上，「袋子里的東西是你的，別送給齊睿，你和他是兩個世界的人，等你生完孩子之後，我會安排你離開。」
齊老爺子蒼老沙啞的聲音，回蕩在這條孤寂陰森的迴廊，無情冷厲。
直到最後，慕思玥被保鏢架回封閉的小房間，直到厚重的門被再次關上，一切又回歸於靜寂。
慕思玥僵怔坐在床上，右手依舊提著袋子。
眼瞳里泛起淚光，模糊的視線之下，袋子里隱約可見一對陶瓷娃娃……
她像是行屍走肉一般，動作生硬地抓起一對熟悉陶瓷娃娃，「齊睿把它們重新粘好了……」
可是陶瓷上那一道道無法消去的裂痕依舊存在，冰涼的指間輕觸著這些裂痕，目光里一片死寂。
獃獃地目光與眼前這對破爛不堪的陶瓷娃娃對視著，她不言不語，一直保持著一個動作。
最後，門的那邊啪的一聲，有些飯食放了進來。
而她卻沒有轉頭。
齊老爺子說，封歌死了？
齊老爺子說，這對陶瓷娃娃是她的東西，而她和齊睿不屬於同一個世界，孩子出生后她要離開……
「死了？」慕思玥神志不清地看著手上陶瓷娃娃，突然眼前一黑，像是再也支撐不住，暈倒下去。
而她的雙手捧著的那對陶瓷娃娃，滾動下床，嘩然一聲，再一次被摔得破碎。
一堆無法再修補的瓷片在床腳下，有一種絕望頹然，這一次，無論如何都無法挽回……
「怎麼了？」
這時，正在書房與楚非凡討論火災的齊睿，不知為何，猛地從椅子上跳起身。
楚非凡見他臉色有些蒼白，便關心一句，「你這段時間身體不太好，要不要休息一下？」
齊睿沒有回答他，只是心口不斷地起伏不定，像是發生了什麼意外讓他煩躁不耐。
「齊睿，你要去哪裡？」
楚非凡見他不但沒有理睬自己，反而怒氣沖沖走出書房，便也急忙地追過去，他兩位兄弟都不讓人省心。
「慕思玥現在到底在哪裡！」當齊睿來到齊家南樓，他不理管家的勸阻，徐步沖入老人的卧房。
已經許多年沒有來到老人的卧房了，齊睿孩童時候時常纏著齊老爺子，那時候南樓是他最喜歡來的地方，可是再次到來，沒有半點懷舊，反而急躁不安。
「去做你現在應該做的事！」老人依舊沒有回答他，冷著聲音轟他離開，「出去！」
楚非凡匆匆地趕來，他有些驚訝，慕思玥居然被齊老爺子關了起來。
「火災的事不是慕思玥做的，她什麼都不知道，你這樣關起她，會嚇到她！」齊睿怒不可遏一般跟老人理論。
齊老爺子反倒是冷笑出聲，「喲，齊睿，我養著你長大，我怎麼就不知道原來你這麼體貼關心女人！」語氣透著氣惱。
「把慕思玥放了！」齊睿堅持著。
「放了又怎麼了？你想告訴她封歌死去消息，你要親口告訴她嗎？」齊老爺子眯起眼瞳，犀利地目光注意著他。
他清清楚楚地看見了齊睿眼底的遲疑，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要怎麼開口，沒錯，他養了二十七年不可一世冷傲孫子，居然為一個女人而遲疑。
齊睿臉色有些氣憤，咬牙道，「這事我會處理，爺爺，請你立即把慕思玥放了！她這段時間精神不太好，一直受到打擊，我怕她精神會出現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