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非他不嫁
天微亮,九歌提取了體內的美人淚,起身,給自己簡單的易容,穿衣,出門。
一出門就看到依舊跪著的三人。
此刻三人臉色都有些白,跪著的身軀有些打顫,卻依舊固執的跪著。
九歌繞過他們,出了院子,聽到熟悉的劍嘯聲。
南宮寒又在練劍。
她撇了撇嘴,夠努力。
繞著城牆跑完了一圈,九歌抹著額頭的汗水頗有些奇怪的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往日隻要她出門,耳邊充斥的就是對她的謾罵和對南宮寒的讚美。
可是今日她竟然一句謾罵都未曾聽到,想起昨天她被人認出都沒有被仍臭雞蛋。
咳,倒不是她有被害妄想症,而是深刻了解她在京都有多麽不受歡迎。
“奇怪。”她小聲嘟囔了一句,倒也沒有非拉住一人問,為什麽不罵她了。
不罵就不罵,難不成她還非得上趕著找罵麽?
回到王府簡單的洗漱一下,問了侍衛南宮寒還在書房,拎著針灸包去了書房。
這一次她直接走了進去,侍衛們也並沒有阻攔。
南宮寒看到九歌進來,眸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昨日他去尋了上官。
上官給他做了一個簡單的檢查,證明他體內寒毒確實減少了一些。
雖然減少了極少,但短短一刻鍾就能讓根深在他體內的寒毒減少,她究竟怎麽做到的?
兩人走進裏間,南宮寒很自覺的脫了上衣,“今日不要本王紮本王昏睡穴,本王不怕痛。”
九歌捏著銀針走近,“我管你怕不怕痛,你必須昏睡過去,否則我們的合約作廢。”
“本王不屑偷學。”
南宮寒以為她擔心她的絕學被偷學,沉聲說道。
“你也學不會。”九歌淡淡的說了一句,然後直接往昏睡穴上紮。
南宮寒一把捏住她的手腕,“本王說不許紮昏睡穴!”
他的力氣極大,她的手腕被捏的隱隱作痛。
“那我們的合約作廢,你要殺要剮,隨便!”
兩人對視著,誰都不肯退讓一分。
良久,終是南宮寒鬆開了她,“究竟是什麽樣的絕學,可以讓你用生命守護?”
九歌很想說一句,和你有毛線關係!
但作痛的手腕提醒她,還是不要激怒這個男人。
“躺好!”九歌提醒了一句,然後毫不留情,狠狠的將銀針紮了進去。
南宮寒哼都沒哼一聲,就昏睡了過去。
九歌一點不保留,將手心中儲存的迷藥盡數注射進南宮體內。
然後恨恨的在他胸膛上捏了一把。
唔,彈性不錯。
九歌鬆開手,看到泛著好看光芒的古銅色胸膛上,留下一個很明顯的爪子印。
有些心虛,希望他醒來時,這印子已經消失。
放在他胸口,閉上眼睛開始吸收寒毒,良久甩了甩冰涼發麻的手,瞥了一眼那還未完全消失的爪子印。
想著這次注射的迷藥比較多,怎麽也能再讓他昏睡半個時辰的,然後拔了銀針。
盯了他一會,果然沒有醒,收拾了針灸包就離開了。
南宮寒隱約中聽到關門的聲音,有些簡單的睜開雙眸,揉了揉隱隱作痛的腦袋。
這個該死的女人,不但紮他昏睡穴,還給他下迷藥。
又在床上躺了一會,等腦子中的隱痛消散,起身,穿衣,愣住。
他胸膛上那紅紅的爪子印是怎麽個回事?
她摸他了?
他臉色有些奇怪,唇角微勾,眉頭卻緊皺,說不出是厭煩還是喜歡。
幹脆穿了衣衫,眼不見為淨。
九歌回房用了膳,而那三人還固執的跪著,臉色更白,在陽光的照耀下,額角汗水直流。
九歌卻步子不停,直接繞過走人。
用了午膳,她休息了片刻,又離開了。
待回王府,已經是晚上,她簡單洗漱了一番,用了晚膳,睡覺。
一連三日皆是如此,跑步,治療,訓練,九歌仿佛忘記了那三人的存在,而南宮寒仿佛也忘記了。
何萌最先昏倒,被帶了下去,半日後何靜昏倒,亦被帶了下去。
而冷疏狂卻依舊搖搖晃晃的跪著,臉色慘白,半絲血色也沒有。
九歌權當沒看到。
她見的死人多了,甚至死在她手上的人也絕不少。
被逼迫是她最厭惡的一種方式。
用下跪來威脅她,那就跪著吧。
這幾日她明顯感覺到了府中人對她的不滿甚至是厭惡。
想來冷疏狂在王府中地位並不低,卻因為她這個醜陋的一無是處的王妃,被南宮寒責罰。
明明是她一句話的事,卻冷漠的看著冷疏狂一連跪了數日,冷漠的看著伺候她的侍女昏倒。
而九歌對他們的厭惡也似沒有半絲察覺,該幹什麽幹什麽。
厭惡她的人多了,還差這幾個麽?
這天九歌給南宮寒治療完畢,回到屋子,看到臨窗而坐的上官霖。
她走了過來,坐下,“何事?”
上官霖看著眼前這個一身肅殺之氣的少年,微微歎了一口氣。
她還是上次見到時那個易容,不同的卻是那些許戲謔些許漫不經心的笑意,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滿身肅殺。
似乎自從她開始每日晨起跑步,早出晚歸時,她身上的氣勢就開始變化。
越來越像南宮。
包括她此時無比端正的坐姿,和下意識的防禦姿態。
上官保證,如果此時他敢露出一絲半點對她不利的訊息,她會直接送他見閻王。
九歌當然也知道她的變化,卻任由發展。
上一世,一旦進入緊急訓練,就意味著一場大戰降至。
訓練時就會有意識的將自身氣勢提升到最高,以最佳的姿態麵對接下來的大戰。
她隻是下意識的回到那個時刻。
而且這樣的訓練效果是最好的,所以她放任。
麵對這樣氣勢迫人的九歌,上官依舊從容不迫,“找你談一下外麵那三人。”
九歌扭頭看了一眼,何靜何萌已經回來,又跪在冷疏狂身邊。
她眉頭下意識皺緊了,“你走吧,我不想談。”
“真是兩個固執的孩子。”
“你說誰?”
“你和南宮。”
九歌瞪大了眼,你在逗我?
上官微笑搖頭。
雖然九歌排斥暗中保護她的人,但是她對南宮來說太過重要,她每日行蹤王府必須掌控。
他知道這幾日九歌每日都會去烏山,也就是上次安逸斐帶她去看日出的烏山。
南宮也知道。
但是他們也僅僅是知道她去了那裏。
她允許暗衛將烏山控製住,卻不允許任何人登山。
有一個暗衛忍不住上去了,結果不說也罷,總之很悲慘。
從此再無任何暗衛敢登山。
這幾日南宮醋喝了幾大缸,認為他逼迫安逸斐離開雲淺國,九歌就去烏山想念他。
再加上他給九歌下屬,九歌堅決不要。
他知道九歌這是不想和王府有任何聯係,可以隨時抽身離開。
於是更怒了。
兩人誰也不肯退讓一步,就像兩個固執的孩子,各自堅持自己的立場。
倒黴的卻是外麵跪著的三人。
“南宮將他們派到你身邊,隻是想保護你的安全罷了。”
“不必。”
“你可能不知道,京都那些貴女瘋起來有多麽癲狂,各種暗殺會讓你目不暇接,有他們在,傷不了你分毫。”
九歌還是兩個字,“不必。”
沒他們在,她依舊能保護好自己。
看著固執的九歌,上官舉起杯子,潤了潤口,“有一件事,你還不知道吧?”
“什麽事?”
“右相被貶,做了糧政參將,在南宮手下。”
被貶?
這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不過和我有什麽關係?”
“你知道他為何被貶麽?”
九歌有些不耐煩,她下午還要去訓練,這會隻想好好睡上一覺。
“沒有別的事,我想睡覺了,不送。”
被趕的人依舊不急不緩,放下茶杯,“看來最近你確實很忙,八卦都沒時間聽。”
“南宮衝冠一怒為紅顏,在京都被傳了數個版本,每一個都精彩紛呈,你應當去聽一聽。”
耶?
九歌往裏間走的步子頓了頓,扭頭看上官霖。
衝冠一怒為紅顏,千萬不要告訴她,那紅顏就是她!
上官給了一個沒錯,就是你的眼神,然後走了。
走了。
九歌想攔,又沒臉,是她趕人家走的。
頓時沒了睡意,直奔茶樓而去,還是臨窗的位子,聽八卦。
“為女子者,此生如果能得南宮王爺一丁點垂憐,就算不是王妃,隻是一小小通房也此生無憾了啊!”
九歌一聽,頓時滿臉黑線。
各種想要罵人。
話說,前幾天對南宮寒雖然各種讚美,但大多是對偶像的崇拜,現在怎麽就非他不嫁了?
連做個通房都此生無憾,他做什麽了?
九歌接著往下聽。
“辱她便是辱本王!”有一個清朗的聲音說道,“王爺能說出此話,確是一個有擔當值得女子托付終身的良人。”
“那是自然!”有女子高聲說道,“就算是王妃那般……”
她頓了頓,“那般配不上王爺的女子,也能如此的維護,可見他是一個多麽有擔當的男子,我……”
後麵是各種感歎,她自己如果能嫁給南宮寒有多好。
“隻是回門受了些委屈,就讓很少上朝的王爺,親自去了皇宮,還貶了右相,又威脅眾位曾侮辱過王妃的大人,對一個……的女人,維護到這種地步,可真是……”
九歌終是聽完了前因後果,對此她真的真的。
隻!想!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