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冤死
第二百八十一章冤死
軒轅帝現在處在暴怒中,完全聽不盡慧錦皇后的話,之前還覺得她楚楚可憐,現在看起是如此令他作嘔。
他忽然想起之前那次軒轅兆郢與宮女在溫泉處那件事,還沒有看到是誰,慧錦皇后就一口一個純嬪的叫著,若不是後來純容華及時出現,當真就被這件事情給毀了。
上次是毀人清譽,這一次,是直接要人性命了。
軒轅帝暗暗恨自己,他怎麼會就相信這個女人的?之前的事情怎麼就突然忘記了的?
慧錦皇后看著他的目光,眼底深處似涌動的浪潮,一層一層的逼來,幾乎要把她吞沒,她心裡咯噔一下,上前一步,想要扯住軒轅帝的袖子,軒轅帝卻一甩手,躲開了她的手。
慧錦皇后的手懸在空中,怔了半晌之後慢慢收回,她跪了下去,沉聲說道:「在這件事情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如果皇上不相信臣妾,臣妾也無法自辯清白。」
「朕覺得,事情也許未必那麼難查,」軒轅帝說著,一揮手對一旁的太監說道:「去,把皇後娘娘宮中的湯端過來。」
「是。」
洛九卿與軒轅耀辰對視一笑,兩個人都明白,軒轅帝這是不相信慧錦皇后了,不論她那裡的湯中有沒有凍檸花的花粉,軒轅帝都不會相信她。
所以相信,就是無論什麼擺在面前,都不會動搖,而軒轅帝明顯不是。
太監很快回來,手中端著半盅殘湯,軒轅帝對太醫說道:「再試。」
太醫領了命,上前仔細的嘗了嘗,對軒轅帝說道:「回皇上,這湯中……並沒有凍檸花。」
慧錦皇后心頭一喜,直了直腰背說道:「皇上,臣妾此身分明了罷?臣妾斷然不會用這種手段暗害純容華的!」
軒轅帝掃了她一眼,沒有體答言,轉頭看向婷兒,聲音冷厲道:「朕來問你,你如實回答,在端湯出來的路上,你可往裡面放過什麼東西?」
「皇上!」婷兒急忙叩拜,「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啊!給奴婢一萬個膽子,奴婢也不敢做出此等事情來……」
「是嗎?」軒轅帝對著門外喝道:「禁軍何在?」
「在!」兩個禁軍侍衛走了進來。
「去搜皇後宮中那些宮女太監的房間,任何角落都不要放過,特別是,這個賤婢的房間!」
「是!」
一聲令下,禁軍侍衛很快去了,婷兒頭也不敢抬,呼吸微微有些急促,後背上滲出細密的冷汗來。
慧錦皇后看著外面黑沉沉的夜色,星子忽明忽暗,像是這件突然襲來的事,讓她有些捉摸不定。
到底是誰?是誰想要害自己?居然挑在這麼一個關鍵的時候!
她心中暗自咬牙,無論是誰,如果查出來,一定要將此人碎屍萬段!
洛九卿在外面看了許久,也覺得有些蹊蹺,她站在局外人的角度,認為慧錦皇后不是這麼愚蠢的人,相反,是十分懂得局勢分析的一個人。
不用說,慧錦皇后當然是不願意這個純容華生下孩子的,可是,要想對純容華動手,法子有很多,為什麼偏偏選這麼一種,把自己給牽扯進來?
而且,現在這種時機,有什麼是比穩固太子的地位更重要的事?與其去想方設想暗害一個未出世的孩子,還不如把政權牢牢握在手中,將來大權在握,還怕一個孩子不成?
嫉恨肯定是有的,但犯不著把自己給搭上。
她以為,皇后是著了別人的道,否則的話,慧錦皇后的手段若只是這般,早就死在這後宮之中了,哪裡還能夠坐穩這麼多年的后位,還讓一個先天不足的軒轅兆郢比下軒轅耀辰和軒轅閔浩成為太子?
她正在思索間,外面火把閃動,禁軍侍衛快步回來,頭前一個人手中還拿著一樣東西,她心中暗暗冷笑,看起來,這一次慧錦皇后想逃都難了。
禁軍侍衛快步進了屋,那人手中拿著一個小瓷盅,上面蓋著蓋子,來到軒轅帝面前說道:「回皇上,在這個宮女的房間里搜到了這個。」
軒轅帝掃了一眼並不去接,太醫走過來接了過去,打開蓋子聞了聞,隨後臉色一變說道:「回皇上,這裡面裝的正是凍檸花粉。」
慧錦皇后的臉色一白,婷兒也跟著一呆,軒轅帝臉色沉得能夠滴出水來,一腳踢在婷兒的肩膀上,「賤婢!你還有何說?」
婷兒嚇得不知所措,顫抖著身子說道:「皇上,奴婢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定是有人陷害……」
「陷害?」軒轅帝冷笑了一聲,「你的意思是說,有人知道今天晚上純容華要因凍檸花而差點小產,所以故意在你的房間里放了些凍檸花以此來陷害你嗎?」
婷兒的臉色蒼白如紙,額角的汗也滴落下來,頭腦也有些發矇,她真的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自己的房間里會有這麼一罐花粉?
慧錦皇后微抿著嘴唇,她此時已經明白,自己是百口莫辯,無論說什麼,軒轅帝也不會相信自己了,他只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從心裡就認定是自己有意所為。
她慢慢垂下眼睛,並不打算為婷兒求情,一旦開口求情,就會引火燒身,軒轅帝就更會以為是自己指使她乾的。
「皇上,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奴婢不敢啊……」婷兒苦苦分辯,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可是,軒轅帝卻顯然不為所動,他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慧錦皇后,「皇后,你以為如何?」
慧錦皇后抬頭看著軒轅帝,她能夠感覺到婷兒望向她的期盼目光,但是她仍舊狠了狠心,沉聲說道:「皇上,臣妾並不知情,您知道的,臣妾一直病著,若不是您去看臣妾,臣妾一直都沒有起床,一直之間對手下人不查,竟然惹出如此大禍,是臣妾的不是,請皇上責罰。」
她這一番話,無異於把婷兒放棄了,把責任推了個一乾二淨,不打算救婷兒了。
婷兒瞪大了眼睛,眼中閃動著的淚珠,「娘娘……」
慧錦皇后並不看她,身子一晃,眼睛微閉,竟然是一副想要暈倒的模樣,軒轅帝的眉頭微微一皺,此時他也不能再說什麼,伸手扶住慧錦皇后的肩膀說道:「起來罷。」
慧錦皇后握住他的手,淚水盈盈的說道:「多謝皇上。」
軒轅帝的臉色微微緩和了些,但看向婷兒時,依舊是一臉的怒意,眼中浮動著殺機。
「來人!」
「在!」
「把這個賤婢給朕拖下去,杖斃!」
婷兒愣了一下,隨即發出尖叫聲,慧錦皇后猛然一閉眼睛。
尖叫聲劃破了夜的寧靜,四周一片寂靜,眾人無聲的垂首站立,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為她求情,冷淡和沉默在此刻看起來如此讓人心驚。
洛九卿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她為婷兒感到不值,慧錦皇後為了自保,連一句辯解的話都沒有為她說過。
軒轅帝轉頭看著慧錦皇后,淡淡說道:「這件事情由你的宮中而起,你的身子也不好,就不要太累了,這宮中的事務就先放一放,朕自會有安排,另外,依朕看,郢兒也就不要四處去了,沒事的時候就來你的宮侍疾吧。」
慧錦皇后的身子一軟,她上前一步,「皇上,臣妾的身子並無大礙,不用郢兒侍疾……他還是應該多替皇上分憂,多做些事情才好。」
「就這樣罷,你先回去吧,朕在這裡等著人純兒醒來。」軒轅帝並不理會她的說法,擺了擺手讓她退下。
慧錦皇后心裡湧出濃濃的失望,她哪裡有什麼病,不過就是裝的罷了,本來想著能夠喚起軒轅帝的憐愛之心,這下可好,投機沒有取到巧,反而適得其反。
可此時她也不能再說什麼,只好忍下心頭的一口氣,施了個禮,轉身退了出去。
夜色深濃,她一出殿門,便感覺到冷意撲面而來,不由得攏了攏身上的披風,打了一個寒顫。
她剛走後不久,純容華就醒了過來,軒轅帝急忙過去,低聲喚道:「純兒……」
純容華未語淚先流,抽泣了兩聲說道:「皇上,我們的皇兒還在嗎?」
「在,」軒轅帝心頭酸澀,「你放心,朕已經對太醫說過,無論如何也要保住你和孩子,放心吧。」
純容華點了點頭,有些疲倦的閉了閉眼睛,又看著軒轅帝說道:「皇上,您看起來憔悴多了,還是去上書房休息吧,臣妾這裡不礙事的。」
「不許胡說!」軒轅帝說道:「朕哪裡也不去,就在這裡陪著你。」
純容華搖了搖頭,神情真摯,語氣溫柔道:「皇上,臣妾的老家男人是不能用女子的產房的,特別是臣妾還是這種……會不吉利的,您是九五之尊,是天下男人的表率,臣妾更不能讓您以身犯險,您還是回去吧。」
聽她這樣一說,軒轅帝便有些動搖,他身邊的太監上前一步說道:「皇上,您之前還說有摺子要批,讓奴才提醒您的。」
軒轅帝嘆了一口氣,握了握純容華的手,沉聲說道:「那你好好休息,朕去看看摺子,忙完了再來看你。」
「好。」純容華溫柔的點了點頭說道。
軒轅帝隨後轉身離去,殿中的燭火微微搖晃,映著純容華眼底譏誚的笑意。
「你們都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安靜一會兒,沒有你的命令,不許進來。」純容華對殿中的太監宮女們說道。
「……是。」
眾人退了出去,輕輕關上了殿門,大殿中越發的安靜,可以聽到風聲撲在窗紙上的聲音,純容華望著床頂,看著精緻的浮雕花紋,眼底湧現幾分涼意。
洛九卿和軒轅耀辰在窗外,她想離去,不想軒轅耀辰擺了擺手,指了指窗子。
洛九卿心中疑惑,不明白他想幹什麼,軒轅耀辰湊近她的耳邊,對她說道:「隨我去瞧瞧。」
說罷,拉住洛九卿的手,身形一掠,輕輕落在了後窗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