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暴風雨
一陣狂風吹來,天邊烏雲滾滾,這預示著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王保振張大著嘴巴,一副嗷嗷待哺的樣子。
花生米般大的雨滴砸下來,砸在頭上砰砰亂響,似乎非要把腦袋砸個洞才罷休。
很快喝了一肚子水,我肚子鼓脹著,像個球,連翻身都很困難。
狂風搖晃著椰子樹,看上去上面的椰子很快會掉下來。
王保振抬頭看著椰子,「下來啊,下來啊,你他嗎的倒是下來啊。」
風雨交加,幾個小時過去了,風雨還沒停,而樹上的椰子像依舊沒有掉下來的意思。
「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王保振高舉著雙臂。「有糧,你也喊兩聲。」
「喊有個屁用?喊能喊下來。」
「有糧啊,我發現了一個秘密?」
「什麼鬼秘密?」
「我們小學課文里學過的,就是這句,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我終於明白作者為什麼這麼說了。」
「為什麼?」
「這課文的作者也是快死了,又餓又渴,正好旁邊也有一棵椰子樹,才有了這篇文章。」
「為什麼不能有棵桃樹呢,我水已經喝飽了,我想吃點乾貨。」我說。
「有沒有這樣一顆樹,上面長滿了紅燒肉。」王保振說。」
「是生肉還是熟肉?」
「當然是熟的,樹上還長著米飯,咬一口紅燒肉,再咬一口米飯,有糧,快喊,風要停了。」
「喊什麼?」
「你狗腦子,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王保振喊道。
王保振喊完這句話后,風雨都停了。樹上的椰子晃悠了幾下,也停了。
「你個狗屎,暴風雨都讓你喊停了,要是以後十天半個月不下雨,我就吸你的血。」我說道。
「少廢話,啃樹吧,啃倒它。」
「這吃相太難看了。」我說。
王保振突然驚呼道,「有魚被衝上岸了。」
岸邊上有不少大魚擱淺了。王保振瘋狂的爬過去。
我把一條大魚拖上了岸。
王保振對著魚肚子狠狠咬了一口。
我們吃了不少的魚,吃得像只四腳朝天的青蛙。
「我們運氣不錯。」我歪著頭看著王保振。
「有糧,我發現了,你爹真會給你起名字,跟著你有吃有喝的。」王保振說。
「對了,你爹給你起保振這名字是什麼意思?」
「保振,有兩個意思,一個意思是保衛祖國,另一個意思,振興中華。」
「我怎麼老是想到日本片里的振動器呢?」我說。
「有糧,別開這種玩笑,保衛祖國,振興中華,這很嚴肅的。」
休息了半日,我爬上了椰子樹,摘了兩棵椰子下來。
一連七天,都沒有雨,我們把樹葉都吃完了。餓得幾乎皮包骨頭。
我頭暈眼花,眼皮尤其沉重,打開眼皮,就像是打開沉重的棺材蓋。
「要,要是沒雨,我們就,死,死在這了。」王保振說。
「我看到棺材了。」
「不可能,我們是死無葬身之地。」王保振說。
「保振,我想給你說個事,你知道嗎?」
「知道,什麼?」
「保振,我們曾經在天堂里,我,我告訴,你,這一個,秘密。」
「什麼,秘密?」
「釣魷魚的,船,那船,你知道那船嗎?」
「有糧,你是說魷魚船,就是我們的天堂吧。」
「對,非常對,許軍他,他這畜生,他捨棄了天堂,把我們推向了地,地獄。」我說。「保,保振,我眼睛現在睜不開了,感覺,從此再也不會醒來了。」
「有糧,你再堅持堅持,我們很快就會得救的。」
我不想再說話了,我喉嚨里發出咕咕的聲音,感覺嗓子在冒煙。
黑夜如此的漫長,天上連星星都沒有,有人拽著我的腿,我抬頭看到是牛頭馬面,還有黑無常,白無常,他們拽著我的腿。
他們一邊拽著我的腿,一邊喊,「下油鍋了!下油鍋了!」
我看到王保振被押到油鍋旁邊,他一臉的沮喪,「有糧啊,我太他媽的自私了,我應該讓你把我吃掉。」
「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油鍋現在溫度怎麼樣?」我問。
王保振手伸下油鍋摸了摸,嘆了一口氣,「油溫太涼,能不能燒高一點。」
很快油鍋下面火焰升騰起來。
「你再摸摸,我都等不及了。」我說。
王保振又下手去摸,「還是他嗎的太涼。」
黑白無常倆人趕緊添柴。
「還是涼。」王保振喊道,「用鼓風機吹,快點吹。」
黑白無常鼓著腮幫子,趴在下面用力吹著。
王保振把整條胳膊伸進去,搖了搖頭,「這溫度只能放油條進去。」
「好,我喜歡吃油條,先炸兩斤油條吃,再來兩碗豆漿。」
黑無常一臉的憤怒,「你們倆回去吧,你們是來搗亂的。」
「是倆鬼東西非得拽我們來,我們還不走了呢。」王保振說。
「對,不走了,除非送我們每人一箱子酸奶。」我說。
「對啊,不給酸奶喝,我們不走,還得餵給我們喝。」王保振坐在油鍋旁邊翹著二郎腿。
黑白無常拖了兩箱子酸奶,拆了一箱子,黑無常拿出一盒,餵給我喝。
喝了兩大口,甘甜無比,我從來沒喝過這麼好喝的酸奶,我暗想,這地獄里怎麼會有這麼好喝的酸奶,我尋思著,要不要回去后,組個旅遊團,來個地獄一日游,不,三日游,兩天一晚。
頭頂的棺材蓋打開了,我看到有兩張臉朝下看著我。
「上來吧。」有人說道。
我坐起來,一個女人扶著我肩膀。
我看到王保振躺在一個女人的懷裡,而另一個女人拿著白色的玻璃杯,裡面似乎是牛奶,女人給王保振餵奶。
這時,一個玻璃杯放在我嘴邊,我身邊的女人說道,「再喝一點吧。」
我把杯子里的奶喝完,躺下來后,腦子一下清醒了,我看了看屋子四周,傢具整潔,女人都穿著白色的連衣裙,還都是同一種款式,一個個都像天使一樣。此時我已經確定自己還活著。
「好點了吧?」女人問。
「你說的是中國話?」
女人微笑著,「我是中國人,當然說中國話了。」
「這是什麼地方?」我問。
「這是天堂。」
「天堂?我已經死了?」我說。
「你沒死呀,這裡是天堂,歡迎你來天堂驛站。」女人說。
「天堂驛站?是不是我快要死了,還是已經死了?」
「你掐一下自己。」女人說。
我掐了一下,沒感覺到疼。
「不疼。」我說。
「你這人真是的,你掐的是我。」
「對不起。」我抬頭看了一眼,發現自己的手放在女人的大腿上。
我掐了一下自己的腿,感覺到了疼痛。
「怎麼樣?」
「疼。」我繼續用力掐著,「疼啊,真疼啊,這感覺太好了。」
「這是哪裡?」王保振突然問道。
「天堂驛站,也叫天堂之家。」他旁邊的女人回答道。
王保振臉蹭著女人的胸口,閉上了眼睛,「我他嗎的,太喜歡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