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山難容二虎之 有經驗
李大勇似乎很喜歡在門衛室值班。特別是喜歡，早晚上下班那段時間。
哪怕該他去巡崗，隻要是在上下班時間段，他都會讓劉虎他們給他換一下。甚至讓廖叔換。
雖然他也就上班三幾天，但是，隻要他提出來，都有人願意替他。
楊籽設定的巡邏崗，主要是巡到每個固定崗位時，代換一下他們，去上個洗手間，打一下水。而且每個人員，每個崗位依次輪動，每一小時輪動一次。
這樣每個人都有機會到門衛室值班一小時。
天太熱，門衛室可以歇一歇，也不至於枯燥乏味。
廖叔和旺叔，楊籽沒安排他們值固定崗位；除了偶爾的巡查一下，基本都是在門衛室。
李大勇還特別喜歡帶，來訪客人去辦公室。
其實這不是個好差事。又要走很長的路，甚至還要曬太陽。一般的保安員都不太情願去。
尤其是有經驗的廖叔等，如果不是辦公室特別通知的重要客人，也隻是先內線通知相關人員，得到準許，登記後發給個來訪證，指點下客人自己過去。
李大勇卻樂此不疲。
隻要有這樣的事，不但積極主動帶過去；還會帶上樓；甚至呆很久才回來。
楊籽覺得這可能是個人的性格原因吧！
楊籽自己是不太願意去辦公室。更不願意過多接觸辦公室那些人，包括生產部文員。
楊籽覺得人家畢竟是坐辦公室的，自己位卑於她們太多。雖說自己現在也有了自己的辦公桌；甚至後來知道，自己的工資遠遠高出那些文員、前台等人。楊籽依然覺得在她們麵前似乎自卑，或者不自在。
這種“不自在”的感覺尤其是在阿美小姐麵前更加突出。
但是楊籽和生產部的男女員工相處，或者飯堂廚工、清潔工大叔阿姨等，自然隨性很多。
李大勇喜歡拿現在的私花廠和他以前的單位作比較。
隻要有空閑，他就和其他同事說：
“我們以前的廠，大多了，光保安員就有兩三百人，哪象你們這裏，這麽一丁點兒。”
“我們以前的廠，圍牆上裝的是紅外線，人眼看不到，隻要有人翻牆進來，警報器就叫；哪象你們牆頭上裝的鐵絲網，象我當兵時候的看守所。”
“我們以前的廠，大門都是自動伸縮門，遙控器一按，吱的一聲，自動開關；哪象你們的大鐵門，還要人跑過來跑過去，開門關門。”
“我們以前的廠，巡邏用的是巡更機，在幾個固定點掃一下，就記憶了，聯接電腦，哪個點遲簽、早簽一分鍾，都能查出來；哪象你們還用老掉牙的簽到本。”
“我們以前的廠，上班時人手一部對講機，哪象你們除了內線電話，就是靠跑腿。”
“我們以前的廠，保安員宿舍4個人一間房，還有獨立衛生間，熱水淋浴；哪象你們6、7個擠一間，還提水衝涼”
“我們以前的廠，保安隊的權力很大，員工下班回宿舍區，都要排著隊走，要是哪個走歪了隊，我們保安員上去就是一橡皮棍，管你男的女的；哪象你們廠，員工懶懶散散的，好象還不怕保安員。”
“……”
“李大勇！我說你，怎麽張嘴閉嘴你們廠，你們廠的？你到底是不是這個廠的人？”
“你這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你說你們以前的廠那麽好？住的好、吃的好，你又當保安隊長，你跑來我們這巴掌大的地方幹什麽？”
“你這不是有病嗎？還是當兵時在看守所抱著空槍站幾年崗站傻了？”
……
李大勇說多了，劉虎就會時不時地頂他幾句。
李大勇就會突然滿臉通紅;連脖子都紅。
這種情形，就連一次次，被文員拒絕握手時，都沒出現過。
楊籽每次聽到李大勇談論他以前廠的種種好處，聽得很仔細。
楊籽沒有保安從業經驗，確切的說，對工廠的保安管理經驗幾乎是零。在這個資訊還未發達的時期，又接觸不到電腦等外來訊息，光靠看書得到的那點東西，就顯得寒酸。
經驗，經驗！經曆了，驗證了，就是財富。
比如，圍牆上的紅外線警報器，電子巡更儀，楊籽都是第一次聽說。
楊籽甚至是走過去問：
“大勇！你們廠有沒有監控探頭？就是像紅綠燈旁，交警設的那種？”
“這個，還真沒有！這種先進的東西，工廠不可能有！也沒聽說哪家工廠有！”
……
肥佬劉過來工廠時，李大勇和廖叔在門衛室。
李大勇不認識肥佬劉，沒開門給他進來。廖叔告訴他，肥佬劉是給廠裏做工程的。李大勇並沒馬上開門。而是說，
“哦！做工程的！大老板，好歹你也“打匹煙”，帶兩瓶水再進來吧？”
肥佬劉回頭去小店買了十多瓶冰凍的紅牛。
李大勇開門放他進來。肥佬劉又從包裏拿了包中華煙，丟在值班台。李大勇快速地把煙揣進自己的口袋。
楊籽回到門衛室。
肥佬劉在裏間的沙發坐著;李大勇坐在中班台後麵的班椅上，喝著紅牛。
“劉老板！到了多久？是找我還是……？”
“楊隊長！廖廠長叫我過來找你。上次那個請款單，過了時效；我做了份新的，麻煩您幫我簽個字……”
說著肥佬劉從包裏文件袋，拿出一張類似上次的表單，遞給楊籽。
“ⅩⅩⅩ絲花廠保安部安防工程及門衛室改造請款單”，有打印好的大寫的款額。
“這個沒必要給我看。”
楊籽快速折了兩下，隻露出簽字欄。廖廠長還是已經在核準欄簽過了名。楊籽接過肥佬劉遞過來的筆，簽上自己的名，同樣寫著“設計合理，用料標準，施工精細。”
遞給肥佬劉。
“什麽東西？我來看看！”
李大勇從班椅子上起身，湊過來說到。
肥佬劉看著楊籽！
楊籽皺了皺眉頭。扭頭盯著李大勇。
“李大勇！劉虎回來了，該你巡邏了！”
廖叔在外麵喊！
李大勇慢吞吞地向外間走。
“謝謝隊長！這兩張單：家私和羅漢鬆的，你不用簽了。這是我幫廠長代買的，我會交給廠長，由他自己請款。”
“這是原來的那張。我撕了！”
肥佬劉說著撕爛了，丟進垃圾桶。
楊籽示意他不要丟那裏。
肥佬劉就把垃圾袋抽出來，裝進包裏。又順手從茶幾下拿了個新垃圾袋，套進垃圾桶。
“你先忙！楊隊！我走了，我明後天下午再過來！”
“對了！剛才那人是誰？”
“新來的同事。”
……
送走肥佬劉。
“隊長！這個新來的高佬，你要說說他：哪有主動向人家要東西的？這樣不好！很不好！”
廖叔搖了搖頭說。
“是的！我也發現這龜兒子，越來越不像話；才來幾天，就擺著很牛的樣子！比你隊長還牛！我越看他越不順眼！”
“對了！這龜兒子不是過來奪權的吧？！”
劉虎也插話說。
……
肥佬劉過來請款的那天下午，主動帶了一些紅牛。李大勇不在門崗。
肥佬劉出去的時候。李大勇在。
李大勇又讓肥佬劉“打匹煙”。肥佬劉沒搭理他。
肥佬劉倒是把廖叔叫到小店，塞了大半條軟中華，讓廖叔轉交給楊籽！！
楊籽那天不在工廠。
楊籽同阿美一起去買保安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