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自作多情

  「沒錯，是我。」


  「喔，您好，我是騰躍科貿有限公司的人事專員，程景，公司了解到您最近在求職，現在公司有一名業務副總監的職務空缺，請問您是否有興趣？」


  這大概是這段時間裡來，對我來說唯一的好消息吧。


  我興奮地伸出另一隻手抓住蘇北的手臂，語氣難掩激動，說：「當然，請問什麼時候去面試？」


  「嗯，經過我們的人事經理和業務部的主管協商，一致認為您的職業經驗十分符合這個崗位，所以可以跳過面試環節，下周一入職進行為期三天的崗前培訓。」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因為她說的十分客觀，我也並沒有多想，只當是上天終於眷顧我這一次。


  「什麼好事啊？中五百萬了？」蘇北一邊開車，一邊笑著問道。


  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表達這種從天而降的喜悅，只好伸手攬過蘇北的脖子親了一大口。


  她翻了個白眼，笑道：「少佔老娘的便宜，有話快說。」


  我朝她眨了眨眼睛，說：「我找到工作啦，往後的日子，我要為自己而活，至於財產，無所謂了。」


  「你啊，真是傻得無可救藥。」蘇北搖了搖頭感嘆道。


  星期一是我入職第一天的日子，蘇北經營著一家自己的買手店，平日只有下午才去，所以不睡到十一點不起床。


  我早早地從床上爬起來，從她的衣櫃里挑了一套黑色套裙，快速沖了個澡化了精緻的淡妝便出門了，莫名的竟然有種重生的感覺。


  在樓下等車的時候，我忽然接到了我媽的電話。


  我有些疑惑，一般這個時候，她知道我一定在上班的路上，沒有特殊情況是不會打給我的。


  帶著疑問，我將話筒放到耳邊，問：「媽，怎麼了？」


  「你在哪兒？幹嗎呢？」我媽的語氣似乎有些怪異。


  我笑了笑，說：「去上班的路上啊，不然還能幹嗎？」


  「你這個丫頭，離婚這麼大的事情都不跟我們說，你還準備瞞著我們到什麼時候？！」


  聽到這句話，我心裡咯噔一聲，瞬間有種大事不好的感覺。


  「媽……你先別著急……我……」


  「我和你爸現在就在你們家門口，你叫上宋承桓，立刻給我過來！」我媽一向是個強勢得不容置疑的女人，她說完之後，便一把掛掉了電話。


  我站在公交站牌下，明明艷陽高懸，可我卻還是沒由來地感覺到一陣寒意從背後襲來。


  宋承桓接起電話的時候似乎剛剛起床，聲音還有些含糊不清。


  我另一隻手緊緊攥成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裡，努力讓自己冷靜，「我們離婚的事情，我爸媽怎麼會知道？」


  「你說什麼？」他似乎也很驚訝，音量驟然升高。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現在我爸媽正在我們的房子那兒，讓你和我過去一趟。」我知道，那兒再也不能被稱作「家」了。


  快到的時候，我接到了紀南封的電話。好在這一次他沒有換另一個號碼，否則我真的要以為他是那種跟一套衣服不穿第二次的女人一樣，一個電話號碼不用第二次的怪人了。


  「喂。」


  那邊靜默了幾秒，問：「你沒有去上班？」


  難怪不用去面試就直接拿到副總監的職位，原來我在無形之中還走了個一趟後門。


  我忽然覺得有些諷刺，現在這樣又算什麼？老闆的小蜜嗎？


  「嗯，臨時有事，多謝紀總替我操心安排了，不過我想，一份工作而已，我憑自己還是找得到的。」我把車窗搖下來一些，否則真的要喘不上氣了。


  他在電話那頭笑了笑，聲音清朗，說：「這麼說，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如果沒事的話，那我掛了。」


  他語氣中的笑意來得快去得也快，淡淡地說：「今晚，地址我發給你。」


  「等等！你當我是……」可是我的話還沒說完，電話已經掛斷了，耳邊只有「嘟嘟嘟」的忙音。


  沒過幾秒，一條新消息提醒，我打開看了看，十分簡短，只有一個酒店的名字和四個應該是房間號碼的數字。


  我氣急，將手機丟到一旁的座位上，可是沒多久，又只能再次拿起來，將它揣進口袋裡，現在的我，並沒有這種任性的權力。


  宋承桓似乎還沒到，樓下並沒有他的車，倒是我在樓下的小花園裡看見了我爸媽的身影。


  我就知道，照著我媽的脾氣，知道了我們離婚這事兒之後肯定要炸，不好收場。而且中間還夾帶著我小姨，我媽就這一個妹妹，我不想讓她為難。


  儘管我已經做好了迎接暴風雨的心理準備，可是走近的時候，心裡還是一陣兒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