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懶得偽裝
數個時辰前。
被隆重的迎進城門，顧疆與賀銘等將士一道，跟隨太子和墨錦等人前去皇宮謝了恩。
而待出了皇宮后，顧疆神色一斂，看了顧楓晟一眼，策馬回了定國府。
定國府。
守門小廝心知顧疆今日回京，老早便等在大門處，遠遠看見顧疆回來，本想說些個恭維拍馬的話，討點賞賜。
卻哪成想，顧疆臉上哪裡有什麼戰勝歸來的欣喜之意，一張冷硬的面容，滿是怒氣。
小廝見此，心頭一緊，恭敬又麻溜的接過顧疆以及緊隨回來的顧楓晟手裡的馬韁，卻是一聲都不敢吭。
根本不理會前來門口迎接的顧老夫人等一行人，顧疆徑自跨步進了定國府的大門。
而他的臉色，在跨進大門的一刻，難看到了極致。
「跟我來書房！」卻是顧疆以著明顯惱怒至極的聲音，大跨步的邊走邊說。
身後，眾人眼見顧疆臉色不甚好看，皆滿心疑惑卻不敢言語的跟了進來。
此時聽聞顧疆沒頭沒尾的話，心中驚疑更甚的猜測著到底發生了什麼時，便聽到了顧楓晟平靜的應答聲，「是，祖父！」
陸氏眼皮一跳，心驚的看向顧楓晟，以眼神詢問他，卻只得到了顧楓晟稍帶些安撫的視線。
而後，再不給人詢問的機會，顧楓晟大步上前，緊跟著顧疆進了書房，一過便是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后，就在各個院子里的奴才領命悄悄前來探看過好幾次之後，書房的門終是從里打開。
顧疆當先走了出來，冷硬的臉上沒了先前氣怒的模樣，卻多些無奈和疲憊。
也不理會隨後出來的顧楓晟，短短兩個時辰，好似衰老了幾分的顧疆，步伐略有些沉重的朝福壽齋的方向而去。
顧楓晟靜靜看著顧疆的背影，直到徹底從眼前消失，卻依舊站定在書房門口一動不動。
半晌過去，貼身小廝瓦片擰了擰眉，終是不放心的走上前來，「少爺，您還好吧？」
顧楓晟不答，仿若沒有聽到瓦片的問話一般，直到瓦片躊躇著要不要再開口時，卻聽顧楓晟頗有些複雜的聲音響起。
「瓦片，我是不是很不孝？」顧楓晟道。
瓦片一驚，實沒想到顧楓晟會突然問這麼一個在他看起來很莫名其妙的問題。「怎麼會！少爺從小就勤學練武，如今年紀輕輕便已經在軍中任要職，這炎京城中哪家的公子能同少爺這般的？更不說少爺待人本就有禮，對老爺，老夫人等，何曾不敬不盡心過，不孝這話，瓦片實在不知
從何說起。」
瓦片一口氣說了一大通，只是為了表明，在自己眼裡，顧楓晟便是最孝順不過的人。
顧楓晟溫潤的眸子閉了閉，轉頭不自覺的看了眼逍遙王府的方向，「瓦片，你不懂！」
頗有些自責的語氣，低低似是喃呢的話落，顧楓晟也不在乎聽到了自己的話，滿臉不解的瓦片，卻是抬步朝自己的院子而去。
瓦片撓了撓頭，只覺和以前相比，顧楓晟似是變了很多，可他卻想不明白白，也說不清楚，顧楓晟到底是哪裡和以前不同。
時間回到現在。
三更天已過，炎京城內望江樓。
聖公子用手中牌位擋下了墨楚卿激射而來的銀芒，飛身掠起，躲開了墨楚卿右手軟劍的攻擊。
卻是打死都沒想到，墨楚卿左手會陡然再現一劍，以著比右手軟劍更凌厲的攻勢，直攻向了自己左側暴露而出的死穴。
心中一驚，聖公子反應亦是極快，眼見墨楚卿兩手持劍，自己已然不可能全身而退，當即眼中邪氣更甚，揮手將曾雅茹的牌位甩去自己左側的死穴，擋在身前。
鳳眸，因為聖公子的舉動陡然緊縮，幾乎是同一時間，墨楚卿便生生減了軟劍上的攻勢，卻仍舊剎勢不住的刺穿了曾雅茹的牌位，劍尖直破聖公子的皮肉。
不過，也僅僅只是刺破而已，於聖公子而言，卻是再好不過的結果。
而，也正是因為墨楚卿顧忌曾雅茹的牌位，強行止了攻勢，使得內力紊亂反噬，給了聖公子拉開兩人間距離的機會。
「呵呵，殿主大人還真是個孝子，竟然為了一塊爛木頭，放棄了能重傷本公子的機會。」
絲毫不將那點皮肉傷看在眼裡，聖公子腥紅的身影立於暗夜中，語調越發邪肆了幾分。
墨楚卿不言，本就有內傷在的胸口處，此刻因為內力的反噬，越發鈍痛了幾分。
可他卻顧不得這些，而是視線專註的看向被軟劍刺穿，此刻正掛在劍身上的牌位，抬手將其小心的取了下來，並用衣袖仔細的將其上沾染到的血跡，一一擦拭乾凈。
聖公子見此，復又邪笑幾聲，足尖一點，欲閃身朝暗夜裡而去。
「既然殿主大人忙於清理一塊木頭，本公子還著急回去給那帶毛的小畜生餵食，便不奉陪了，告辭！」
一句告辭落下，腥紅的身形已然掠出望江樓外。
墨楚卿擦拭曾雅茹牌位的動作不停，似是絲毫沒有聽到聖公子的話，也絲毫不在意他的去留般。
只是下一刻，「嗖」一聲急響劃破夜空，幾乎與暗沉的夜色完全融合的暗芒直直射向飛掠出望江樓的聖公子。
聖公子一凜，極快閃身避開的同時，人又重落回瞭望江樓內。
隨即一道低沉溫和的聲音在此一處響起。
「阿彌陀佛，施主請留步。」卻是一身灰白僧袍的無塵，單手執禮，翩然落定。
聖公子眼中一怔，下一刻竟是放肆的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大昭寺的無塵師傅？好樣的，逍遙王爺，你此舉可是徹底承認了自己的身份，連表面偽裝一下都懶得了，是么？」
腥紅的舌，習慣性伸出，掃過唇角，聖公子眼中邪魅氣更甚。
墨楚卿抬手，將被細細擦拭過的牌位小心放進懷中，這才抬頭看了過來。「既然已經被發現，又何需再偽裝？倒是聖公子你，若本王也發現了你的身份，你可敢如同本王一般，痛快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