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入住風華
“夫人呢？”
紀淺汐掙開相宜的攙扶，扯住相如的衣襟，明眸裏全是慌亂，“我不是讓你好好跟著夫人麽？為什麽你在這裏，她卻還在裏麵！”
相如被紀淺汐扯得一個趔趄，順勢撲通一聲就在地上跪了下來，抱著紀淺汐的腿哭喊著，“都是奴婢的錯……小姐，你打奴婢吧……你打死奴婢吧……”
半真半假的淚水從相如的眼眶裏滑出來，紀淺汐愣愣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彎腰扣住相如的下巴，一字一句道，“你最好祈求夫人沒事，不然就是紀玉兒也保不住你！”
話落甩開手，冷哼一聲將自己被相如抱住的腿抽出來，轉身就要往華茹房間裏去，被相宜眼疾手快的攔住。
火勢不大，很快便被控製住了，但現在進去也絕不會安全。
相如抬手揉了揉自己的下巴，將目光從紀淺汐身上收回。火光她臉上投下一片陰影，嘴角的笑容因此也變得格外猙獰。
她知道華茹在哪裏，但就是不想告訴紀淺汐，她就是要看她著急的樣子。她就是想看看華茹被大火燒成焦炭的屍體。
竹韻聚集了很多人，連曾經發誓再不會踏進這院子的紀玄暗也在，他目光複雜的看著獨自站在一邊紀淺汐，皺著眉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
紀玄暗臉色不太好，陰沉著臉醞釀著暴風雨。
紀淺汐挺直了背脊僵硬的站在一邊，若不是相宜暗中使力拉住她，這時她怕是已經先衝進了華茹的房間。
“找到了找到了找到了……找到二夫人了……”
下人一連串的喊著，紀淺汐聞言，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往喊聲傳來的方向跑去，跑的太急，差點摔了一跤，又被相宜穩穩拉住。
華茹情況不太好，臉色煞白。被人救出來的時候還有意識，甚至還能笑著摸了摸紀淺汐那張快要哭出來的臉，“沒事，娘沒事……”
紀淺汐沒說話，抖著雙手緊緊握住華茹那雙沾了煙灰的手。
紀玄暗和柳雲也過來了，看了被人攙扶著的華茹，皺了皺，語氣很生硬，“你沒事不在自己屋裏待著，跑來這裏做什麽？”
這是竹韻院中單獨的一個房間，平時堆放一些雜物。魏王府的聘禮送來之後，華茹便叫人將這房間收拾了，放著魏王府的聘禮。
隻是如今，因為這一場大火，魏王府送來聘禮怕是難逃一劫。
華茹張嘴似乎是想要解釋，卻被之前一直沉默都沒正眼瞧過紀玄暗的紀淺汐搶先道，“父親這話問的還真有意思。不關心娘親有沒有受傷就罷了，如今還想懷疑這火是娘親放的不成？”
被紀淺汐一頓搶白，紀玄暗臉色更加陰沉了下來，“紀淺汐，是給你膽子這麽跟為父說話？”
華茹在暗中拉了拉紀淺汐的衣擺，示意她不要多話。
紀淺汐冷笑一聲，將自己的衣袖從華茹手中抽出來，直視紀玄暗道，“天氣潮濕，不會無緣無故起火。父親這麽著急的質問，是想包庇真正的縱火之人？”
話音落下，她目光在院中冷冷掃過，該來的不該來的都在，唯獨不見紀玉兒。
“父親要是沒打算給我和娘親一個交代，女兒隻好自己處理。”這話是對紀玄暗說的，然而她的目光卻是一直看著柳雲。
“你！”紀玄暗指著紀淺汐，竟是一句話都的說不出來。
柳雲皺眉未說話，剛剛被紀淺汐那目光盯著，她竟然下意識的想往後退一步，避開從她眼裏露出來的鋒芒。
警告的話說完，紀淺汐沒打算繼續在跟這群人周旋下去，她從下人手中接過華茹，打算離開竹韻院。
誰知這時，沉默著的華茹拉住紀淺汐，搖頭道，“既然這將軍府容不下我們母女，總還有容的下我們地方。這些時日我與淺汐就住在華府，老爺哪日想好了，差人把休書送來便成。”
眾人一驚，怎料忍氣吞聲這麽多年的華茹竟是說出這樣的話來。
紀玄暗臉色一變，陰沉的臉上竟然多了一點慌亂，他上前一步，好似要說什麽。
柳雲反應快，連忙上前拉住轉身要走的華茹和紀淺汐，笑道，“妹妹這是再說什麽氣話？將軍如容不下誰也不會容不下妹妹你啊。往後可別再這樣說了，叫人笑話。這樣吧，這大晚上的也別再折騰了，風華院的屋子都收拾過了，妹妹要是不介意，在竹韻院修繕好之前，就暫住在那邊如何。”
柳雲笑意吟吟，進退得當，沒等華茹回答，她又回頭去看紀玄暗，“老爺覺得呢？”
紀玄暗總算是從剛才的休書中回過神，臉色也在此時柔和了下來，他上前捏了捏華茹的肩，放柔了語氣，“這麽多年的夫妻，往後可別在說這樣的話，讓人聽見了鬧笑話。”
華茹和紀淺汐都沉默著沒說話，也看不出兩人剛才的話究竟是氣話，還是認真的。
紀玄暗有些尷尬的收回手，又去吩咐柳雲，“時候不早了，你們先下去休息。明日差人去請個大夫過來好好替二夫人看看。”
柳雲點點頭，親自上來的攙扶著華茹往風華院去。
等人走遠了，紀玄暗臉上掛著虛假笑意這才沉下來，陰冷的在院中掃了一圈，冷聲道，“今日之事誰要敢傳出半個字，家法伺候！”
話落，一甩袖離開竹韻院。
站在人群外看熱鬧的紀芳容和邱氏這才慢吞吞的轉身，往自己院中去。
“會咬人的狗不叫，沒想到隱匿了這麽多年，華茹一張嘴便咬住了老爺的要害。”邱氏壓低聲道，“以前是小看她了。”
“姨娘你在說什麽？”紀芳容轉頭疑惑的看著邱氏，“華茹剛剛說要華府，是裝的？”
邱氏掩唇輕笑，抬手替紀芳容將垂下的發絲別到耳後，“自然。紀淺汐年後與魏王成婚，往後就是魏王妃，身份也比紀玉兒尊貴，她哪裏舍得離開？再加上風華院曆來便是正室住的地方，她如今已側室的身份住進去，你說這是什麽意思？”
想明白這一層的紀芳容恍然大悟，“原來如此，紀玉兒這算是給自己挖了一個坑。”