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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櫻毒再次發作

  但他臉色即便是再危險也不及慕沉月,他一雙深邃的桃花眼飽含警告緊緊盯著慕沉珏。


  「太子殿下可真是悠閑。」既然慕沉月過來了,慕沉珏就沒有坐下去的道理了,「看來父皇給你的政務太少,這青天白日的你就往駱將軍府上跑,是背著某些人的眼睛來的吧?」


  說道這裡,他沖著駱初七惡意一笑,「我可比太子自由多了,你確定要把我趕走而留下他?」


  畢竟慕沉月身上的事情複雜到一絲一毫都動不得,乃至到了牽一髮而動全身的地步,宮裡的皇後娘娘也不會讓他動,在這樣的情形吧,駱初七執意跟著慕沉月無疑與是給自己找不自在。


  駱初七撫了撫自己的鬢角,稍微梳理了一下頭髮,「三王爺請自便。」


  慕沉珏被駱初七拒絕了也不見生氣,只是哼笑一聲,轉身便離開了,剛走到門邊駱初七又啊了一聲,扔過來一句話,「三王爺以後再來駱府,還是去我哥哥那裡吧,王爺是男子不怕,我卻是怕流言蜚語的,哪一日不巧若是被撞見就不好了,還請王爺自重。」


  這句話是真把慕沉珏給惹火了,合著他來了怕被撞見,太子就不怕被撞見了?好你個駱初七!


  聽著慕沉珏腳步聲消失,慕沉月一頭栽倒在了床上,喘著粗氣說道:「快去把門關上。」


  他一張臉埋在被褥里,襯得像白紙一樣,一點血色都沒有,那雙嘴唇更是白的幾近透明,駱初七眼睛上下一掃落在了他捂著胸口的那隻手上,似乎是在發顫。


  駱初七來不及想那麼多,轉身把門關上又落了閂,三兩下從箱子里扒出了銀針,再回去內室的時候慕沉月已經暈過去了,駱初七站在那裡只覺腳上跟灌了鉛似得。


  重生以來,這是她第一次再嘗試到緊張和恐懼的感覺。


  「慕沉月。」她湊到他跟前,抖著嗓子壓抑著叫了一聲,等了許久也沒見他回應,整個人趁機的像是死過去了一般。


  剛才他走進來的時候她就發現,他走路的姿勢很不對勁,而且臉色也很蒼白,所以她剛才猜測,他出現在她的屋子裡就不是巧合,也不是為了慕沉珏,而是身體不舒服。


  駱初七深吸一口氣拉開了他按著胸口的手,扒開了他的上衣,果然,他上身蔓延出很多醜陋的青筋,一個個像是活的長蟲一樣,紛紛向著他心臟的位置爬去。


  「不可能……這不可能。」駱初七看著他胸口又冒出來的更多的青筋,感覺呼吸困難,「我明明已經壓制了他的櫻毒,為什麼卻比以前更嚴重了?這不可能!」


  奇書上記載的方式不會出錯的,絕對不可能,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她話音落地,一個黑影從窗戶掠了進來,而後跪在了地上。


  「駱小姐,求您救主子。」駱初七看不清他的臉,只能從聲音判斷出來他很緊張,「主子在來找您之前,已經料想到自己堅持不了多久,所以讓我告訴駱小姐,他又中毒了。」


  又中毒了?


  「又中毒了是什麼意思?」


  黑衣人垂下腦袋,許久之後才悶聲說道:「我……我不知道。」


  好一句不知道,慕沉月再次中毒了,但是他的暗影衛卻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那你們暗影衛是做什麼用的?!」駱初七隻覺胸口憋著一口氣,吐不出來,堪堪要把她胸口被憋穿了,她手裡拿著的布條狠狠的被摔到了地上,「連他怎麼中毒的都不知道,還要他來告訴你們又中毒了,你們是主子還是他是主子!」


  畢竟是做過王妃的人,她上一世是已經融入了皇家的,身上的氣勢在不壓抑的情況下和那些公主沒什麼差異,特別是現在這麼言辭猛厲的訓誡別人,更是讓人不敢直視。


  跪著的暗影衛腦袋垂的更低了,心裡羞愧的只恨不能鑽進地縫裡去,別說生氣了,連一丁點的不服氣都沒有。


  駱初七知道在這個時候責罵他們一點用處都沒有,甚至她根本沒有那個立場去訓誡他們,但她只要一想到慕沉月可能會死,就忍不住心裡噴涌而出的火。


  只要有她在,她決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出去,守好門,誰也不許進來。」她閉上眼睛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狹長的鳳眸微微一轉放到跪著的暗影衛身上,「哪怕是當今皇上來了,也給我想辦法攔在外面,懂了嗎。」


  暗影衛又怎麼會聽不出她是準備救慕沉月了,心裡一時激蕩難平,忍不住磕了三個響頭,「是,奴才知道了。」


  跪著的暗影衛叫影一,是慕沉月所有暗影衛的隊長,同時也是慕沉月最信任的人,不管去到哪裡,他都會親自跟著,可以說是慕沉月有思想的影子,除了慕沉月,即便是面對皇上他也從沒有自稱過奴才。


  甚至連影一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麼會在那一瞬間對駱初七俯首稱臣,甚至甘願自稱奴才,若真要問,他也許會回答一句她和慕沉月太相像了吧。


  駱初七沒有耽擱,直接拿住奇書找到了櫻毒,原來這櫻毒是可以積攢的,毒性也不一樣,可以說是階級性的傷害,甚至是可以被喚醒的,如果櫻毒被暫時壓制,中毒者卻又再一次中櫻毒,那潛伏在體內的櫻毒就會像睡醒了一樣,繼續折磨中毒者,因為毒性被加深,櫻毒再次蘇醒將會產生新的毒性,中毒者短則一月,長則三個月內,會卧床不起,口不能言腿不能行。


  早在聽到那句又中毒了之後,駱初七就已經猜到了,他是又中了櫻毒,但卻沒想到會如此兇險,也就是說,她需要在一個月內治好櫻毒,否則慕沉月將成為一個只會躺在床上的人。


  「……熱……疼……」


  呢喃的聲音從慕沉月的嘴裡一點點蔓延出來,駱初七費了好大的功夫才聽清楚了。


  她說不清楚自己心裡是什麼感覺,慕沉月躺在她眼前是從來沒有過的脆弱樣子,如果她想殺他的話,別說反抗了,他連清醒的時間都不會有,但是他卻選擇來她這裡。


  一個人的身體只有自己是最清楚的,他中毒之後肯定感覺和以前不一樣,讓駱初七覺得動容的是,他手無寸鐵,把他自己送到了她的面前,猶如一個剛出生的嬰孩。


  「慕沉月,你是在賭我是不是真心,還是你真的就這麼信任我。」屋裡靜的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聽得清楚,當然沒有人回答駱初七的話。


  若說是問慕沉月,不如說是她在問自己,有的問題問出來也是不需要答案的,駱初七扒開慕沉月的衣服,抽出了她從來沒有用過的銀針。


  是夜。


  駱初七精疲力盡的推開房門出來的時候,翠荷已經在院子里等了幾個時辰了,一同等著的還有駱府的管家。


  翠荷看到自家小姐出來,抿唇推開了攔著她的影一,顛著小腳迎了上來,「小姐,小姐您嚇死我了,您沒事吧?」說話間,她注意到駱初七蒼白的臉色和已經起皮的嘴唇,驚的低呼了一聲,「小姐您怎麼了?」


  「無礙,只是累著了。」駱初七長長嘆了一口氣,拉住了翠荷的手,把自己整個人都靠在了她的身上,「張管家你來做什麼,可是有什麼事?」


  張管家是府上的管事,也是跟著駱將軍上過戰場的,即便是現在被幾個黑衣人攔著,在搞清楚人是太子的護衛之後也就不擔心了,畢竟駱初七和太子已經是被皇上給賜婚了,而太子也早就能在駱府自由出入,駱府的人早把太子當成自己人了。


  「小姐,下午公主府上來人把婉婉小姐接走了。」


  忙了一下午,此刻再聽到這個怎麼聽都不算好的消息,駱初七隻覺腦袋有些眩暈,「你說什麼?」


  上官婉婉被公主府的人……接走了?既是用了接這個字,那就是十分恭敬的接走的,當成自己人一樣給接走的。


  這個上官婉婉!

  駱初七手上用力,貝齒緊緊咬在一起,一雙鳳眸里射出無盡的寒意,「一點一點,給我說清楚。」


  「奴才下午正在賬房,門房上的管事來回話,說是公主府的婆子來請婉婉小姐去公主府的莊園玩幾日,這事奴才不敢做主,先去見了那婆子就又來見小姐,但是……」


  說道這裡,張管家把眼睛投到影一身上,咳嗽了兩聲接著說道:「後來那婆子等的急了,只說要接婉婉小姐,要是耽擱了事件,大長公主親臨將軍府可就不是那麼好看了,奴才見您一時出不來,就自作主張,讓那婆子先把婉婉小姐接走了。」


  說是自作主張,其實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公主府來接人,她們不能不放。


  讓駱初七奇怪的是,大長公主為什麼要接上官婉婉去自家莊園玩,又為什麼這樣匆匆的就接了她?

  駱初七想不出個所以然,揮揮手讓除了暗影衛和翠荷之外所有的人都離開了。


  「今天這事多的,可真是讓我措手不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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